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无选择!

  
  
                  第十八章
  从那天之后，她果然真的一连几天都没有裴阳的一点消息。
  
  心情有些闷闷的，但该参加的活动还是必须要出门参加的。
  
  晚上七点半，音乐学院的小型音乐厅。
  
  七点的时候，她已经严格遵照慕清慕公子的要求，提早到达了比赛现场。
  
  短信通知了慕清一下，没过几分钟，只见穿着挺正式，一身西装，很绅士模样的慕清闪闪亮亮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水凌波连忙鼓掌，竖起了大拇指：“帅！”
  
  慕清得意的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撇撇嘴，“我不是让你穿裙子的么？真是的，我还以为你会为了我穿一次白色长裙呢！”
  
  “想得美！我这辈子大概只会穿一次裙子，就是我结婚的时候！别的时候，你就做梦吧！”水凌波送他一个大白眼，笑道。
  
  慕清响亮的打了个响指，很流气的吹了声口哨，“期待！等个十年，差不多吧？”
  
  水凌波脸一热，没空跟他多哈拉，便笑着岔开了话题：“你看起来心情不错，状态也不错。”
  
  慕清点点头，“还行吧。希望能表现不错。”
  
  水凌波拍了拍他的肩，鼓励，“放心，一定可以！”
  
  “嗯……反正不管比的怎么样，你今天晚上都要请我吃饭，知道不？上次我都请你了！”
  
  “好！”她满口答应。
  
  “到时候任我点？”
  
  “嗯，好。”她依然毫无异议的点头。
  
  他看起来更加兴奋，“那你结束后就在这儿后台出口的地方等我。”
  
  水凌波又点点头，“好。”
  
  “那我回去了？”
  
  “嗯，加油！”
  
  他乐滋滋的转过身，突然又转了回来，猛地一下子，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把她抱了个满怀。
  
  她吓了一跳，马上推开他，“干嘛啊，热死了！”
  
  他贼兮兮的笑，没说什么，便乖乖的放开了她，转身跑进了音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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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中自有强中手。像这种级别的比赛，突然冒出来一个强劲的对手，也不算是意外。
  
  慕清固然发挥的很好，但另一个叫做楚晓的女孩子表现同样不弱。
  
  水凌波没怎么学过小提琴，对他们的曲子也不是很熟，但仅从感觉上和其他人的反应上来看，慕清的这个第一名，怕是没那么探囊取物。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果然出乎意料。那个姓慕的教授，打给楚晓的分数，居然高出了慕清整整一分！
  
  巅峰相争，哪怕是零点几都举足轻重，何况是整整一分！
  
  水凌波心中陡然紧张了起来。评委里面只有一个姓慕的教授，那么，他就是慕清的父亲？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楚晓，拿了冠军。
  
  尽管台上的慕清依然在很绅士的微笑，鼓掌，祝贺，但她能感觉到这对一向骄傲的男孩儿，一向很少失败的男孩儿，为这场比赛付出了那么许多的男孩儿，是一个怎样的打击。
  
  颁奖一结束，水凌波就抓起书包，很快的跑到了后台的出口，等着他。
  
  无论如何，身为朋友，她得告诉他，他其实很棒很棒。
  
  等了很久，就连楚晓都在家人的陪伴下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就是还不见慕清的踪影。
  
  她有些等不下去了。略一思索，便果断的推开了那扇不断闭合的门，走进了后台。
  
  后台不是很大，其中有一间，上面写着“休息室”。水凌波想着那应该就是选手休息的地方，便悄悄的走了过去。
  
  可是，人还没有走到休息室的门口，突然听到一声很大的声响，从自己现在所在的紧闭的一扇门后发出。
  
  水凌波不由得惊的一顿。刚要抬脚继续走，便听到了慕清的声音。很大的声音。
  
  “我就是不如楚晓，行了吧？！”
  
  水凌波心里一颤，难忍的酸楚。
  
  “这是你该有的态度么？！你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败在了哪里！人家楚晓不仅没有出一点错，而且还演绎出了很深刻的感情！你呢？你错了一个音，你知道么？！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和别人比？！”
  
