邪魅

第40章


而且,南宫焰亲口说过她不配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你而言,焰是什么?”
  “学长。”她不假思索地说出。
  “除此之外,不会出现其他的情感?”
  “是。”
  “就算为了救你输血到晕倒,不吃不眠地守着你十几天寸步不离,你也毫不动容?”
  暮色凝重下来。
  房间明亮得晃眼。
  可是,她却分不清黑暗与光明。
  不可能的,南宫焰不可能会做那些事的,一定是这个人骗她。对,一定骗她,她才不信,不信。
  “你骗我。”
  走向微启着,吹进深秋晚上凉风的窗户,将它关好。昂辰雷昊背对她,望着深邃寂静的黑夜,有一种孤独的气质。“我是最讨厌你,最不想看到你和焰在一起的人。除了伤害他,让他心痛受苦外,你什么也给不了焰。要不是焰那么非你不可,那么深情执着,似乎没有你就失去一切意义……”
  “你搞错人了,我只是南宫焰的玩具。”
  “原以为你很聪明的,想不到这么迟钝。”
  雪白墙壁上映出的影子,低着头,思索着什么。
  初认识南宫焰到受伤前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在浑浊的脑中上演。
  曾经拿朋友威胁她;曾经给过她一个信赖的肩膀;曾经开车没目标地寻找她;曾经让她拥有温暖的拥抱;曾经恶劣的讽刺她;曾经心软地背她走在街头;曾经霸道的限制她的行动……
  稍微想一下,有关于南宫焰的记忆就排山倒海。忽然有一个念头,想要马上见到他,不管这些话是真是假,她现在就是想要见到他。
  “你知道南宫焰在哪吗?”
  “禁猎区。”
  原冰攸下了床,动作因受伤的缘故略显笨拙,但坚持着迈出脚步。
  “你去哪?”
  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回去,轻轻说了三个字。“禁猎区。”
  愣了几秒,昂辰雷昊才反应回来,随即追出去。他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
  CHAPTER 32
  慵懒,独树一帜的气质,在十几天的折腾下变得颓废,糜烂。禁猎区,失了往日的风采。顾客却反增无减,因为这里,堕落不需要理由。
  PUB里刺耳着震撼每个毛细孔的激烈音符,漂浮着迷醉每一个感官的浓重酒精味。
  架子鼓发泄的嘶声力竭,贯穿全身细胞。
  吉屏倚着吧台,对那疯狂的打击满是无可奈何。一天至少得震耳欲聋两次,如果运气好,12小时免费洗礼都不是问题。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佩服南宫焰的体力和精力。
  “还有1分45秒。”看着手表,算了算时间,姚晞为自已的耳朵即将结束酷刑放松了眉头的折皱。
  1分45秒后……一切巨响果然停止了,但另一场重金属摇滚盛宴马上开始,不过那是悦耳的。
  “很精确啊,姚晞。”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耳朵被摧残了这么久,当然得好好计算着每次的痛苦时间。”
  “有理。”望着南宫焰消瘦的脊背,吉屏在心里大大感概。焰老大在打击乐方面的造诣,向来是无人匹敌的,而这十多天的胡敲乱打,只能用一句话来解释: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强烈的节奏震得她头隐隐作痛,刺鼻的酒精味压抑她难过的呼吸。尽管如此,原冰攸也没打算要停下脚步,要放弃走进更嘈杂的禁猎区里面。
  眼睛努力地寻找人群中熟悉的身影……似乎没有。无奈之下,她走入热闹里,一个人一个人地看过去。
  学长,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大家都向她投以奇怪的目光,不知道这个穿着病服的女孩子要干什么?
  学长,我醒了,你知不知道……
  不小心的碰撞,一杯擦肩而过的酒顺她的长发流落。
  “对不起,小姐,我马上把你的头发擦干。”服务生为自已的失误连忙道歉,并立即拿出纸巾要擦原冰攸的头发。
  她越过了服务生身边,无所谓头发这样。
  学长,我想见你……
  混杂的人堆里,似乎都没有。
  “唉……可怜死了,还以为禁猎区会是天堂,结果发现自已掉进了地狱。”托着腮帮子,姚晞不满地抱怨。半个月没回家了耶。
  “恶魔所在的地方从来都不会是天堂。”吉屏好笑地看着她。
  她恨恨的把目光瞄向那个阴暗,不起眼的角落。“如果没有那只恶魔,禁猎区就是天堂。”
  “怎么,对焰老大不敢兴趣了?”
