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入心

接下来的几天向茜晓都在培训中度过，钟桦平时为人严肃但在CASE实例讲座的时候还是比较好相处的，向茜晓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钟桦都能耐心地一一解答。亿威的业务量没有办法和凯澜相提并论，但是亿威的客户群非常广，几乎涉及到了整个物流行业：有海陆空运、仓储、报关等等，所以向茜晓在物流部要处理的事情相对原来在凯澜的海运部要繁杂得多，可这富有挑战性的工作对向茜晓来说正求之不得。
    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五下午，向茜晓再伸完一个懒腰后被钟桦叫进了办公室。通过几天的接触，钟桦也没有刚开始那样一板一眼了，对待向茜晓的态度亲和了许多。加上向茜晓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玩弄“办公室生存哲学”之人，她自认为钟桦不会把自己当成“敌人”。
    “Sabrina，坐下来说吧。”钟桦伸手示意了一下，“你进亿威有一周了，培训今天也全部结束了，通过人力资源部和我共同考核监督，认为你有足够的资格胜任物流部经理助理。呵呵，当然了，其实这本不应该属于我考核的范畴，但你知道物流部在亿威的重要性，所以有些环节我必须得谨慎一些。”
    向茜晓在钟桦面前坐下，微笑道：“钟经理，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也绝对有资格对我这个正处于试用期的人员进行考核。”
    “试用期内的考核评估这是必须的，今天我想和你谈谈你日后的工作分配问题，首先，我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比较倾向于哪一块呢？在凯澜的时候，你就是单纯处理海运进出口的OP吧？”
    “是的，我在凯澜的海运部工作，就是处理纯粹的海运进出口操作流程。您也知道，凯澜将部门划分得很精细，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做或做不好其它的工作，我现在既然是您的助理，当然是服从您的安排，但个人还是希望能够全面了解一下物流部的整个运转流程。”
    钟桦笑了笑，“我懂你的意思，但你知道要彻底地熟悉物流部肯定需要一段时间。现在我们人手也比较紧张，我的想法是你先主要负责进出口运输这一组吧，这组涵盖了海陆空三线的进出口运输，业务量大而且杂，你可能会比较辛苦。等过段时间把LISA培养出来，你就可以去仓储、报关等组轮转了。你看这样安排，可行吗？”
    向茜晓听到钟桦用商量的口气询问自己，都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应道：“可以啊，我会尽快熟悉工作的。钟经理，您考虑得真周到，谢谢您。”
    自己刚出道的时候也是如此头脑简单的吧？还是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美好多过黑暗的吧？可是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阅历的不断丰富，世态炎凉的感觉与日俱增，钟桦真希望纯真永远留在面前这个女孩的心里，只是纯粹地工作、平凡地生活。“那好，就这样定了。没什么事就准备下班吧，周末愉快。”刚说完，一通电话就打入了钟桦的办公室。
    向茜晓起身告辞，等她走出门口时才听到钟桦压低声音接起了那个电话。她觉得有些奇怪，特殊的铃音表明电话是公司内部的，可为何钟桦一个堂堂正正的物流部大经理要如此神秘呢？原因只有一个，那个电话一定来自于公司上层。
    可到目前为止，除了报到那晚见到了总经理曹天明之外就再也没见过其他副手了。可参加组织机构培训时有说过亿威还有两个分管业务和财务的副总经理，在和小齐的闲聊中听说亿威背后有个很大的神秘股东……开始向茜晓还以为小齐如此热情是性格使然，再夸张一点就是为了讨教追女技巧，可后来听曹翰洋说，人家单证室的那个小姑娘说了，如果小齐能够把她弄进物流部，她就同意和小齐好。向茜晓愕然，敢情小齐变着法子讨好自己，也是有着相当明确的目的啊，怪不得每每到关键时刻，小齐总会暗示“物流部人手最紧”之类的话……
    当初在凯澜田瑜就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神女”，不但对人际关系搞不清楚状况，还偏偏对任何人都傻哩吧唧的火样热情，可背后不知被多少人穿了小鞋，公司里说啥的都有，什么“假清高”、“扮可爱”、“笑面虎”等等，总之没有什么好话，可向茜晓就是一点都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笑脸面对上上下下近百号人。就连这次被迫离开凯澜，向茜晓都是从容淡定的，似乎掌控一切的人是她而不是别人……
