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恋之风铃

第111章


  “那……着哪位公主去呢?”我从如山的奏折中抬头。
  “……父皇一生10个子女,可惜只成了六个,眼下宫中只有七、八、九三位皇妹,七妹最长,况且她去年便已行过笈礼,封了永怡公主,八妹虽然也刚刚行了笈礼,毕竟只是嫔妾所出,七妹的母妃地位只在母后之下,算起来只有七妹的份量足以代表朝庭威仪……而且苏太妃下世这半年来,七妹沉默多了,着她去,一来历练,二来给她点事做,总好过成日闷在宫里,想来淮阴之灾情对她也会有些触动,就七妹吧!”说完了这些,李鸿宇已有些疲倦。
  “好,这就着礼部草诏!你闭眼休息会儿吧!”我继续阅批,看着朱红的笔迹,我有些恍惚,摆摆头,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娘……”陈远压低了声音,“娘娘!”说着,交给我一张纸笺。
  只是寥寥数语,却让我清楚地知道:毒圣走了!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走了,鸿怎么办?虽然他留下了方子,如果有个万一,怎么办?他说要去找最重要的一味药引,那是什么?是比三春树果,冰莲新蕊,凤凰冠血更难得到的东西吧,那……他还有救吗?我看着闭了眼,有着俊美睡颜的他,巨大的无力感困扰着我,我……该怎么办?
  走过去,将他扶躺下,我知道这不是睡眠,他又进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几日来都是如此,一日里,他清醒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
  替他整理好被子,一一吩咐下去,拖着沉重的身体,我,步出宫殿,陈远在身后跟着。
  良久,我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以我这样一个弱质女流,我所能做的,只有两个字——等待,有等待便有希望,便不会绝望。那么眼下,我紧要做的便是守护好他的江山,至少在他好之前,容不得半点差池。
  他现在这昏迷的情况只有我、毒圣和陈远三人知道,我怕自己担不起那个风险,而满朝文武中也只有两相一使才可以见到他,且只有在他清醒的时候,才会让他们觐见,他不愿意臣子们看到他的真实情况,这个骄傲又缜密的男人啊。
  其实朝中并不如我所言,一切如常,那暗波下的汹涌,想忽略都不可能。
  可我,不能说。
  边关的折子已压了两日,军情之重,我何尝不知?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一夜之间各国都商量好了,要来对付我白夜,先是无影大军压境,再来是赤列骚扰边塞,就连一些小的不知名的邦国也图谋不轨,最可恨的是,还有江湖上的势力参上一脚,看着这些来自边关、兵部和他的秘密力量发回的消息,我快崩溃了!
  没有人可以帮我,没有人可以让我相信,我没有旷世的才华,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妻子和母亲啊,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第八十九章 暗波汹涌2(第二更)
  “娘娘……你要保重啊!”陈远苍老的尖细的声音,此时也现出些无奈来。
  “是啊,保重!”我苦笑了下,难为自己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也许,我可以赌一把,卫王是我义父,三年来我知他待我之心,更知他对王朝的忠心,况且他一生戎马征伐,大半辈子过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六十再次为国披甲,我虽心有不忍,可那环伺的强敌如何会放过万千无辜的生灵呢,百姓何辜?罢了,如此情形也只好请卫王再次出征,卫王多年前便于南地征战,用人当用长,卫王铁军直指南地,南地之安应可期!
  只是……无影,想到他,心又开始痛了,我曾是他的妻啊,终是我负了他!
  穷三年之功,坐上这国王的宝座,会是为我一战么?
  我不敢想,他竟有如此深之城府,那在战场之上呢,他也是如此谋略涛天么,只怕唤我铃儿和煦如春风的男子早已不再,我……还奢望些什么。
  时至今日,我已是白夜上告苍天的圣后,曾经的就让它过去吧,虽然那会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如此,还需犹疑不定么?“陈远,宣卫王、齐王进宫!”我听到自己坚定地下达着旨意。
  如若他还念一丝旧情,卫王即使不测,应不至取命,换了其他人怕是没有那么好运,我始终以为他……待我必是不同的!
  齐王是鸿的皇叔,早年跟随先皇立下赫赫战功,有他去安定北边,那些宵小之辈还敢轻举妄动么?如此,南北安而白夜安,觊觎白夜的术子只好收起他们不锋利的爪牙!至于江湖上那些事,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千百年来如此,任他们也翻不起大浪来,只等鸿好了,国事安,自会好好收拾他们。
  想通了,终于能长吁一口气。
  卫王、齐王也该到了,我理了理尚未更换的朝服,挺直了背脊,大步流星往御书房而去。
  刚坐定,陈远进来传,“启禀娘娘,两位王爷到了!”
  “宣!”
