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绝爱——情陷契丹王

第79章


  “救,命。”
  他可真会玩,什么都能拿来玩!昏庸无道!
  侍卫闻声赶来,往里巴头一看,知道没事就都走了。
  “别,你别摔了我,求你……”雨桐惊慌失措的求饶。他怀抱着她,眸光轻柔下来,就将她放下了。她落地一怔,小手抓住他手臂,肚子里的小东西突然挣动起来。她僵硬道“啊,他,他动了。”
  “哦?一定是给他吵醒了。”他笑望着她,伸手握上她身腹,低下头深深的吻上了她。雨桐一时惊愕,小脸像颗熟透的梅般娇红。他的夫人们一阵娇笑,毫无避忌的取笑起来。
  他让她羞愧透了,羞涩的望着他,敛目道“你,刚才说什么……”
  他看着她,笑了。
  再让他给她留些回忆,就别再记着他的坏了。
  他从那之后,绝口不提不他的爱。能做的,只是细心照顾她,让她开心起来,让她为展翅高飞做好准备。让她放下背负,磨好一把利剑,然后深深的刺进他胸口,忘记他了无牵挂的离他远去。
  恩怨情仇,就此作罢。
  时间,像被清风翻走的书页,一页一页哗哗的飞过。她的一笑一颦,都在每一页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她的欢笑留下了,他们相聚的记忆留下了,两个人生活的点点滴滴,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光了,他们也终于走到了最后的一刻。
  
