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

第50章


只有银魅仍依旧浅浅微笑着,唤我蛮儿。他说,并不是父皇不爱我,而是在保护我。至于为何不来看我,想必是怕又忆起娘亲,惹自己伤心。
但我却并不这么认为。
我想倘若我生来就像大皇兄一样是个男儿身,那么父皇一定也会像喜欢皇兄这般喜欢我了。
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我十五岁那年。
那一年我生场大病。
许多哭声在大殿内回荡,我昏昏沉沉之际,挣扎着从被褥里睁开眼,看到奴婢跪倒了一屋子,暖炉里的火苗蹿动,空气暖烘烘的,门外正飘着纷飞大雪。“哭什么,还没死呢。”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
“求公主恩准传太医进来吧,您莫再糟蹋自己身子。”宫婢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我只是摇头,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吁出口气:“一个太医也别给我放进来,我自己就能好。”
是啊,虽然有一些小痛苦,但熬过了就好了。
只要给我点时间,我想父皇一定会喜欢上我的,他会像疼皇兄一样地疼爱我。明年冬季的狩猎,他们再也不会因为我是女儿身,不让我跟随,留下我一人在这偌大的庭院内。
我捂住嘴,迸出一阵沉重急促的咳嗽后,渐渐平缓,手悄然探入被褥里,抚过身子,心脏跳得很快,身子烧得很疼,明显地感到有些吃不消了,屋子里传来奴婢们的低吟抽泣,可我心里却有着一丝窃喜。
我很喜欢凤凰。
占书上说,这种珍贵的神兽,一旦欲火涅盘,便能重生。
倘若能选择,我希望我自己成为凤凰之中最璀璨夺目的那一只。
但,事总不随人愿。
大殿的门砰的一声,就被人从外推开了。外头黑压压跪着的奴才之中立着一个人,墨色黑发在风中飞舞,轮廊分明的脸冷冽得像寒风,银魅就这么迈着步子,伴着纷飞的雪闯了进来。
他望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宫婢与等待传召的太医,视线落在我身上时,神色微微有些震惊。
我看到他的澄亮通透的瞳孔里倒映的全是我一人,在他心疼的表情里,我从他眼里看到自己就这么蜷缩在被褥里,瘦削的身子,苍白的脸上有着略异于年龄的早熟,只是嘴角抿着,略微有些上翘。
我想那时候我是笑了。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银魅的眉微微皱着,用我不曾听过的冰冷语气喝退下人。
我裹住被褥,紧张地舔一下干唇:“你怎么来了。”
他没来得及脱去身上的狐裘衣,就倚到了床边看着我,很安静地看:“好些了吗?”
“快痊愈了……”
“所以才不让太医近身把脉?”银魅执袖伸出一只手摸我的额头,“可为何还有些烫。”说毕那只手就这么探入我的被褥内。
一股凉气随着他的侵人而袭上我的肌肤。
“你干什么?”我惊惶无比,对上他有些疑惑的眸子,我艰难地说,“……冷,你的手冻着我了。”
他闻言缩了回去。
垂头呼出热气呵着掌心,搓着手。
“是吗,他们说你发烧了,我有些担心你。不过……”银魅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忽而按住了我,我大感不妙,正准备躲避之际,他却以瞬间不及掩耳之势钳制住了我的肩膀,压牢,一只手像灵蛇般滑溜了进来,钻人褒衣内,就摸到了我的肌肤,“你应该不只发烧这么简单对不对,我的好蛮儿。”
我一惊。
他的手伸到裤档处,我浑身一震。
他顿时安静了下来,凝视着我,眼里隐隐有震惊,眉抖了抖。
我感到他那贴在我大腿间的手抓捞了一把,我痛得嗯出了声,蜷缩在被褥里浑身直颤。
他眉斜人鬓,眸盯着我,大怒的前兆:“胡闹!”
“嘘,求你不要声张。”我含泪,这会儿是怕极了。
银魅低下头,俊脸近在咫尺,压低声音道:“不声张?倘若我来晚一步,只怕堂堂乾国公主传承了娘亲的南纳血统一事会弄得人人皆知,竟自己修得了变身术吗?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将我连同被褥抱坐人腿间,一手搂住我,直视着我,不让我有半分退让,另一只手顺势撑开褒裤,下滑后停留在原本该由裤档挡住的地方,手一缩紧。我别扭得寒毛直炸。
他挑眉:“你到底有多了解男人?”
眼里有风雨欲来之势。
我怕极了,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生气,一时不知该怎么答。
“你以为就这玩意儿能让你成为男子吗?”
