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对着一个年轻尚轻的女人说这样的祝酒词是有些怪怪的,不过芸萝刚才留意到其他妃嫔也都是这么说的,她也就不准备标新立异了。
保不住的龙种(4)
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芸萝一饮而尽:“本宫就先干为敬了,娘娘自可随意!”
这还是芸萝喝的酒席上的第一杯酒,入口芳香无比,口舌生津,就是一点酒味也没有,喝着完全就是甜甜的饮料一样。难怪商紫沁可以毫不在意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原来这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酒。
“还不快喝?”石青黛见商紫沁只是盯着芸萝,忙轻轻推了推她。
商紫沁这才把酒喝了,也不与芸萝说任何话,就这般坐了下去,任石青黛如何低声诉斥依旧故我。
“娘娘,请您不要怪罪沁儿,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芸萝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没关系,贤妃娘娘能够这样对本宫,本宫已经很满意了。”
至少商紫沁不是什么装模作样的人,她不喜欢芸萝,就是不喜欢,不会像石青黛那样虚与委蛇。芸萝不讨厌什么都放在面子上的人,只要商紫沁不要刻意与她为难,那些难听的话,芸萝完全可以一笑置之。
石青黛满脸歉意,简直比自己给了芸萝冷脸还要不好意思,殷勤地为芸萝斟满酒:“娘娘,臣妾敬您一杯!”
芸萝客气地喝了,才刚放下酒杯,耳中就听得坐在石青黛身旁的商紫沁口中发出了一声“哎呦”。
看来今天的戏这会才算是真正开场。本来芸萝已经将心放下了许多,如今一听见这声呼声顿时脸也冷了下去。
今天锦阳宫这么多人,石青黛与商紫沁恐怕是又要演一出好戏了。芸萝的目光在刚才的那壶酒上扫过一眼,不会又是同样的伎俩吧。
只听商紫沁越叫越是凄惨,双手捂住肚子一个劲地哎呦连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瞬间就冲花了精心的妆容。
石青黛也是吓得花容失色,一把就抱住了商紫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沁儿,你怎么了?沁儿,哪里痛?”
保不住的龙种(5)
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芸萝冷眼又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每次都玩同样的把戏有意思吗?商紫沁也真是不知道轻重,胎儿都这么大了,还非要玩这种危险的栽赃游戏。
可是越看她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了,商紫沁脸色渐渐苍白,嘴唇失血,眼神无光,双手紧紧地揪着石青黛的衣服,痛得全身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不像是装的,真的是连奥斯卡影后都演不出这个效果。芸萝甚至可以感受到商紫沁的那种疼痛,感觉自己的手足都有些发冷了。
“血,好多血啊!”
突发的变故让其他妃嫔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不敢围上来,大家窘迫地看了一会,忽然离商紫沁很近的一位妃嫔就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尖叫。
她从椅子上跳出来,指着商紫沁身下的地开始颤抖,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吸引了过去。
芸萝低头一看,淋漓的鲜血已经流了好大一滩,还在不停地从商紫沁的身上滴落下来。空气里渐渐弥散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在饭菜的香味里,令人作呕。
石青黛双目圆睁,却似乎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着商紫沁,泪水“唰唰”而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沁儿,沁儿,你没事吧!”
其他人仿佛都被这一幕吓呆了,整个大厅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石青黛的哭叫声响彻云霄。
“还不快去找太医!”
芸萝最先反应过来,冲着一边惊呆了眼的宫女喝道。此种情形,已经不用说什么,都知道商紫沁的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可是再不找太医来给她止血,只怕连商紫沁自己的命都会保不住。
她的声音一下子刺激醒了无数人,有大胆的妃嫔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叫着宫女赶紧将商紫沁抬进去,又有吩咐烧热水的,一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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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司颜烁要出场了~有喜欢他的朋友们又可以看到他了……
各位晚安~好梦O(∩_∩)O
保不住的龙种(6)
不知道这场悲剧是不是一场阴谋,芸萝只觉得商紫沁到底还是应验了她当初说的话,这个孩子果然没有保住,现在连商紫沁自己的命都有可能要保不住。
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可怜,一个刚刚有些成型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就再次被打入轮回了。
所有人都涌到房间里去了,厅中只剩下杯盘狼藉,腥味扑鼻。芸萝不想进房间去看到商紫沁那与平时天差地别的可怜模样,当然她也不能在现在就一走了之。
慢慢地走到院子里,还没停下,门里风风火火地就走进一群人来。
刚刚被派去叫太医的小宫女跑在最前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几乎跟了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有些白发苍苍地也是气喘如牛。
此时是非常时刻,虽然他们都看到了芸萝,但是虚礼已经不必了,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宫女只往商紫沁所在的地方跑去。
芸萝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慢慢地滑过,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一个个的过去。
以前她有一个医术最最高明的御医,是她亲手放他出去的。那么他现在会在这片广袤天地的哪个角落里?是不是过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看见谁就看见谁的生活?
那多美好,虽然她得不到,但是他得到了,那也是好的。
眼睛控制不住地就有些朦胧起来,芸萝看到有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的视线里飘过,她的嘴角弯起来,眼泪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她一定是太想他了,所以才会触景生情,把别人认成了是他,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失态了。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将滚落的泪珠轻轻擦了擦。
再转过身去,那群太医已经跨进了大厅的门槛,走在最后的那一个连背影看起来都是让人觉得亲切的,亲切的一如某个人。
保不住的龙种(7)
可是,他在踏进门槛的时候忽然回过了头,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与担忧。
这是晴天里的一个霹雳,生生地将芸萝劈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这一秒之后,她的眼泪无法再趟,血液无法再流,全身僵硬,手足冰凉。
她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
她试着要追上去再瞧个究竟,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才迈开一步,就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坚硬的草皮磕破了她的手,撞疼了她全身的骨头。可是比身体更痛的是她的心,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疼痛占据了她的大脑。
“芸萝,芸萝,你没事吧?”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有人摇晃着她的肩膀呼唤着她的名字,溃散的目光才渐渐聚拢起来,定定地落在面前焦急的男子脸上。
“芸萝,你怎么会坐在地上?”番炀一得到商紫沁小产的消息就匆匆赶了过来,谁知道一踏进锦阳宫的大门,看到的却是跌坐在地上的馥芸萝。
他是不可能从这样的她面前走过去的。番炀从来没有见过馥芸萝的脸上是这般的表情,柔弱的,心碎的,绝望的,说不清楚的让人心疼的神情。
“陛下!”她的叫声彷如梦游一般。
她还知道他是谁,这至少让番炀松了一口气。抓紧她的双手,冰凉的比三九的寒冰还要冻人:“芸萝,你怎么样?快些起来。”
芸萝木然地被番炀扶着站起来,眼光还是游移不定地,像在看一个无比陌生的画面。番炀的双手,是她身上可以感觉的唯一有力量的地方。
“芸萝,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番炀牵着她走进大厅,扑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这种味道也让芸萝的神经稍稍正常了些,空白的大脑被记忆一点一点地占满:“陛下,贤妃在里面!”
保不住的龙种(8)
番炀点点头,冲一旁的太监道:“去看看贤妃娘娘怎么样了。”他自己连脚步也没有移动半分。
芸萝的手也紧紧握着他的,是一种本能的力量,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些精神的支撑。只因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还是无法相信,司颜烁他真的没有走,他居然还在这里。
“芸萝,你坐下来!”
他扶着她要让她坐下,才稍稍一动,芸萝就感觉下腹有一种尖锐的疼痛倏地像一把剑一样直插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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