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女人

第29章


    吉野答道。
    “喂!”
    山泽招呼着片仓。
    “这些家伙中了催眠术了,没有什么恐怖心。若想使他们产生恐惧心里,必须解除束缚着他们的催眠术的暗示。”
    “是吗,有道理……”
    片仓双眸中含着混浊的光。他感到仿佛有什么虫子进了眼里。
    “能解除掉吗?”
    “不大可能。不知解除的秘密。”
    山泽摇了摇头。他那锐利的目光盯着高木和吉野。
    “让他们尝尝屈辱的滋味怎样?也许会有些反应。”
    “不会有反应吧!”
    山泽持否定态度。
    “喂,高木,把小便喝下去。”
    不久,高木喝完了。
    片仓又对另一个说:
    “吉野,是让你来喝点,还是你好好回答我的问话?”
    “你若叫我喝,那就喝吧。”
    吉野的声音很痛苦。
    “是吗……”
    片仓看了看山泽。山泽摇了摇头。
    “白费事。恐怕,就是割断他们的手足,他们也不会讲出天地教的真实面目。这种事已从他们的记忆里消失了。这好象那个是司祭干的。”
    “真是的。”
    片仓死死地盯着高木和吉野。他们若不说,就只有杀掉他们了。不论怎样,片仓也不想让他们活下去。他必须将他们作为复仇的血祭。杀掉这两个人,然后走向追踪司祭的旅程。
    “再问你一个问题。司祭是怎样将女人们集结起来的?”
    “女人大多是司祭先生带来的,是信徒。”
    吉野答道。
    “都是别人的妻子吗?”
    “大半是。”
    “是这样……”
    片仓沉默了。某人妻子在某一天突然行踪不明——这种事屡见不鲜。
    但是,在这自称为天地教,实为邪淫教的巢穴里,却生存着被催眠术和麻药俘获的人妻。片仓不禁想到了那些失去妻子的丈夫和失去母亲的孩子。
    “把两个家伙杀掉算了。”
    片仓的声音里含着愤怒。
    “等等!”
    高木从中插了一句。
    “我们将化作鸟飞走,放了我们吧!”
    “喂,你这家伙。”
    片仓感到遭到嘲弄。
    “你刚才说什么?”
    片仓逼问高木。
    “我是说化作飞鸟走,放了我们吧!”
    高木象是在恳求。
    “成为鸟?”
    片仓看了看山泽。
    山泽无言地看看高木。
    “怎样成为鸟?”
    片仓问道。
    “只要展开羽翼,就能成为鸟。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的高高的悬崖上去。我们从那里起飞,停止作人,成为禽鸟。这样,你们也可不犯杀人罪。而且,我们已不会再度成为人。恳求你,让我们飞吧!我们能飞上太空、自由自在地翱翔。
    高木富野吉野同时仰望着天空。
    初秋的天空很高。
    片仓也抬头看了看天空。他感到了一种幻觉,似乎高木和吉野已化作两只鸟在那高高的天空中飞翔。片仓拉回视线时,高木和吉野仍仰望着天空。他们宛如迎来迁徙季节的侯鸟,怀着望乡的情丝,凝望着所要飞去的地方。片仓感到他们是这样。
    “这两个家伙,疯了吗?”
    山泽问道。
    “是司祭那家伙在遥控着他们。这或许也是一种条件反射。——且他们被问及天地教的真实面目,他们大脑就会按某种程序产生化为禽鸟飞翔的意识。现在,司祭的这一装置起作用了。这两个家伙已感到自己确实化作了禽鸟……”
    “禽鸟吗……”
    片仓取出支烟叨在嘴里。
    “让他们到太空去飞翔怎样?这些家伙要变成鸟,我们的世界就会凉爽一些。”
    “我也有同感。让他们飞吧!”
    山泽同意了。
    “站起来。如你们所希望的,让你们去飞。飞到喜玛拉雅山脉或什么地方去,再也别回来!”
    片仓拉起了高木和吉野。
    高木和吉野移动了脚步。
    片仓加着小心。他不能完全相信高木和吉野的变成鸟的愿望。因他们是司祭的属下,所以大意不得。不知他们在使用什么鬼心眼。片仓紧握着短刀,准备在万一情况下,能立即将高木吉野二人杀死。
    从片仓得知天地教的存在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只活快乐的今日的思想准备,他不知明日会倒向什么地方。
    高木和吉野无言地走着。他们的双手仍被绑在胸前。两个人不时地扬起被捆着的双手。就好象羽毛未丰的雏鸟振动着翅膀。他们的样子既奇怪,又可疑。
    ——他们有何企图?