    向茜晓收拾好东西，径直坐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刚把车门解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面前。
    “我两天没来骚扰你，还习惯吗？”田瑜露出坏坏的笑容。
    在看到田瑜的一霎那，向茜晓刚才小有烦乱的心突然就明朗起来，“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两天没见我，竟然一点憔悴的样子都没有。”
    “呵呵，看来今天的心情很好嘛，会和我开玩笑了。亿威的HR不错，培训工作做得很到位，才短短几天就把你□□成正常人了嘛。”田瑜举起手在向茜晓的头上抓了几抓，一副宠溺的样子。
    向茜晓打掉了他的手，“你讨厌，虽然我的短发毫无造型可言，但也不能让你随便糟蹋呀。”
    田瑜笑得更欢了：“讨厌我了？我巴不得你讨厌我呢，看来离我的目标不远了。”
    向茜晓白了他一眼，“你什么人啊，不和你贫，找我干嘛来了，又是和你进行所谓的约会？”
    “上车再说，我还没有想好，忽然之间很想你，就过来找你了呗。”说完，田瑜主动地坐进了马六的驾驶位，“还愣着干啥，快上车呀，待会你老板、同事都下来看到你我如此亲密，还不扒了你的皮？”
    “面对你这样的无赖，我甘拜下风。”向茜晓只能坐在副驾驶位上，有些忿忿不平：“可为什么你要开我的车呢？你那座骑又被你残忍地抛弃了？”
    “你辛苦一天了，就让我来为你服务吧，最关键的是我心疼你的汽油啊，有我在，就尽量帮你省着点用啊。”田瑜蜜糖加大炮，把向茜晓弄得不知所措。
    “你给我点信心可以吗，别总是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再说了，我的认路本领长进了很多，要不让你见识见识吧。”向茜晓不自觉地拉了拉田瑜的胳膊，可这个举动在田瑜看来就像是小女朋友在向自己撒娇。
    田瑜反过来一把抓住向茜晓的手，顺势将她一拉，向茜晓一个不留心就靠在了田瑜的身上，田瑜抬起双臂环住了她。向茜晓极力想要挣脱，无奈实在逃不出田瑜那双强有力的臂膀，索性安分下来。依向茜晓对田瑜的了解，他是个十足的君子，这么多年了，除了吻过自己的额头和脸颊就再也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了，在这一方面，向茜晓对田瑜有将近百分的信任。她不是一个冷血的女人，明白田瑜是投入了太多感情在自己身上，做为一个男人，多少都会有不能自已的时候，就这样抱着，她实在不忍拒绝。
    向茜晓并不贪图拥抱。但拥抱有时实在是极大的诱惑，特别是在那冰冷的心火就快熄灭，将近万念俱灰时，刚好有一双强壮的臂弯向你围过来，要不要？就算是幻影、就算会陌路，也会冲上去吧？！什么都不为，只为那一霎的温暖。逃，还逃什么，逃得辛苦。
    许久，田瑜在向茜晓耳边幽幽地说，“茜晓，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感觉就没一点点改变吗？”
    是啊，在强大的时间面前，谁能没有一点移动呢？
    向茜晓轻轻地推开田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车钥匙递给他，“给，我们走吧。”
    田瑜接过钥匙发动了汽车，沉默着。刚才怀抱里的人让他沉醉，隔着彼此薄薄的衣衫，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这绝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身体的渴望，而是深植灵魂的强大依赖。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静谧的气氛，向茜晓知道是许颖钦的电话，可田瑜偏偏就是不接，任凭它喧闹着。
    “颖钦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向茜晓平静地问道。
    田瑜只顾自己开车，“正因为是她的，所以才不接。你们俩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光凭铃声就能心电感应。”
