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无选择!

！”
  
  他连忙后悔的只拍脑门，叫道：“啊，错了错了！你哪里是普通的垃圾桶？……你绝对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垃圾桶！”
  
  “去死！”她脸色倏然一沉，咬牙吐了两个阴森森的字眼，眸子却带着淡淡的笑。
  
  这世道，本来就是谁都别无选择。虽然大家都知道，却还是偶尔需要别人作为自己的垃圾桶，听听自己心底的声音，权作宣泄，才不至于精神失常，乃至疯掉。
  
  他能把自己当作他的“垃圾桶”，这正说明了他真的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好朋友。所以，很荣幸。
  
  也因此，她紧接着对他说，“好。那个比赛，我会去。不过，你绝对不能情绪是这个样子参加比赛你知道么？你情绪里的每一份每一寸，都会透过你的音乐传递出来，所以别心存侥幸，知道么？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重新爱上你的小提琴！明白否？”
  
  慕清双眸噙着深深的笑意，夸张的挥手致礼，“放心吧，长官！我会重新爱上我的小提琴，深爱！——就像我爱你这样！”
  
  水凌波闻言脸色陡然一僵，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筷子都给掉在了桌上。
  
  “朋友之爱，友爱！世上最伟大最光芒万丈的……友，爱！”他笑吟吟的连忙补充。
  
                  第十七章
  吃过火锅之后，慕清似乎兴致还很高，非要水凌波陪着他去逛街。
  
  之前他们逛街，也就是在学校附近的唱片行里转转，互相推荐一些新出的唱片。而这次，居然换了个“领域”。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滨城时尚中心之一。这条街，她曾经在介绍时尚风潮的报纸上看过不止一次，号称是搞不好就能遇见戴着墨镜逛街的明星们的所在，甚至是来滨城宣传的国外明星，也非要来这里淘上一堆宝贝，才算不虚此行。
  
  闻名不如见面。一家家小店，各自与众不同，里面的设计也是大胆而新颖，当然，价格也十分不菲。
  
  比如，慕清手里拿着的一顶骷髅图案的帽子，居然都标价五百大洋。
  
  他笑嘻嘻的把帽子流里流气的歪套在头上，痞痞的问道，“怎么样，我帅不帅？”
  
  水凌波白了他一眼，“你真的发财了？这可是五百块钱的东西诶！你自己挣过一分钱没有？”
  
  慕清毫不在乎的笑，“我的压岁钱和平时的零花钱除了买唱片，就是买衣服了。别的不良嗜好一点也没有，所以你这么说我很难过。”
  
  “切！”
  
  他蹭到她面前，锲而不舍的继续问：“帅不帅？”
  
  水凌波轻嗤一声，“华而不实！”
  
  慕清有些黯然的垂下了眸子，嘟囔，“不好看么？我觉得很好看啊！”
  
  水凌波懒得理他，走了两步，伸手摸了摸穿戴在模特身上的一条十分夸张的项链，眼睛有些发亮。
  
  慕清马上又跟着蹭了过来，“你喜欢这个？两件可以打折，要不就你一条项链加上我一顶帽子，怎么样？”
  
  “你真是疯了！”水凌波一把摘掉他头上的帽子，随手交给了一直殷勤的跟在慕清身后的服务小姐。
  
  慕清不满的哇哇乱叫，服务小姐赶紧甜甜的笑，“小姐，我觉得这顶帽子和你男朋友很配哦！他戴上去真的很酷！如果二位有诚意的话，我们再给您打点折，好不好？”
  
  水凌波面色一窘，僵硬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这下换服务小姐一脸窘迫，怔怔的回身把帽子放回原处，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
  
  慕清显然有些不大高兴，手一勾，便把人带出了店门，不满的嚷嚷，“太没面子了！”
  
  水凌波斜眼，“什么叫没面子？”
  
  “算了，没什么。”慕清哼了声，四处看了看，又说，“去那家吧，我有那家的会员卡。而且，那家的东西比较便宜点。”
  
  水凌波无奈，眉头微蹙，干脆直接说，“你自己逛吧，我觉得有点累了。我想回家。”
  
  慕清抿了抿唇，有些失落。微顿了一下，他怏怏的点点头，“好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把书包给我。”她伸出手，“你继续逛吧。我就跟你说我不喜欢逛街，你还非拉我来。现在扫兴了吧？”
  
  慕清笑了笑，不以为然，“不喜欢逛街好啊，简省节约嘛。走吧，我送你回家。”
  
  说完，他已经率先走到了前头，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水凌波只好紧步跟上。
  
  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波波！”
  