                  第九三章
  第九十三章
  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抹青绸,随风轻摆,映着初春的朝霞,绑在巷口老树的枝头。
  这一生,她辜负了他。无论生死,她守他一生一世,唯有以此为报了。
  战火烽烟,他们相遇,一幕一幕爱恨纠葛,一日一日情陷已深。
  国仇家恨,心中所爱。为停戈止战,为无数生的灵免遭兵祸,今生今世他们注定无缘。
  心中澎湃,一时拨乱了弦。
  雨桐轻手,止歇了琴音,起身端起桌上汤盅,一直来到他的书房。他园里的守卫,像石刻岩雕的一般沉肃,挎刀守在园门两侧一动不动。她径自入内无人阻拦,是故意挑在这时来的,知道他这个时候不在。但是为了小心,还是端着一盅汤食为借口。
  既便如此,耶律烨缜突然进来,仍然把她惊了一下。
  “你在我的书房干什么。”耶律烨缜闲步走进。雨桐刚放下汤盅,转身对他应答道“看你午时没吃什么,所以给你送盅烫来。”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问“什么汤。”
  “大枣山药炖鹿肉。”她乖顺的回了句。他来到她跟前,掀开忠盖撩了一眼“不对。”
  “啊?”雨桐闻言惊愕,随即扒他的手,往盅里瞧了一眼。他乐道“骗你的。”
  “你……”她一时又火又恼,他再问她就有点语无伦次了。耶律烨缜眯起一双黑眸,审视着她,鞭把支起她的小下巴,狐疑道“你心怀叵测,到底存何居心,来我书房有什么企图。”
  “我……”雨桐喘息着,怔怔的望着他的眼睛,迟迟说道“我,我来找两本书……”
  “到底送汤,还是找书?”他挑眉一笑。她恨恨的挥开他鞭子,咬牙道“我来送汤,顺便找书!”
  言罢,转身离开时,耶律烨缜出声将她叫住了。
  “别走了,帮我研磨吧。”他在椅前坐下,将雨桐拖进怀。这十几天都没怎么处理公务,桌案上堆了一大堆公文奏章,一时政事泛滥成灾了。他托手靠在椅边,懒洋洋的说道“帮我批吧,我懒得看。”
  雨桐随手拾起几本,打开一一看后说道“都是要钱,要官,要粮的。”
  耶律烨缜闻言,轻目淡淡一笑,道“都是一群张着嘴,等着人喂的懒鬼。他们为大辽做过什么,都该砍了,驳回去,不准。”
  她又看了几本“歌功颂德的,谄媚奉迎的。”
  “罢官。魅君祸国,贻害子孙。”他合目说道。雨桐不禁瞄了他一眼,看来他今天心情不佳。她也没吭声,只是依他所言附在折上,随后又拿起一本,阅后笑了笑说道“这还有一个要死的。”
  “哦,说的什么。”耶律烨缜牵起她一缕香发凑到鼻前。她坐在他身前,边看边道“说你娇纵跋扈,纵军抢杀,肆意掠夺残虐百姓,私吞军粮劣迹斑斑。有弊国政,如果纵容下去,朝廷尾大不掉……”
  “拿到一边。”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你要怎么处置?”她随口一问。
  “抄家治罪,斩首弃市。”他淡淡一应。雨桐闻言不禁皱眉,回头瞧了他一眼。
  “这不像你。”
  “有何不像。”他轻笑,撩起她的黑发,像绸子般倾下。
  “不像你的气量。”不容人言,不容异己。他应该是胸怀万里,不畏闲言敢作敢为的。耶律烨缜听后大笑起来,说“你不知道我变了吗,变的心胸狭窄,阴阳怪气……”他说着,贴上她颈边,轻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吻上她的颈子,伸手摸进她衣裳,握上她的小胸脯。突然捉住她长发,将她仰身拉进怀中,垂目望着她的肚子“我想看他动,让他给我动一下。”
  这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她惊愕的看着他,吭了半天也吭不出一个字。他黑眸深深的,握上她衣襟,一把撕开后将她整个拥入怀中了。这一别,怕是今生再难相见了。他搂的她太紧,让她不禁紧促起来,挣脱间一把挥落了桌上书本。
  一只纸燕随书飞出,从她的手边落到地上。
  雨桐怔愕的望着那只纸燕“你一直留着它……”
  是,从幽州城初次相遇就留着了,这种燕子是他母亲教他折的。
  那一年,他在辽大定府,出行狩猎时追到了辽宋边境,进了林子正遇一伙山匪行凶。几十骑策马过去,瞬间冲撞就杀退了山匪,流匪们往宋境内退蹿去。耶律烨缜扬手喝道“别追了。”
  这时,马腹下掉下一个衣装精美的小娃娃。对他哭闹道“你放了坏人!你是坏人!”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少年意气,和个小孩争执起来。小家伙说不过他,就踉踉跄跄过去打他。他高高坐在马上,她也摸不到他,就揪着他衣摆,去咬他的靴筒。
  正逢夏季,他穿着单靴,她使劲咬他,牙劲还挺大。他有点疼,但是也不好躲,因为她太小了,他怕一脚把她踢飞了。随行护卫见此,不禁扬鞭喝道“放肆!”
  “嗳,只是个小家伙。”耶律烨缜扬手止住,伸手就把小东西捞起来,抱在身前说“你父母已经死了,再哭也没用。告诉我你还有亲人吗,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帮她抹了把鼻涕,她抽泣着“刺,刺,姨夫,李,李尽忠……”
  “刺?”他一挑眉,盯着怀里的小东西“刺史,李尽忠……”
  “让我想想。”耶律烨缜呢喃着,少顷后,径自念道“幽州是吗,幽州刺史,李尽忠。”
  “哇——,娘,娘亲。”她大哭起来,使劲搂住他脖子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都便宜他了,小脸埋在他颈窝里又热又痒。他笑道“我不是你娘亲。”却无论如何拉不开她小手,妥协道“好了,好了,服了你了。你现在放手,我教你折纸燕。”他将她拿到马鞍前,撕了两张黄宣纸“我只教一次,看好了。”
  他只教了一次,她却深深的记住了,不过却是那只纸燕。他把燕子搁进她的小手里,趁机抱起她交给一旁侍卫。
  “速去速回。”
  “是,小皇爷。”
  之后,任她再如何的大哭,也没有人再哄她了。
  单人一骑,风尘仆仆,一直将她送到了李府,交给管家后转身而去。隐埋的记忆随着那只飞落的纸燕,渐渐的在她眼中模糊成形,那张依稀的面孔原来是他。她颤抖道“是……你……”
  “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他露出一抹笑,竟然酷似当年的笑容。
  “不记得了……”她呢喃着,目光渐渐湿润了。
  “那我再教你折一次。我只教一次,看好了。”他拾来桌上纸张,边折起,边念道“也难怪,那时你还那么小。还是你真的和我八字犯冲,大婚时皇后还特别让人推算了。说你我,终其一生难有善缘。”他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荒唐,我堂堂七尺之躯,岂能信此邪说……”
  他言尽,便再也不说话了。似乎过了很久,他将纸燕送到她手中“给你。下去吧,我有点累了……”
  一瞬间,天沉地暗。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春雨雷雷轰轰作响。
  狂风暴雨骤起,天际将星陨落。
  她怔怔的坐在他怀中,心中情仇如山洪爆发。一时泪湿满面,沉痛的难以呼吸,心头像是压上了千斤万石般。她掩面惊声哭泣出来,起身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他颤抖的伸出手,翻开了桌角的书,看到了她藏在书内的那封信。不禁扶上胸口,心底突然一阵奇痛难忍,压抑着深深的咳出两声。随后,仰首大笑起来。
  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恨,为什么这般的无奈。
  他这一生唯一珍爱过的女人……
  “殿下……”
  “什么都不必说了,去准备吧。”
  葛尔图垂首静候在书房外。他突然觉得很累很累,轻手扶在额前,支身靠在桌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她最终选择舍弃,他已经无话可说。
  情何以堪。
  哈,哈哈,江山,江山。
  爱恨情仇,怎敌过江山社稷百年基业,列祖列宗流尽血汗开创的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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