    “接吧。”向茜晓不想多说些什么，这一特定的来电声是自己帮田瑜设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田瑜不耐烦地接通了：“喂，什么事，我在开车！”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贯温柔的声音，没有丝毫愤怒：“哦，你下班了吗？今天我一个好朋友和她未婚夫回国了，现在正在我店里，想请你一起过来吃个饭，不知你有没有时间啊？”
    田瑜思考了一会，说：“时间是有，可我现在和茜晓在一块，如果今晚非要我过去的话，我可能要带上她。”
    向茜晓一脸疑惑地望着田瑜，心想他们两个约会，干嘛要带上自己啊，田瑜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许颖钦那里也稍有迟疑，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啊，那茜晓她愿意来吗？如果她愿意的话，那就一起来吧，反正也是朋友间的小型聚会。”
    田瑜知道许颖钦是想让向茜晓做出选择，她笃定向茜晓是绝对不会去的，“茜晓当然愿意去啊，她刚才还说有几天没有看到你，有点想你了，那待会见吧。”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许颖钦再说话的机会，“我们晚餐去‘一见倾心’，见见你的老友。”
    “你怎么这样啊，颖钦约你吃饭，还扯上我算什么呀？”向茜晓最烦这样的状况，她知道此时许颖钦的心里一定比针扎还难受，但事情又和自己有关，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你停车，我不去。”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会轻易改变决定？没事的，今晚不是我和她两个人的晚餐，她还有两个朋友，正好大家在一块热闹热闹，周末了，大家都需要放松一下。”田瑜瞥了一眼皱着眉的身边人，“你就安心吧，颖钦不会那么小家子气的。”
    “不行，我不喜欢你这样随便替人做主的行为。”向茜晓嘟着嘴，“再说了，你们两人加上她两个朋友，正好成双成对的，偏偏多一个我，多别扭啊！”
    “什么成双成对的，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于他们谁别扭，我管不着。”田瑜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捏了一下向茜晓的左脸，嫩嫩的，弹性很好。
    向茜晓瞪了他一眼，“你少动手动脚的。现在车在你手里，我别无选择。”
    车开到了田瑜家所在的小区，那的地理位置可比向茜晓家要好多了，闹市中取静，富人区。
    田瑜把车停在门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样东西，很快下来。”临走时还不忘拔下车钥匙。
    向茜晓对他的小动作嗤之以鼻，我大不了不要车了，11路回家，还能拿我怎样？过分！
    田瑜的动作倒真是迅速，看他提个袋子钻进了车里，“还好，你没有趁机逃走，来，这个帮我拿好。”
    不会又是给我的东西吧？向茜晓心里这样想着就是没好意思问。
    “你好好拿啊，千万别打了，是金钟庄园98年的，颖钦的朋友从国外回来应该对这个还颇有研究的吧？你也知道，她店里没有什么好酒，我们两个人去吃饭，空手去自然不好。”
    其实田瑜根本没有必要同向茜晓解释，可在田瑜心里向茜晓就像是他家的女主人，任何有分量的东西拿出去都有必要向她交待清楚。
    原来是红酒啊，向茜晓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你拿了酒，我该带点什么去呢？”
    对于如此弱智的问题，田瑜没有回答，至今还和他分得那么清楚，这是男人最无法忍受的。
    约莫十五分钟车程，就来到了“一见倾心”格调馆的门口，向茜晓和田瑜一并步入店内，门口的服务生热情道：“田先生、向小姐，欢迎光临。”
    “你们来了，快过来吧。”许颖钦温柔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如果来者只是田瑜一个人，她是肯定会迎上前的，可这次……
    “颖钦，我刚刚下班碰到了田瑜，就……”向茜晓还准备解释些什么，却被田瑜打断了：“不要搞错了，是我特意去接你下班的。颖钦，给，为你的朋友接风洗尘。怎么，他们还没有来吗？”说完，就把那瓶酒递给了许颖钦。
    许颖钦接过酒，没太在意，随手放在桌上：“他们去参观我的工作室了，我这就去叫他们下来。”
    “不用着急，我们就坐着等等吧。”向茜晓觉得自己很是尴尬，前几天还在许颖钦面前言之灼灼地不想让她误会，可如今却又突兀地横插在他们两人之间，这样的感受很不好。
