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女人

第27章


    这种私刑简直是惨绝人寰。
    片仓观望着。他现在要是有一把日本刀的话,他就想冲进去。冲进去,从司祭开始,将所有的男女劈为两半。
    然前,片仓浑身是伤。
    片仓闭上了眼睛。
    妻子眼看着就要发疯了。片仓却无可奈何,冰冷的汗水淌满全身。
    京子紧闭着双目,面孔苍白,散乱的头发被汗水粘在脸上,从口中发出的话声已十分微弱。
    司祭刺人的目光射在京子身上。
    满座鸦雀无声。
    突然,传来了好几辆汽车的声音。司祭敲了一下锡杖,金属的互相撞击声响了起来。
    ——是山泽吗?
    似乎山泽并未被捉住。片仓想,会不会是逃掉的山泽叫来了警察。若是,那京子就有救了。救护车可将她送入医院……。
    但是,片仓抛弃了这个念头。
    在司祭锡杖的暗示下,男子们将吊枉空中的京子放下来,横躺到了地上。以司祭为首的男女都未露出任何惊慌的神情。若是警官即将闯入,他们不会如此稳重。
    男女僧人给京子穿上了僧服。
    京子没有有意识。她一边被套上衣服,一边不停地呓语着。蛇仍在体内,但谁也无法把它拔出来。
    ——是逃跑吗?
    很快,片仓悟到了这一点。
    这些人加快了动作。几个男女僧人拖起京子向外走去。
    片仓开了那间住房。他意识到天地教是要抛弃这个村庄。想起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让山泽和片仓逃脱了。他们知道片仓和山泽会报告警察。要逃就得及时逃。似乎有它的理由。
    片仓又藏身到灌木丛中了。
    在这所往宅前的道路上,响起了好几辆汽车嘟嘟嘟嘟的排气声。片仓听到了人们的说话声。他们好象在堆积着货物。片仓从灌木丛中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建筑物的阴影,来到了能看见汽车的地方。有两辆小型卡车,带着车棚,男女僧人正在装行李。很快,行李装完了。
    男女僧人开始分乘上车。片仓在一辆小型卡车的车身上看到了字体很小的“丰田”字样。车牌号看不清楚。
    不久,好象所有的人都上了车。两辆车先后发动起来,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两辆车已拐过一个弯道,消失了踪影。
    片仓仍然加着小心。若是慌里慌张地暴露出身影,说不定会有埋伏。五分钟、十分钟……时间过去了。
    任何地方都未传来一丝声响。只能听到河水的声音。
    约摸过了三十分钟,片仓来到了道路上。各所住宅都沉浸在淡淡的月色中,四下里死一般地沉寂。
    ——没人了吗?
    片仓停立了片刻,他感到仿佛做了一场恶梦。眼前的废村悄然无声了。这些住宅被丢弃以后,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月。从现在冷清的月光给这些住宅罩上的神秘色彩来看,根本不能得知几分钟前,这里还曾是邪淫教的巢穴。这使得来到这里的片仓,有了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这以前的行动大概都是在恶梦中吧。
    不知是因为天地教已显然撤走,还是因为见到了那超出人们想象的残暴行为,片仓感到了一种恶梦醒来后虚无的感觉。
    片仓移动了脚步。
    他有一种深深的虚脱感。
    走了几步,突然,片仓停住了脚步。他感到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动着。片仓在路边伏下身来。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他闻到了奎宁树皮焦糊的气味。片仓抬起脸看了看,眼前的房子开始着起火来。
    不只是这所住房,十余幢住房里都喷出了火舌。
    片仓呆木木鸡地看着。
    各所住房中的火焰渐渐扩散开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焰直冲夜空。
    片仓出院了。
    是伊那市的一家医院。
    那是九月十六日,从天地教的村庄里逃出已经两天了。
    片仓走向了都市旅馆。他不知山泽的消息,已向都市旅馆打听过好几次,但都未找到山泽。
    ——山泽被杀了吗?