他一把将我搂入怀里,手摸着我的背,于是两个平坦的胸贴在了一起,牢牢的。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传来,我觉得自己的身子越发的热了。
“你非要把我气死才好吗。”他苦笑,安抚我悄声道:“你有着一半的南纳神族女的血脉,你是独一无二的蛮儿。我守护你这么久为的是什么?你不该为这些粗俗的凡人而改变自己的性别。就算那人是你的爹也不成。他不配。”
“不许你这么说我父皇。”我秀眉倒竖,发泄怒意后又怔了征,“你守护我这么久为的是什么,为何不说完?”
银魅眼弯弯,搂住我的手收紧,我与他鼻尖似乎就要碰上了。
“我们南纳人虽是雌雄同体,但在不同阶段能根据自己喜好化为男人或女人。这么些年,服侍在你身旁的都是美貌又年轻的宫婢,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苦心吗。我希望你能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不久之后你会比她们更优稚,更迷人。你应该是个女儿身,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应该是。”他一双眼眸极为温柔地看着我,“好了,别使性子了,快变回了。”
好不容易才换成男儿身,难道又要变回去?我分外惆怅。
“你父皇并不是因为你是女儿才不来看你,难道为此你要割肉换血不成。”
“我……”我憋屈极了。
而是因为你有着南纳族的血脉。
“换回来。”银魅难得地严肃了起来。
“我不会。”我被他吓住了,立马服软,脑袋乖乖地搁在他肩头,细细地说,“我,忘……忘了。”
银魅拥紧我,我抬头觑见他额头上青筋直冒。
“你说忘了?”
他压抑着怒意,扶着我的肩膀,平视我,很认真地问:“那你腿间的这玩意是怎么变出来的?”
“皇兄前几日来看我,我原本想下药结果没弄晕他,却把他的太监老三给弄趴下了,我想了想反正老三和宫婢们性别不一样,勉强能凑合,所以让人抬了去,扒了他的衣袍,然后慢慢地看,慢慢地揣摩,于是就这样了……”银魅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在耍他。
我目光澄澄地与其对视。
他一挑眉,摇头不住地失笑:“怪不得,会成这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变得不像吗?”我不耻下问。
银魅什么也没说,只拿毛毯子裹住了我,扬声唤来宫婢们,一排女子款款而人,裙摆轻扬,香气漫开,低头不语。
“中间第七个留下。其余的滚出去。”
“是。”
宫婢们立马滚了,小太监们低头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屏风抬到了榻边,然后门被人关上了,寒冷的空气被隔绝在外头。我还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脱了。”银魅简单地吐出二字。
眼前的这个宫婢是我所见过的姐姐中姿容最好的一个,她此刻浑身发抖地跪倒在地:“公子饶命。”
“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脱衣。”
宫婢求饶似的看了我一眼。
我耸肩,爱莫能助。
她跪立着,一手撑地,一手抖着拉扯系在腰间的带子。衣袍解了,袄子也褪去了,留下嫣红的肚兜和内裙。
“全部脱了。”
宫碑咬唇,起身,浑身都抖了起来,垂着头尽数脱光了,雪白的桐体在外头的红梅衬托下,越发的醒目妖烧。她的脸此刻已红了一片,脖颈也是热熟的。
银魅搂着我,将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你看清楚了。”
“嗯。”
“给我把你这破烂玩意变回去。”然后他的手用力一掐。
我苦皱着一张脸,夹紧了腿,忙不迭地喊疼。
“你若不变,我就拿刀子给你切了。”银魅温柔地劝导道。
我委实屈服了,低头默默地朝裤子下边望了一眼。许多年后才’晓得,这豆芽,委实青嫩了些。
但那个时候,我是真有些舍不得。
此事闹完之后,宫婢又羞又恼再加上感染伤寒,晕了几日。而我却好了。
原来南纳人能依着自己的喜好在成年之际变男,变女,甚至人妖。
很庆幸,银魅适时地制止住了我,不然我可能会是首位心甘情愿化身阉人的南纳人。
原来,太监也有没能阉割干净的,偏给我撞上的那位便是。
在我十五岁的那一日,我也知道了太监原来也不能全算是男人。
第十四章  洞内失贞
南纳族者美且殊,雌雄同体。无论男女身形皆秀丽,性情淡薄,老幼温顺平和不喜战。因通晓长生不老之秘,各国君王爱猎之,押养。
可惜这类族人居住之地隐秘,有些南纳人甚至还会些仙术。就算各国联手合作,捕个几十年都甚难捕到那么一个。
也因如此,我生下来之后,就被父皇藏了起来。
这一藏便藏了许多年。或许是因为我体内只流淌着一半南纳血的缘故,所以一直以来都未显露出异于常人的地方,父皇对我也略微放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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