  “臣雷弛(李长风)参见圣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我走下步阶,亲手搀扶两位老王爷起身,温言唤道,“两位王爷都是风铃至亲之人,怎生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扶起了他们,我坐在主位上,“赐座!”
  “谢娘娘!”两人谢了礼,各自落了座,谁也不说话。
  “皇叔,义父,想必近日堂上之事,你们已有所耳闻,圣君抱病,铃一介妇孺强自撑着,许多事就怕出个万一!”我放轻了语调,真像在唠家常一般。
  李长风起身,“娘娘近日所处之朝务,百官无不交口称赞,娘娘无需多虑!”
  “岂能无虑?今日请两位长辈前来,便是为了国之大忧啊!”我长叹。
  他们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
  “南地并非盗匪作乱,实是已然大兵压境!北地所谓边民冲突,实乃边关不稳!这些都是两日来的急报,全压在我这里!两位王爷看看吧!”我取了那几份我手抄下来的密报作势交至他们手上,其实原件早已焚毁,这些手抄件即使他们看了,也得不出什么线索的,我只不过要试他们一试。
  “臣不敢!!”果然是忠心不二的老臣,诚不欺我!
  我点点头,这密报是只有圣君才能御览,不得圣君的命令而私阅信者便是死罪!“好,是铃的不是了!皇叔,义父,铃已征询过圣君,圣意嘱你二人再披战甲,为我王朝挥戈扬鞭,你们……可愿意么?”
  “臣李长风(雷弛)谨遵圣谕,万死不辞!”两位老王爷双双跪在地上,如此良臣,万里江山何愁不保!
  心中感慨,我扶起他们,豪气干云地说道,“有皇叔义父这番话,铃代圣君谢你们,代我白夜千万生灵谢你们!铃不懂调配军力之事,会着兵部为你们调派,请你们谋划好后,酌情办理,待点齐兵马之日,铃亲自为你们洒酒开鼓!你们……去准备吧!”
  “臣领命!”看着那两副老迈的身体退出门去,心中涌起万端情绪,我抓起案上的手抄件,暗叹自己是多么地无知,将它们丢在焚炉中,化为灰烬,只是,还是会有一丝不安,此两件大事已定,为何还有不安呢。
  第九十章 讨南之路
  六月二十,不到三日,先后送两位老王爷出城,兴兵南北。
  此一去,不知生死,此一去,天下可安么?
  那一日,离宫后,义父雷弛与皇叔李长风商议后,以为当务之急乃解南地之危,于是,用了10日之功,拿我交于他们的军玺,共调齐40万兵马。通灵国素以是白夜的属国,以我为上国,如今大举来犯,是为谋逆,于是我拜义父雷弛为讨南大将军,领雄兵30万直指南地,其中10万自上都出发,10万囤于南滇,10万集结中海,形成三角之势。这些年来,鸿励精图治,王朝钱粮充足,户部只用了几日就调齐先期粮草80万担,全部已于5日前先行,60万担发往南地,20万担开赴北边。
  今日是我送皇叔齐王李长风,也就是定北大将军兴兵北边的日子,此去引军10万,直接从上都一路奔赴北边,20万担粮草也已提前起运。
  看着那绵延数里的白夜铁骑,旌旗招展,铁戟森森,他们才走,我已开始担忧这些人中平安归来的能有几人?临行前,我已向义父坦白了情势,目前,我边关镇南关已破,通灵国的50万大军已兵临兹使城下,兹使——白夜在南地最为重要的城池之一,一旦城破,通灵大军可直取日南郡,日南素有白夜南天门之称,足见其军事地位之重要,兹使守军不足2万,如此悬殊之军力,尽管义父一再言明已做了万全的调配,我却委实放心不下,白夜腹地着实堪忧。
  如今,齐王也已远去,朝中可用之将已然不多,倘若有个万一,又该调谁救援?心乱如麻呵……
  据报,义父的大军于三日前已取道河间,约半月方能到达赤使城,赤使乃是兹使的卫城,恰恰夹在兹使与日南之间,我只担心大军未到,而兹使城已破,义父既便及时赶到赤使,还来得及行军布阵么?这是一场力量悬殊,而且完全不对等的战争啊,我……可以相信义父么?
  坐在华美的凤撵上,我不禁有些失神。
  朱红的宫门大开,看着那条熟悉的宫道,心中却生出一股凉意,我拢了拢凤披,空气中有股湿重的味道,怕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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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翠的裕山笼在雾霭沉沉的烟雨中,像兀自伤心的阿娇,楚楚动人。雨并不大,时紧时密,打在这一季新绽的嫩芽儿上,那些恼人的灰尘瞬间消失不见,寒烟凝翠,连空山里的鸟兽都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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