  水凌波一愣，循着声源找去，居然是裴雨！和她手牵着手的，正是李乔。
  
  慕清显然也听到了裴雨的声音，也一眼就看了她，冲她笑了笑，在水凌波出声之前，抢着打招呼，“嗨，裴雨。……嗨，一班长！”
  
  裴雨果然是个喜欢冰激凌的人。她和李乔手里，人手一只冰激凌。
  
  她嘿嘿笑了两声，瞅了瞅慕清，笑着说，“能把波波拐到这条街上，慕清你可真厉害。我拐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没成功呢！”
  
  水凌波刚想澄清她是因为某人心情不大好才舍命陪君子的，结果又一次被口齿伶俐的慕清给抢了先。
  
  他笑笑，说，“她还真的不太喜欢逛街，我们正准备回去呢！对了，你们买了什么？”
  
  裴雨嘟起嘴巴，指了指李乔手上的购物袋，“买了两件T恤。这条街太贵了。你们呢？”
  
  慕清耸耸肩，“什么都没买。”
  
  裴雨走过去拉住了水凌波的胳膊，亲热的问道：“怎么样，考的怎么样？”
  
  “还好。”水凌波笑笑，“尽人事听天命。考试这种事，有些时候还真说不准。”
  
  裴雨笑道：“你可一定要考好啊，否则我哥真要郁闷了。他那个人最怕努力白费了。”
  
  慕清皱了皱眉，“她考的怎么样，管你哥什么事？”
  
  “我哥就是高三的裴阳啊！你总该听说过吧？”
  
  慕清“哦”了声，恍然大悟状，“裴雨，裴阳……双胞胎啊？”
  
  裴雨嘻嘻笑道：“不是啦，堂兄妹。我哥为了她这次考试可没少操心呢，怎么说呢，也算是她半个辅导老师啦。”裴雨说着说着，突然很奇怪的看了眼慕清，“波波没跟你说么？”
  
  慕清怔了怔，才又笑道：“她没事跟我说这个无关紧要的事干嘛啊？才出考场两个小时不到。”
  
  裴雨鬼鬼的一笑，李乔则接着问道，“现在正好中午，你们吃过饭了么？要不要一起吃饭？我们只顾逛街，还没有吃东西呢！”
  
  “不了。我们吃过了。吃的火锅。”慕清说。
  
  “火锅？”裴雨一听，眼睛一亮，扯着李乔的袖子开始发嗲，“我也要吃火锅！”
  
  李乔苦笑，“好啦，好啦！水凌波最爱吃火锅，你也这么喜欢吃火锅，难道你们都不知道火锅对女孩子的皮肤不好么？”
  
  裴雨眼睛一瞪，“我们天生丽质！是不是，慕清？你说！”
  
  慕清哈哈笑了起来，“那是。喏，我这里有两张特惠券，你们去那里吃好了。”
  
  说着，他掏出两张券递给了李乔，“这是我叔叔家开的。你们要是报上我的名字，还能再便宜些。”
  
  裴雨乐的只差蹦了起来，“慕清，你可真是个好人！”
  
  慕清笑了笑，“那我们先走喽，你们玩的开心，拜拜。”
  
  直到上了公交车，两个人都闷着头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水凌波又一次点开手机，也没有看到裴阳的任何一条短信或者电话。一条问候都没有收到，她的确感觉到很失落。
  
  慕清则歪着头，静静的盯着她的侧脸和摆弄着手机的修长手指，好半晌才开口，轻声问，“你……和裴阳什么时候认识的？”
  
  水凌波眼睛依旧盯着手机屏幕，随口回答，“去年。刚转学过来不久就认识了。”
  
  慕清似乎有些意外，“你跟他很熟？”
  
  水凌波摇摇头，“不是特别熟。”
  
  “那他怎么辅导起你的功课啦？”慕清追问，“就因为你是裴雨的好朋友？”
  
  水凌波奇怪的看了眼慕清，疑惑道：“你问这么咄咄逼人干嘛？你不是也说过他参加过去年的考试吗？整个滨城高中，你找出第二个能帮我的人来？人家难得主动开口说帮我，我总不至于拒绝吧？……诶，奇怪了，我干嘛跟你解释这些啊！毛病！”
  
  慕清侧了侧身，勾起了唇角，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有些歉然道：“我哪有咄咄逼人啊，只是好奇罢了。我错了。我只是在想，优质生果然都有天生的相同磁场，你们之间互相帮助才够格呀……”
  
  水凌波轻笑了声，没有回话，而是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街边的那些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
  
  ——难道，考试结束了，见面的“基础”消失了，我们就连最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