    片仓一直在担心着此事。山泽受的伤相当严重,也许他未能逃脱,或许他被杀掉后已被埋在了什么地方。
    片仓投宿到了都市旅馆。他打算在这里等上三、四天看。在此期间,他要找到有“丰田”标志的租车处,搞清天地教的去向。山泽若是不来联络的话,片仓就必须去找山泽遇害后被埋掉的场所。
    第二天早晨,片仓拜访了伊那市内的一家“丰田”汽车出租站。
    片仓用了一个适当的理由,去问有关他们租给天地教“丰田”车的情况。
    “那两辆车订有五天的契约。现在,还没还回来。”
    这是工作人员的回答。
    片仓谢过之后离开了出租车站。
    只知道五天时间,运气并不好。既然租期为五天,那么今天明天或后天之间,就会还车回来。或者在这里守株待兔,或者尾追而去,摸清敌人的去向。
    片仓这样想着进了一家茶馆。
    从这家茶馆里,可以望见出租车站,在这里监视再好不过了。片仓和茶馆老板交涉了一番,预付了三天的座席款。
    车辆设在那天还回来。片仓在十一点时结束了监视。因为茶馆要在那一时间关门。而且,也难以料想他们会在深夜里来还车。
    第二天,那些车还未露面。
    片仓深夜回到了旅馆,在入门处的帐房前看到山泽。
    “你活着!”
    片仓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
    “当然。”
    山泽的脸朝着一边。
    定好了山泽的房间,片仓把山泽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去哪儿了?”
    片仓一边准备着威士忌,一边问道。
    “医院。辰野市的。”
    “辰野市的?”
    “我下山后乘出租车去了辰野市。要是进了这里的医院,警察大概会来找麻烦的。不能不躲开警察去讯问那帮家伙的事。”
    “这倒也是,可是,在辰野医院,他们就没问了你吗?”
    “你大概知道,遇到疮伤可疑的人,医院一般先跟警方联系的。警察赶来问来问去,折腾了半天。”
    “那么,蒙混过去了?”
    “那自然。”
    “你的伤好了吗?”
    山泽喝着掺水威士忌。
    “还没有。我是硬撑着出来的。因身体不便,为了甩掉警官的跟踪,很费了一番周折。”
    山泽轻描淡写地答道。
    “那么,你就别喝威士忌了。”
    “这可以消毒吧!”
    山泽没听从劝说。
    “你怎么样?”
    山泽问道。
    “我的肩部脱臼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擦伤。不过,那帮家伙搬家了。”
    “大概会是那样。那,去向呢?”
    山泽少有地直视着片仓,他的双眸中还残留着怒火。
    片仓说明了在茅草地分开之后的经过,谈到了他看到的两辆汽车的线索。
    “那两辆车,明天还回来吗?”
    “不知道。”
    “你的车呢?”
    “从权兵卫卡(岭)推了下去。全坏了。”
    “有钱吗?”
    山泽问道。
    “那些家伙好象对零钱不感兴趣。钱还在车里。”
    “明天早晨我们去弄一辆出租车。”
    “是诱拐吗?”
    “对。”
    山泽深深地点了下头。
    “我们把怀车来的家伙抓住杀掉。把他劈为两截!”
    “好!我也有这样的打算。”
    山泽的憎恶感并不亚于片仓。山泽又问:
    “那座废村,烧光了吗?”
    “呵。我没看到最后,但魔窟,想必已成灰烬了吧。”
    “他们是为了消踪灭迹。”
    “也许是。我想他们是怕被查到指纹什么的。”
    “嗯。”
    山泽注视着酒杯。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在想什么?”
    “那个司祭,非同一般啊……”
    山泽依旧盯着酒杯。
    “非同一般吗?”
    他们原先就知道司祭不是寻常之人。他是被疯狂支配着的铁汉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
    “那家伙在那个废村建设了秘密基地。他用什么办法拢住了一伙手足。对男人来讲,女人是必需的的。于是,他造出了叫做天地教的宗教团体,收集女人,把基地伪装起来。他们是用秘密宗教的妖邪的裸体,使一些男女成为狂信徒。”
    “这个我知道。为使他们成为狂信徒,那家伙使用了麻醉药之类的东西。这附近的深山里有一种茄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的根部含有一种乙醚。这种乙醚可用于镇痛等作用。因其根茎酷似山芋,所以山里人在饥馑时曾吃过,据说是因此产生了幻觉,狂叫,狂奔。所以这种植物被称作狂奔草。现在说起来就是幻觉剂。巧妙使用少许,不难使男人女人成为狂信徒。再加上催眠术,两者并用,保卫着天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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