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女人

第35章


    “喂,趴在这里。避人耳目,免麻烦。快点!”
    寺町指着座位下面。
    片仓遵照命令趴了下去。他横着身子,曲起腿。上身来到寺町的脚跟前。寺町穿着鞋踩到了片仓背上。
    “真没骨头。律师的劲头儿哪去了。你好象生来就有奴性!”
    寺町用鞋踏在片仓身上嘲笑道。
    汽车跑了十来分钟。
    不久,车停了。
    “可以起来了。奴隶先生!”
    门开了,片仓随寺町到车外。
    这里是个车库。车库入口的门紧闭着,看不见外面的景致。车库里面敞开着一个不知通向何处的入口。
    片仓被从这个入口带了进去。里边象是个走廊,象是建筑物的一部分。
    经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了另一个建筑物。这个建筑好象相当大。片仓没搞清其房间的配置。
    片仓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这是个铺着地板的房间。没有窗户。是个四方形的房间,没有神龛,在放神龛的地方立着一根粗大的木柱。
    “抱着它!”
    寺町卸掉手铐,命令道。留胡须的司机手里端着枪。片仓抱住了柱子。在柱子的另一侧,手铐又被铐上了。
    “怎么样,抱着的滋味?”
    二人嘲讽过之后走出了房间。
    脚步声远去了,周围一片静寂。
    片仓坐了下来。两腿伸开夹住了柱子。这样做是最舒腿的姿势。此外别无可行之策。
    四下里依旧悄无声息,异常幽深,象是空无一人。这是什么地方?连汽车的声音也听不见。
    片仓用上眼睛,把额头靠在了柱子上。
    这就是等待着他的命运,不会轻易逃脱的。片仓生命即将完结的预感十分强烈。以前也存在过危机。但山里的危机,尚有妻子来相助。在这里,妻子本来也很可能会出现。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卸去手铐。就这样抱着柱子,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渐渐变得骨瘦如柴,最终衰竭而死。
    在死之前,镰田市长恐怕要露面。是镰田命令警察把片仓幽禁到这个地方的。镰田若想只是杀掉片仓,那他只要下命令给寺町,寺町就会毫不犹豫地干掉片仓。镰田不这样做,大概是另有谋算。
    ——是要折磨死吗?
    片仓想或许是那样。镰田有着猪头样的贪婪的相貌。他大概有一种极为残忍的折磨方法。此刻,镰田一定已经接到报告露出了阴险喜悦的神情。
    片仓感到了一种被不知名的生物擒获的恐惧,这不是死的恐怖。他感到那生物肌体干涸而发黑。
    山泽现在在干什么呢——他只住了两三天医院。虽说与片仓失去了联系,但山泽也不能出院。就算他强撑着出院了,找到市长,从其背景中查到这个地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许,在山泽出院之前,片仓就会被杀掉。
    山泽说过住在城市里的人更为残忍。片仓此时悔恨万分。
    ——死掉吗?
    片仓万念俱灰。
    他把额头撞到了桂子上。
    太阳早就落了下去;
    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片仓一动不动地呆在黑暗底部。他双手抱着柱子,头顶在柱子上。他不知就这样过了几个小时。身体僵直不能移动。他曾试图毁掉手铐,但没有成功。手铐咬着皮肉,钻心地疼。片仓不停地想着,陷入罗网中的野兽断去肢体逃生的故事。人要是能忍受痛苦的话,片仓也会切断自己的手腕。但是,他却未能战胜疼痛。他曾下定了要折断手腕的决心,拉动了手铐,但他马上就昏了过去。
    ——杀了我吧。
    仓在心中呻吟道。若能从这种姿势下解放出来,他愿意去死。或者披鞭打,蒙受屈辱,那都不在话下。
    有了声响。
    好象是汽车开进来的声音。在这宽大的建筑物照的某个地方,响起了几个男女的声音。声音很徽弱。而且还混杂着,搬运和整理什么东西的声音。
    然而,片仓的屋里还是一片静寂。那小小的声音一步也未向这里移动。
    那声响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不久,脚步声向这个方向传来。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片仓头贴在柱子上倾听着。
    ——死神吗?
    开开房门,脚步声进来了。
    电灯被点亮了。两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立在片仓眼前,其中一个人端着手枪,另一个卸下了片仓的手铐。双手被铸在体前,而且,又在脚腕上上了脚镣。
    “走!”