    许颖钦并没有搭理她，径直走到了吧台，换了首背景音乐——王菲的《流年》。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HI，你们俩正好下来了，我还准备去叫你们呢，怎样，我的工作室还不错吧？”许颖钦对着缓步走下楼梯的一男一女说。
    “那还用说嘛，你的风格大胆热辣，很有洋味，我们在外面待了五年也不及你开放啊。”那女子嬉笑道，“梓轩，你同意我的观点吗？”
    梓轩？？？听到这名字的一瞬间，水杯猛然间从向茜晓的手中滑落，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使得刚才那阵笑声嘎然而止。
    田瑜飞快地握住向茜晓的双手，一阵凉意传到他的手掌，“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快给我看看。”
    向茜晓一声不吭，眼里一片茫然。
    许颖钦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向茜晓，说：“你怎么了，不用那么紧张吧。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朋友——汪思雨，这是她的未婚夫——袁梓轩，两位可都是哈佛的留学生哦。”
    向茜晓寻着许颖钦的目光望去，面前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真的是他。五年后突如其来的再次相遇，谁是谁的谁？一时之间，所有的防备瞬间崩塌，她全身乏力，双腿发软，眼看就要栽倒下去，却被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田瑜左手搂住向茜晓，右手礼貌地伸出去：“你们好，我叫田瑜，这是我的女朋友——向茜晓。”
    此话一出，除了汪思雨之外所有人的心都被震撼了。都想说些什么，可却都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汪思雨打破了僵局：“大家都好，呵呵，快点坐下来吧，听说颖钦店里的菜品味道很好哦，梓轩，我们可要大饱口福哦，在国外吃西餐都腻味了，现在最怀念的就是中餐了。”她拉了拉袁梓轩的衣角，示意他坐下。
    而此刻的袁梓轩正注视着向茜晓，那般温柔却又执着，似乎要把眼前的女子看透看穿。什么时候剪去了那头乌黑笔直的长发？什么时候开始穿起修身干练的职业装？……他最想知道的是，她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她怎么可以去交男朋友？她是他的，从开始到现在。
    许颖钦并不知道里面存在着怎样的隐情，虽然田瑜的话让她心如刀割，可毕竟是自己把这四人拉到了一块，做为主人她不得不维持局面：“茜晓是不是血糖又低了呀，田瑜你还站着干嘛呀，快点扶她坐下。梓轩你也坐吧，思雨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吃了呢。”
    没想到袁梓轩突然走到田瑜这边，目光依然锁定向茜晓，“我来帮她看看。”
    “对对对，梓轩是医生，让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许颖钦猛地感觉出事态有点不对，为了照顾到汪思雨的感受，附和道。
    田瑜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向茜晓，从眼神可以读出他正在征询向茜晓的意思：如果需要，就让那个男人看看；如果不需要，他自然有办法拒绝。
    “我没事，只是刚才头有点晕，可能是这里的冷气开得太足了。”沉默了许久的向茜晓终于说话了，她冲着田瑜甜美地一笑，随即面向剩余三人，“真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让大家看笑话了。”
    袁梓轩静静地看着面无血色的向茜晓，他知道自己的出现已经乱了她的阵脚，可她怎么能假装镇定地说成是“初次见面”呢？五年的岁月也让她变得不再真实了吗？“你真的没事了吗？怎么怀疑起我的执业水平了吗？让我看看，不碍什么事的。”袁梓轩用熟络的口气不依不饶地说，他似乎把汪思雨和田瑜都当成了空气，这样的言语，怎么可能是从“初次见面”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呢。
    向茜晓的眼神飘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莞尔一笑：“谢谢你，但我说过不用了。对了颖钦，你那漂亮的水杯毁在我手里了，我一定淘过一个给你。”
