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夜十二情话

第9章


 
好像隐隐约约想到有人说过…… 
‘在通往教廷的山路上发现她的丝巾。’--这么说来,她是通过山路时,被雨水冲下去的? 
‘教皇说他有见过她,是她来告诉他,希望他能跟希腊的教皇说不要让那个少年去希腊。’--他为了我去请求? 
“呵……呵呵……真是一个大笨蛋啊……哈哈哈……” 
他笑的流出泪来,到底是因为真的好笑而哭,还是哭的伤心而笑。 
他自己也不知道。 
笑的好久,笑的好累,笑的好痛…… 
…… 
…… 
教皇又下了一道命令。 
他必须与天蝎战士一同前往仙女岛上制裁背叛圣域的仙王战士。 
借着正义来杀人的这种命令,在他当成正式的战士前,早就不是什么新的命令。 
杀人对他来说早就已经麻木了。 
‘为神而战?那不就是成了神的杀人工具?’ 
她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轻轻一笑,拨拨头发。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定会很想笑吧。 
可是我是为正义而战的……教皇就是我的神…… 
…… 
…… 
“谢了。”天蝎战士向他致谢--他指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以红玫瑰射中仙王战士的那一刻。 
“不谢。” 
两个字,各两句话就这样打发了他俩的一个救命之恩,一个回谢之意。 
因为他和他不过只是点头之交罢了--其实说来,全部的战士都是这样的,没有一个深交的朋友。 
…… 
…… 
倚在自己守卫的宫的大理白柱上,手里拿着玫瑰花,轻轻抚过自己的脸。 
自己从什么开始喜欢种花的? 
而且是这种满茎都是刺的玫瑰。 
好像是因为玫瑰是最能吸引蝴蝶来到吧…… 
‘如果你是云,我就是蝶,永远凝视、注意你的蝶; 
如果你是花,我就是蝶,永远吸觅、喜欢你的蝶。’ 
这句话是她常常在讲的,好耳熟,好令人怀念。 
“如果你是蝶,我就是云,永远只笼罩、保护着你的云; 
如果你是蝶,我就是花,永远看着你、只让你吸觅的花……” 
他喃喃的念着,不知道是念给谁听,语声宛如行云流水,天籁之声,好轻、好柔却又……好伤悲。 
轻柔过份的语调成了一首让人涕泣的词语。 
外头,飞进来一只银蓝色的蝴蝶,停在他面颊泪流上,舞动她那银色的翅膀,似乎在对他说: 
“不要哭,不要哭喔……” 
完——
 
