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觞

“幸福？快乐？可是人的一生充满了爱恨情仇、生死离别，痛苦总是多于快乐，不是吗？”
    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是如果不知黄连的苦，又怎会知蜂蜜的甜？我听到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座寺庙名圆音，寺庙大殿的横梁上住了一只蜘蛛，它受到香火祭拜的熏陶，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修炼，有了佛性。
    一日佛主光临圆音寺，看见了横梁上的蜘蛛，便停下来问道：‘你我相见有缘，我想看看你修炼一千多年，有什么真知拙见，如何？’蜘蛛便答应了。佛主问：‘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道：‘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点点头离开了。
    又过了一千年的时光，佛主又来到寺前，对蜘蛛道：‘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蜘蛛道：‘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道：‘你再好好想想。’
    很快又过了一千年，一日刮起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顿生爱意，觉得这是自己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可是大风又将甘露吹走了。蜘蛛感到很寂寞，这时佛主又来问道：‘这一千年，你可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到了甘露，便道：‘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道：‘好，既然如此，你到人间走一趟吧。’
    蜘蛛投胎到一个官宦人家，成了富家小姐，名为蛛儿。蛛儿十六岁那一年，成为一名婀娜多姿的少女，颇受年轻男子青目。
    科举过后，状元名为甘鹿。在举行庆功宴席的时候，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及皇帝的小公主长风。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折倒。蛛儿心想，这是佛主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日子，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正好甘鹿也随母亲而来。二位长者在一边聊天，蛛儿对甘鹿说：‘你可还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蜘蛛网？’甘鹿诧异道：‘蛛儿姑娘容貌端丽，性格随和，想像力也颇好。’说罢便与母亲离开了。
    蛛儿很泄气，心想佛主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
    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有如晴天霹雳，蛛儿不吃不喝，灵魂出壳，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将你许给我，他才答应，若你死了，人生亦无意义。’拿起宝剑准备自刎。
    这时佛主来了，对蛛儿的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即甘鹿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即是长风公主，最后也是风将甘露带走的。甘鹿对你来说，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了你三千年，你却从未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顿时大彻大吾：‘世间最珍贵的，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刚说完，佛主便离开了，蛛儿的灵魂回位，她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马上打落宝剑，和太子紧紧相拥。
    哥，世间最珍贵的，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过去的已经成为过去，未来还没有来到，只有现在才是我们所拥有的，不是吗？”
    他闭着眼睛不再言语！
    周围阵阵牡丹花香让人陶醉地这春日的阳光里，什么过去、现在、未来都一概不知，天地间只剩下平静、详和的美丽。
    后来才知道冰玄与天林的那场比武找了一天一夜，我摇摇头，还真是半斤八两！木星语却感慨地说道：“千年难遇的武林第一比武啊！”
    当春花谢了、夏荷凋了、秋叶落了、冬雪飘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我忘记了好多事情，常常盯着镜子里路飞遥的脸，想左云是什么样子，这绝美地容颜究竟到底属于谁？爸爸妈妈的模样越来越模糊了，很多时候思念似乎淡地如同白开水，我开始害怕，怕内心深处早已当自己是两世人，而那一世成为了过去。隔了这么多年，我是植物人，还是亡魂？还有没有人盼着我回去？我还有必要回去吗？
    路飞遥的身体开始有明显的变化，少女时代在不知不觉中来临，我整日带着面具，身着布衫，越来越害怕这身体的完美！
    转眼又过了一年，报春梅开了，春天的气息近了，路飞遥十七岁的生日也快到了，再过一年，我会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想起那首《卜算子·咏梅》
    这一日，我正在给惊云上课，刚好讲到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忽听得木星语来敲门说有人找我，我边往外走边顺口问句：“谁找我？”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木星语有些犹豫地说道。
    谁呢？我咬着麦芽糖跳进在大厅，口里含胡地问道：“谁啊？谁找我？”
    正聚精会神看水中月画像的白衣人转过身来，像是一缕阳光照进我的心里，手一松糖掉在地上在静悄悄的大厅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呆掉了，二十五岁的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那种温柔的、平易近人的微笑，看着和煦的阳光洒落在他的头发上，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不再空荡荡地。
    “遥遥，”他的声音充满令人温暖的优雅、安心的温柔：“不记得我了吗？”
    我紧紧拥着他，甩掉碍事的面具，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眼泪悄悄地滑落下来。“云儿不哭，看，都快成小花猫了，”他拿出手绢轻轻擦擦我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呵呵，我脸上挂着泪珠又笑出了声：“阳光哥哥，两年没见你，我都快忘记你的模样了，”手摸摸他的脸：“嗯，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帅得天地都失了颜色”
    “你呀，就会哄人开心，”他温柔地环住我的腰：“遥遥长大了，都到我的肩膀了！两年前你不告而别，留信要我等你回来，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听到你传回的消息，却不见你归来。你不回去，我只好来找你了，遥遥，我想你想得心都痛”
    我心一紧，不露声色地放开他：“阳光哥哥，你”
    “师兄，”黑衣长发的冰玄站地门口冷着脸叫道：“刚才看到安离飞才知道你也来了。”
    阳光点点头道：“恩，侯堂主说你住在云儿这里”
    “飞飞也来了？”我欣喜地抓住阳光。
    “是啊，安然说让他跟我们出来见识见识”阳光微笑着说道。
    我向门口张望去，疑惑地问道：“玄哥哥，你没有带飞飞过来吗？”
    冰玄点点头说道：“安然信上说让他多锻炼”
    “什么啊？”我打断他的话，把他向外推去：“飞飞才七岁，不用那着急！你快去帮我和把他接来，就住水月镜花，放心，安然问起来有我呢！”
    “可是”冰玄还是纹丝不动。
    阳光也笑道：“还是听云儿的接过来吧！”
    冰玄点点头走出门去。
    “呵呵，”阳光笑道：“安然就说你肯定会反对他的安排。”
    “本来就是，飞飞还是小孩子嘛！对了，阳光哥哥，你有没有再见到小狼？它还好吗？”我问道。
    安然想了想说道：“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你走后没多久，它带满身的伤回到庄里，伤好后它又悄悄离开了。第二次是我在山上采药跌伤的时候遇到一只老虎，它带着一群狼赶跑了老虎，它已经是狼王了，有了狼宝宝”
    “噢，”我平静地说道：“阳光哥哥，庄里一切都好吗？没有人再找麻烦吧？”
    阳光揉揉我的头发，不满地说道：“还是那么乱！你个小丫头，把麻烦都揽到你的水月镜花里来了，庄里当然好的不能再好了。遥遥，你的水月镜花还算安全吗？”
    “安全，怎么不安全？”我夸张地说道。
    “可是，他们应该都知道了落花流水”
    “阳光哥哥，”我抢先说道：“他们是知道，可是他们也知道没有抢走的可能，所以这水月镜花除了没有和尚外，江湖中有名的几个门派都派了人，我想在我见法华大师之前应该还没有人会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