    “我店里的杯子每种款式就只有一个，你摔掉的那个是我朋友从丹麦给我寄来的，前天才收到的，瞧瞧你的杀伤力多强。”许颖钦明显话里有话。
    “那下次让我们丹麦代理重新买过一个给你寄来。”田瑜轻按了下向茜晓的双肩，和她一起坐了下来。
    待在一边默默看着这几个人举动的汪思雨忍不住说：“哇，田先生，你们公司好大啊，在丹麦还有代理呀，是做什么的呢？我和梓轩正打算去欧洲旅游呢，所以现在听到那些国家，就很兴奋。”
    “哦，我从事物流业，现在在凯澜海运部工作，我们公司全球的代理比较多，”田瑜看着这个长相过于平常却穿戴不俗的女孩，心想着她的父母一定很有钱，“要是汪小姐在旅行途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好呀，去完欧洲，我们下个目标就是阿拉伯地区了，呵呵，好想在迪拜的帆船酒店尽情地享受一番。”汪思雨做出一副憧憬状，“其实我们是想多考察几个地方，然后选一个最美丽的地方举行婚礼。”说完就情不自禁地倚在了袁梓轩的肩膀上。
    “等你毕业后再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吧，成天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袁梓轩似乎不想和汪思雨太过亲密，让了让自己的身体，“田先生，别听她的话，一天换三个想法。”
    田瑜笑了笑，没吱声。整个阿拉伯地区就只知道帆船酒店，还特别喜欢炫耀关于自己的一切，这样的女生凭什么吸引袁梓轩这样的男生？田瑜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只是他不想去研究别人的关系，他目前最想搞清楚的是向茜晓到底和这个男人之间到底存在过些什么？向茜晓如此失态的举动，在田瑜看来就像演戏一般。
    “你们也太见外了吧？先生、小姐的听起来怪得很，直呼大名不行哦？来来来，这些都是我店里的新品种，尝尝味道如何，给点评价，我好推荐。思雨和梓轩多吃一点；田瑜你是美食家，好久没来我店里了，这回要给点中肯的意见；茜晓，怎么不动筷子，需不需要我特地为你准备一碗面啊？”许颖钦今天的话多少都针对着向茜晓。没办法，谁叫她是不速之客呢？
    田瑜很快地说：“哎，还真别说，你没打给我之前，我和茜晓是准备去凯莱曼吃意大利面来着。”语气虽然很轻，但却在暗示许颖钦闭嘴。
    向茜晓正准备说些什么，手机响起，是钟桦的来电。
    “对不起，我公司突然有点事情，必须赶回去。这餐饭是没办法吃了，你们边吃边聊，我要先走一步了。”向茜晓略带歉意地说，然后又转向田瑜：“你慢慢吃，把车钥匙给我。”
    没想到田瑜也站了起来，对着另外三个人：“我必须送送茜晓，她还是个新手，晚上开车我可不放心，再说她晚上什么都没吃，也不知道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多久，我得做个尽责的后勤部长呀，看来眼前这顿精美的晚餐我们俩是无缘享受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聚吧。”说完就拉起向茜晓的手，转身欲走。
    这回许颖钦可真是生气了，高声叫了起来：“你们俩什么意思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里当成什么啦？你们想要恩爱，也不要在我朋友面前显摆行不行？人家已经订婚了，你们呢？怎么几天不见，你们就成男女朋友了？”
    许颖钦终于问出了憋在心头的话，而此时向茜晓心中大石也落地了，因为她知道就算现在许颖钦能忍住，但事后是一定会找自己来“算帐”的，虽然这是一场天大的误会。与其之后一人面对强势的许颖钦，倒不如现在和田瑜一起面对，至少当着田瑜的面，许颖钦不会太难为自己。
    田瑜直勾勾地瞪着许颖钦，目光里流露出无尽的冷峻和失望，可话语却极尽轻松之意：“说不准你明天还会收到我俩的喜帖呢，不好意思，先告辞了。”
    许颖钦的泪翻涌而出，可有谁会在乎呢？
    “他们两个人真的好般配哦，男才女貌，莫过于此吧？嘿，梓轩，你目测那个向什么来着的有多高呢？”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汪思雨又不适时宜地发出感叹，“颖钦，你要我鉴定一下那个田瑜，如今完全没有必要了吧，人家名草有主了，再说了，你真要和那个向较起真来，貌似胜利的可能性很小也，看来你得另外找棵树了。”
    许颖钦真想撕烂这个傻女人的嘴，后知后觉不说，还偏偏喜欢落井下石。
    袁梓轩则一脸黑黑地追随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