天秤 
千情怨 
山中意境,万古悠情,依旧。 
谷中情意,千年守约,己殁。 
一名老者,白发苍然,头带斗笠,独坐在岩石上,望着那波涛汹涌的庐山瀑布,眼里溢满了孤寂,开口缓缓的道: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 
途路阳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 
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话完,怆然泪下。 
“儿忆父兮妻忆夫,寂寥长守夜灯孤。 
迟回寄雁无音讯,久别离人阻路途。 
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壶。 
知心几见曾来往,水隔山遥望眼枯。” 
听见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女声将它念完,老者的背上已经覆上一件衣服。 
一个发系成辫的少女,笑盈盈地对老者说:“老师,天气凉了,小心身体喔。” 
少女的贴心关怀,让老者备感温暖。 
“老师念的这首诗正是奶奶教过我的诗,奶奶说过,这是从前有一位姥姥思忆丈夫而常常念的诗,”少女回忆着说:“奶奶说这是宋朝李禺所写的《夫妻互忆》,是一首回文诗。顺读是夫忆妻诗,倒读是一首妻忆夫诗。” 
“呵呵,是啊……那位奶奶说的不错。” 
“但她说,这首回文诗,无论是夫忆妻诗,或亦是妻思夫诗,这首诗本就是不完全。”少女把玩着发辫,脸撇向老者说:“好奇怪喔,我一直不了解奶奶这句话呢,老师,您知道吗?” 
此情此境,老者若有所思的看着少女,本是一双迷惘的眼神遽变成关切。 
少女肌白如雪,乌黑的双眼尽显纯真,无论是外在或是内在,和“当初的她”都是一模一样,老者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回忆着往事,再多的快与不快都随时光流逝,剩下的只是让人一想起就有种说不出的思惆缕缕的感叹…… 
这是一个午后,太阳早已高挂,透过叶缝洒出几道光晕,绿草如茵,熏风和煦。 
村后山坡上,一名年轻人懒洋洋的躺在树上,双手放在脑后,双脚随着些许规律节奏微微的摆荡,嘴里衔着一根青草。 
一头的黑色头发,半长不短地垂覆在前额和两鬓,却也不觉得凌乱冗长,反而充满了属于他个人的独特风格。 
空旷寂静的山里生活,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而言,的确太过枯燥,虽然一身扎实的功夫由此学来,但怎么也没有学会如何将心静下,在耐不住穷极无聊的日子,只好整天游玩在山里。 
忽然一个小石头从他身后飞来,速度极快,他轻逸一声,挪挪身子躲过又顺便打了个哈欠,接着连续又飞来五、六颗小石头,他还是不费吹灰轻松躲开。 
“哈!没中!没中!”他在树上荡了三圈半再一跃而下迫到那位“凶手”面前,做了个鬼脸,”我说你啊,命中率怎么这么低?” 
眼前的“凶手”笑意盈盈,阳光般明亮的面庞,眼睛是极深的黑,眸子弯成两枚月牙儿,微启的唇间露出牙齿,竟也让青梅竹马的他瞧的痴了。 
突然…… 
“你说谁命中率低啊?”她两手拉着他的脸颊用力往两旁拉扯,语带不快的说。 
“凶婆娘,很疼耶!” 
“谁叫你这么笑话我!我问你,你又要走了吗?” 
他闷哼一声,故意把头转到一边。 
“村里的人都说你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扳起手指一个个数给他听:“什么绑票暗杀、敲诈勒索、包赌包娼、走私贩毒、拐卖人口啦!瞧瞧,多难听。” 
“这种流言蜚语你在乎什么?”他耸耸肩,不由得轻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女神……的战士嘛!”她不满地嘟起嘴来,啐啐念道:“也没听说过菩萨娘娘有什么随从要保护她,这个女神还真是窝囊……” 
“她不是窝囊,是慈爱,她可是爱与正义的女神呢!” 
“好啦!不想和你讨论这些,你说,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快要一个月,慢要三个月。” 
“……这样啊,”她心绪复杂地看着他,有些黯淡地垂下眼睫:“那我们的婚礼不就得延期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伸过手将她拥入怀里,深深拥着她:“等我回来我们马上就结婚,这样不就不耽搁了吗?” 
她秀眉微扬,笑得十分动人,点了点头。 
他走了,留下的是无限的依恋之情。 
一天、二天、三天…… 
她每天都待在卢山瀑布默默地等待,也都不曾改变她凝望的姿态,有人问她为什么要待在这里等着。她说: 
“这里是山里最高的地方,我要第一个见到他,也要让他第一个见到我。” 
…… 
…… 
约定的时间已过,而他却没有出现,3个月的等待,响应的只有清冷地风声,或许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在期盼他归来的思念中默守着寂寞…… 
没有人预料圣战的残忍、巨变,也没人有阻止的力量。 
唯一的方法,只有接受与承受。 
戎马倥偬的日子不容许再让他多想其余事情,尤其是——个人情感。 
她的声音,她的容颜在一次次交锋中逐渐淡忘……唯有那双温柔深情的眼睛,依然深深刻在脑海化作永久的印记。 
“243年一次的圣战”在他们这一代足足打了1年,也许没有这么长,反正他不清楚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是个尾,只知道,从他离开而又回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过了1年。 
也许杂草还没长大成堆,也许野花还没长满山野,也许村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你说那户人家啊?”老人深深地吸了口烟袋,又长长地吐出一口白烟,摇着头不发一语。 
“怎么了?是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搬走了?” 
“哎……说起来很可怜啦,”老人皱皱眉,又吸了口烟道:“他们女儿被山贼强暴,就怀孕了咩!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村里的规矩通淫就要浸猪笼,这又不是她自愿的,可又不能让她待在这村里,只好叫他们搬走,他们搬去哪我不知道,不过有听说好像嫁给一个山下智障人家当媳妇了。” 
他向老人微微道谢便离开村子,毫无目的走着,脚步的移动甚至没有通过大脑,只是惯例的在行走,不知不觉,他来到这山中可观看全山景最高的卢山瀑布,他脚一踉跄,摇晃了一下,步履蹒跚的跌倒在平台上,泪水就顺着他木然的脸颊流下,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呜咽的声音,最后终于喊出声来。 
怀着伟大的梦想保护世界和平,却守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可笑,可笑…… 
…… 
…… 
一天过着一天,他切断了与圣域的联系,就坐在瀑布平台上,像个木头一般,几乎一动也不动,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可以改变什么,又或者可以等待什么? 
或许想要弥补? 
也许想要赎罪? 
不知经过几日几夜的沉寂,发散了,胡长了,一直没有进食的他,纵使体质胜过常人,终究也昏了过去。 
他做梦了,在恍惚的沉眠中,他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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