  是一个中年女声。是他的妈妈么？水凌波真不敢相信，这在这样的专业比赛里，拿了第二名，这么不容易的成绩，居然还被这么劈头盖脸的骂！这是他的亲妈妈么？
  
  “我就是说我不如她，错了么？她是什么出身？她自小就练小提琴，她妈妈是小提琴手！她自小就读音乐学院的附中！而我呢？我算什么东西！”
  
  这是慕清的声音。早已经没有平日的那种动不动就乐呵呵的乐观，听起来整个人就像只发了狂的狮子。
  
  水凌波不由得抓紧了衣襟，侧耳继续听下去。
  
  “你就知道找理由！练习的时候是谁有厌烦情绪来着？骄傲必然落后，没听说过么？你居然还跟我们发脾气！不知道怎么就养出了你这样没出息没志气的儿子！”
  
  这次，换了个人，中年男人的声音。慕清的爸爸？
  
  她听见慕清冷笑了声，大吼道：“是，我什么东西都不是！我根本就不配当你们的儿子！我算什么？呵！你们高高在上，我却一点自己想做的事也不能有！就像你们为了面子把我送进这全滨城最好的高中一样，如果你们一开始不是好面子，为什么不把我也像那个楚晓一样培养？别人放学之后，回家做完一大堆的作业就能休息了，我呢？我还要练琴！我每天不到十一点根本不能睡觉！我每天还要六点起床，挤什么破公交车去那么远的学校去上学！……从小到大，你们以为我就没有意见么？！你们就是想要我承认楚晓什么都好是吧？你们认为楚晓就是比我强一百倍的人是吧？想让我对她心服口服是吧？好啊，让她过来先做一套滨城高中的考试卷子再说！看她能拿几分！”
  
  “啪”！
  
  一个响亮清脆的声音，让一切的吵闹嘎然而止。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她的心，也倏然揪成了一团。
  
  紧接着，她便听到慕清的妈妈大喊了声，“你怎么能扇儿子耳光！第二名虽然很难看，但好歹也是名次啊，你让他带着这印子怎么见人啊！”
  
  水凌波几乎连呼吸都不会了。
  扇耳光？
  天哪，慕清居然还会被扇耳光！
  
  然后，她听见慕清开始笑，狂笑，“是啊，你关心的不是我耳朵聋不聋，有没有受伤，疼不疼，你关心是我怎么见人！是啊，我的确只会让你们丢脸！我滚！我滚还不行么？！”
  
  水凌波立刻反应了过来，刚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
  
  怒气冲冲的慕清已经猛地拉开了门。
  
  他看到她，蓦然怔住。
  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无声的低下了头。
  
  “慕清，你给我回来！”慕教授紧追了过来。
  
  慕清铁青着脸，想也没空多想，拉着水凌波的手便扬长而去。
  
  慕教授当然看到了那个被他儿子牵在手里的女孩子，顿时大惊，吼道：“你小子居然还早恋……”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全。因为慕清的速度实在很快，她几乎是小跑才跟得上。当她终于缓过气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音乐厅外面的草坪旁。
  
                  第十九章
  水凌波曾经被扇过耳光，所以很清楚那种感受。
  
  慕清默默的放开了她的手，默默的走出音乐学院，默默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她都一直跟着，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她知道，这个时候，是当事人最不想说话的时候。或许，他还需要静一静。但是，只要他不说出让自己静一静的话，她就不会主动的离开他。
  
  出租车应慕清的要求，在一家电影院门口停下。
  
  他走进电影院，看也不看电影的名字，就买了两张最近场次的票。
  
  电影已经开场五分钟了。抹黑进去的时候，慕清又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她感觉到，他的手心，很凉。
  
  电影是一个动作大片，九十分钟，足足有六十分钟在炫技，加上电影院超级好的音响，直震得头发昏，脑发胀。因为心思根本不在电影上，所以水凌波直到走出电影院都不知道自己看过了什么片子。
  
  慕清从坐下起，就呆愣着，发呆。一个动作，竟足足保持了九十分钟。
  
  走出电影院，水凌波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夏日的夜里，尽管有些风，但还是有些热气没有完全散开，走了一阵，地表的温度还是凶悍的宣告着这是一个高温的闷热的夜。
  
  慕清还是穿着那套西装，额头上隐隐渗出了颗颗汗珠。
  
  水凌波终于开口说了今晚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你把衣服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