  “没必要为一个比我小的小子伤神。”
  “聪明。那请问姚晞小姐,愿意为我这个比你大的男人伤神吗?”吉屏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试探。
  她神秘地笑笑。“要是你能把那只恶魔逐出天堂,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这有何难。”
  “什么?”
  不理会她的惊讶,吉屏跳下高脚椅,留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往远处的某个身影走去。
  找来找去都没有,是不是那个人骗她,南宫焰根本就不在这里。
  人好多,酒味好浓,音乐好吵,她的头好痛。
  “原小姐。”
  她扭头,然后像抓住了大海中的浮木一样开心。“吉屏大哥,你知道南宫焰在哪吗?”
  “我带你去。”
  禁猎区有个很难被人发现注意的角落。是端木逸特别精心设计的,做“五孔”不想被打扰时的专属宝地。
  南宫焰就在这里待了数十天。
  随着脚步的迈出,她的呼吸也紧张起来。
  那样子讨厌的人,此刻却迫切的想见他,真奇怪!可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究这个。
  当熟悉又有些丝陌生的面容映上瞳孔,原冰攸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重,但会痛。
  “学长……”
  把头仰在沙发背上,闭目,不知在思索什么,也许只是闭目,因为听到这个轻柔的声音称呼他时,他的眼睛霍然睁开了。
  南宫焰的腿重叠放在茶几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穿蓝白条纹相间病服的女孩,深邃的双眸里,隐藏了各种情绪。冷冰冰的表情,不存在任何惊喜。
  “学长,我醒了。”
  “嗯?”
  “今天早上醒的。我没事了,医生说我的伤口开始愈合了,会很快好的,所以学长你不用再担心了。”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在一旁偷看的吉屏,听着只想笑。明明紧张在乎得要死,还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有因他的冷漠而退缩,原冰攸笑得好可爱。“那学长为什么要输那么多血给我呢?”
  她的体内,流有他的血,从他血管里面输出来的血,与她的血液融汇,一起为她的生命而流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要是端木逸几人在场,一定为他荒诞的回答爆笑到内伤。
  “学长的话好没有说服力哦,我都不相信。”她凝视着他。“不管学长愿不愿意承认,我血管中流动的血液也有学长的一部分,我能够站在这里说话,也因为学长的牺牲,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少在这里疯言疯语,滚出去。”南宫焰大声吼道。
  “如果学长肯离开,我愿意滚出去。”她坚定地说。
  “随便你。”
  瘦了好多,两颊都陷进去了。受伤的人是她,学长却看起来更加憔悴。
  心像被什么虫子啃咬着,使疼痛的神经贯穿全身,牵动每一寸肌肤一同难受。
  她的眉毛皱皱的,小脸也皱皱的,好可怜的样子。乱乱的头发,单薄的病服,似乎都不能再激起南宫焰那颗沉在寒冰中的心。
  一颗赤热的心跌进刺骨的冰冻里时,它的热情会消得更彻底,更绝望。当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无功,所有的希望都成为剧烈的伤疤时,也就不会向往美好的火焰了。也许它不会就此死去,但生命的意义将失去光泽。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昏迷的时候你不吃不喝地守着,我醒了,你却一点也不高兴。如果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那样做?”
  他冷冷地笑着,走到她跟前,用力捏着她尖瘦的下巴。“你让我觉得恶心。”
  原冰攸的脸顿时惨白。
  “滚出我的视线。”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所以故意说这些气我走。”她自信地对视他。“除非你离开,否则休想赶走我。”
  “你的自我感觉会不会太好了,担心你?你算什么东西。”
  “学长非要说一些伤人的话吗?”
  “你也会受伤?我耳朵没问题吧。”
  她轻轻闭起眼睛,让不好的情绪沉淀下去。“我来禁猎区,是为了想见学长。我以为学长也会想要看到我,可是错了,我不该来这里,对不对?”
  “你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
  “我知道了。”挣开他的束缚。原冰攸的下巴印着明显的红指印,迷离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学长以后不用心烦了。”
  望着她瘦小的背影,一股害怕的力量促使南宫焰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如果让她就这么离开,也许从此再也见不到了……绝对不行。
  “学长还有事吗?”
  “我有命令你走吗?”
  “我不是让学长觉得恶心吗,那留下来干什么?让学长吐出来吗?”她自嘲的看着他。
  这个女人,似乎永远有起伏他情绪的能力。
  “回到医院。要是我去看不到,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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