    片仓想起了司祭那炯炯的锐利的目光。那双眸似鹰鹫一般。片仓感到那双猛禽般的眼睛正在天空中死死地盯着。
    片仓感到周围弥满了巫术的气氛。
    几个人走了一会儿。
    穿过树林就是悬崖绝壁。这个断崖似乎有一百米高。赤红色的岩石崴嵬屹立着。下面是原始森林。林海重叠、绵延不断。
    “停下!”
    片仓向高木和吉野发着命令。
    断崖上吹动着上升气流,风很强。高木和吉野停了下来。
    “哎,飞飞看。”
    山泽和片仓左右分开挡住了二人的退路。片仓和山泽已充分考虑到了被解开绑绳的这两个家伙会逃掉。他们在悬崖边假装飞跃,然后趁山泽与片仓不备,反身脱逃。片仓和山泽以为他们定会是这样。
    起初,片仓听到他们说要成为鸟,忽地看到了一种幻影,但那也是司祭巫术的一种。人既不可能成为鸟,而且不论司祭怎样遥控,也不能想象,催眠术的效力会如此之大。总之是值得怀疑的。
    “我们将成为禽鸟。”
    高木凝望着天空,嘟嚷着。
    “是的。成为秃鹫之类的禽鸟,飞到喜玛拉雅山。或者,决斗吗?”
    片仓历声喝道。
    “我们要成为禽鸟。”
    高木嘟嚷着同拌的话语。他的嘟囔象念咒语似的。他望着崖际斜上方的天空。
    片仓目不转睛地看着。
    高木站在崖际望着天空,但他突然缩起了脖子,紧接着又伸出来了。他的两手前伸着,眼睛望着斜后方。他稍稍弯下了腰。他就以这种态势,不断地伸缩着脖子。
    那姿势恰似一只鸟欲凌空飞翔一般。吉野也开始了同样的动作,他的腰弯得很深。两腕伸向背后,不只是脖子,腰部也一起伸展和收缩着。渐渐地,他的动作快了起来。
    上升气流吹散了两个人的头发。
    ——“他们真要飞吗?”
    片仓看着。他们既象是演戏又象是真的。但片仓想,就一般常识而言,他们是在卖弄演技。那两个人在继续着拚死的演技,他们的动作极快。他们的动作剧烈起来后,就会安然发起攻击的。或许,这是未开化人种所使用的一种幻术。
    ——难道会被蒙骗吗?
    两只鸟在悬崖边舞动着。高木和吉野已看上去象两只人鸟。有一种已灭绝了的杜杜鸟,据说栖居在印度洋上的毛里求斯岛上。形体巨大,但不会飞翔。这种鸟样子很难看。只有人们想象中的形体保留在博物馆里。高木和吉野就酷似这种杜杜鸟。不会飞翔的杜杜鸟却渴望一双翅膀,在做着模拟飞翔的动作。
    这情象是在施展巫术。片仓看着看着,感到自己仿佛来到了原始部落。高木和吉野的人鸟的奇妙的舞姿将片仓诱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危险。
    片仓这样想到。
    山泽看着。
    高木和吉野奇妙的舞姿延续了很长对间,而且越来越剧烈。
    “飞了!”
    片仓叫道。
    高木和吉野同时蹬离了地面。
    两人的两臂向侧面展开,拚命地振动着。翅膀振动声响了,而且浮上了天空。
    忽地,人鸟浮到了空中。
    到此为止,消失了踪影。
    片仓跑到了悬崖边上。
    “停下!别动,危险!”
    山泽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片仓好歹总算停下来了。
    “别动!”
    山泽来到了片仓近旁。
    “没关系。”
    片仓的回答声很微弱。上升气流擦着他的脸颊。风很冰冷,使片仓的意识清醒了。
    “这两个家伙,飞了吗?”
    片仓仰望着天空。高爽的晴空上,流动着清白的云彩。
    “不知道。”
    “是从悬崖上跳下去的吗?”
    “看上去是飞了……”
    山泽的声音也很微弱。
    “我,看到两人鸟,在空中浮动……”
    片仓将视线从空中移向山泽。
    “我也看到……”
    山泽脸色发青。
    “那么说,是真的?”
    “可是,没看见他们落下。”
    “我也是。”
    山泽取出一支烟递给了片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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