    两个男子前后夹着片仓到了走廊里。
    片仓被逼着走在曲折的走廊里。远处的人声渐渐近了。片仓感到那象是在举行宴会。不一会儿,他们到了那个房里。
    他们走了进去。
    是一间大客厅,酒已摆好了,十几个男子围成半圆形坐在那里。在他们身边各陪伴着一个女子。女人全都穿着和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片仓直立在屋里。那些男子中央,坐着一个留着白胡子的年近花甲的老年男子。他的左边是镰田市长,右边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片仓的视线来回扫视着。
    ——京子。
    片仓望了一圈的视线回到了陪在镰田身边的女子身上。刚才的一瞥没有发觉那个女人就是京子。她穿的和服好象很昂贵。京子衣着华丽。
    “到这边来。片仓!”
    镰田发出了他那粗声粗气的声音。
    片仓拖着脚镣走到镰田面前。
    在此之前的嗡杂声停止了。
    “还不跪下!”
    镰田那神经质的声音刺向挺直着的片仓。
    片仓弯下了膝部。他两手支在榻榻米上,垂下了头。在垂下头之前,片仓看到京子青白的脸正凝望着自己。
    片仓的额头磕在了塌塌米上。
    “我跟你说!”
    镰田的声音里颤动着阴险的喜悦。
    “你,成了这里所有人的奴隶。无论是谁,愿意用什么样的玩法……”
    片仓跪在塌塌米上听着。
    镰田市长接着说了下去。
    “你这家伙,真是个笨蛋。确实你的老婆京子成了我的安慰工具,就如你听见到的。说是诱拐也好,说是监禁也没关系。京子虽然顺从,但从真心上来讲并未成为我的女人,有机会的话,她就想要逃脱的。只是她慑于我的威力罢了。你发现了京子,查了汽车牌号一看,对手竟是市长我。你应该就此罢休。既然知道了夺走你老婆的是市长,那你就应该回去到床上哭喊。被强者夺走老婆而不加反抗,是软弱者应该做的事。这就是人情世故。你是不懂这个。而且你居然跑到市长所在地去叫骂还你老婆。这种非礼的、忘掉了自己地位的行为断送了你的性命。我决定将你处以死刑。是反抗背逆罪。是穷人对统治阶级的谋反。若容忍这样的事件,那世间就不成体统了。这就是判你死刑的原由。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镰田止住了话头。他的用意很明显,即是在处以死刑之前,用言语折磨片仓。
    “……”
    “不答话吗?”
    镰田对沉默不语的片仓怒喝道。
    “明白了。”
    片仓答道。
    “是吗,明白了吗。”
    镰田满意地点头说道。
    “到底是个律师,知情达理。我跟你说,在你活着期间,你要始终清楚这事。不然的恬,我们让你几个月间都抱着柱子活着。我们决不杀你。不分昼夜,一天又一天你就抱着那根柱子,一动不动地活着。你想那样吗?”
    “不。我不想那样。”
    “应该这样。那么,到死刑执行前,你就作为奴隶好好工作吧。怎样,愿意工作吗?”
    “是,我工作。”
    “好。我讨厌顶嘴的人。因此,听我说,欺侮你不仅仅是我的权力。这里的所有成员都有这个权力。明白了吗?”
    “是。”
    片仓答道。
    在镰田的暴虐面前,他只好屈服。若反抗,被埋入那个不见天日的、一动不动地抱着柱子的黑暗世界,那将比死亡更加可怕。既然早晚将被处以死刑,那么在那之前不论是怎样屈辱的世界,片仓也只好苟活下去。
    只要处于能动弹的状态,并非就抓住不了逃脱的机会。
    “左先生。”
    镰田对他旁边那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年男子说道,那腔调显出十足的奴性。
    “什么事?”
    被叫作左的男子,沉静地答了话。虽已象个老人了,但他的相貌很有气派,白胡须更增添了不俗的风度。
    “我们该如何办呢?”
    镰田问道。
    “就委托你了。”
    “是吗。那么,京子。”
    镰田回头看着京子。
    “是。”
    “你的丈夫。你来折磨折磨他怎样?先把他剥光了!”
    京子站起身来。
    片仓看了看京子。
    京子脸色铁青。
    一个男子给片仓去掉手铐脚镣。京子给他脱光了衣服,那男人又给片仓戴上了手铐脚镣。
    “个一个地跟大家寒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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