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觞

第十五章 月下飞歌


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曾想过若是没有那次醉酒的月下飞歌,也许一切会另一幅样子
    再有两个月就能见到法华大师了,我这样想的时候安然已经在水月镜花了,又是一年最热闹的时节,京城里看似繁华,民间却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水灾、旱灾、流民、边界之乱、官场黑暗、强盗横行
    我无法形容这乱世的可怕,能救的人也寥寥无几,那么多人在生与死的界线上挣扎,宇文俊至今无动作,我问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
    那么多人聚集在水月镜花,想要得到什么?落花流水真能救世吗?若是人们知道落花流水是什么还会如此奋不顾身吗?
    沉默,还是沉默,新年的这一夜,还是在邀月楼度过的,水中月又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京城贵族、商贾、有钱的人们一掷千金为目睹被传为世间神话的人儿,纸醉金迷的人哪知身边挣扎着的穷苦人家。
    白衣、黑发、面具、歌舞,我的身边站满在这世间认识的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是忧伤还是微笑,这一舞只为世人,不似飞天的华丽,它充满人世间的柔情,抚慰每一个人的心伤,告诉人们生存的意义,心底陡然升起留恋的情怀,为什么?
    在黑夜里我知白日的柔和
    在风雪里我知阳光的温暖
    在苦难中我知平安的珍贵
    在生活中我知人世的意义
    做小孩子我嫌没有糖果
    做少年人我为小事烦恼
    做青年人我怕平凡度日
    做成年人我想躲开责任
    做老年人我却时不多
    神,请告诉我人为什么活着
    神,请告诉我人生如何才能不痛苦
    神,请告诉我怎样区分好与坏、善与恶、美与丑
    神,请告诉我什么是爱恨情仇
    神说,人为了活着而活着
    神说,人不知痛苦怎知快乐
    神说,好与坏、善与恶、美与丑在人的心里、在神的眼里
    神说,爱恨情仇缺了哪一样人便不再为人
    我想要阳光
    我想要温暖
    我想要最平凡的幸福
    我想要最简单有快乐
    努力吧!让自己幸福快乐
    努力吧!让朋友亲人得到温暖
    努力吧!让每一个人感动
    努力吧!让这个世界知平相处
    天空静悄悄地挂着弯新月,寒气充斥着每一寸肌肤,渗透进身体的每个细胞,冬日的夜晚笼罩着我和周围所有人群,上天借我的口、我的身体向世人诉说着一切,当我伏在冰上一动不动好久的时候,人群从一开始的浮燥到沉寂到静默再到痴呆,也许他们都在思考这个乱世该由谁来结束,宇文俊?拓野雷耀?流民?将军?王?
    不知谁抱我回房间的,后来陪我喝了很多酒,再后来我的身体滚烫,心里忽然是明白是千金一刻,终于那些人还是没能等到,是谁抱着我?是谁在吻我?是谁散开我的头发、撕毁我的衣衫、手扶摸着我的身体?我想阻止他,我还没想明白我爱的人是谁,想嫁的是谁身体不由自主地迎合着身上的他,缓和着体内肆虐的药力,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耳边,我轻轻地呻吟着,感受着他的动作,内心满满的想要流泪,为何?为何?
    华丽之手给了天林,急速之行给了木星语,凌厉之剑给了冰玄,守护之光给了路飞落,死神之吻给了软清明,光之护壁给了安然、剑法给了风无情
    阳光洒满房间的那一刻,我终于醒了过来,轻轻一动身体酸痛不已。那个人还在睡梦中,鼓足勇气小心地翻个身,是冰玄!看着他温柔的脸,微微地皱眉,嘴角淡淡地笑意,忽然有点失落的感觉,转眼一想,才十八岁就要嫁人了,唉!我真是命苦啊!呵呵,不小心又笑出声来,接着对上了冰玄的睁开的眼睛,我的笑卡在了喉咙,他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我,充满了诡异。
    我从容地起身,越过他下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刚到院子里碰上安然,“遥遥,你没事了吧?”他犹豫的问道。
    看来他们都知道了,我一笑:“没事了少主哥哥,你来找我什么事?”
    安然有点尴尬地说道:“昨天晚上你在邀月楼昏倒后师弟送你回来,我们早上回来听说你们喝了不少酒”
    “噢,”我淡淡一笑:“少主哥哥,你安排山庄里的人从水月镜花撤走吧!帮我把惊云一块带走,告诉木星语一声水月镜花的产业能守则守不能守就都散了。”
    “发生什么事了?”安然不安地看着我。
    “少主哥哥,”我轻轻抱了一下他:“我要走了,你照顾好他们!”
    安然抓住我不解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我怎么放心你就这样离开呢?”
    “是,就是昨晚我们中了千金一刻,”我说道:“别担心我,只要你们没事,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会好好地活着!”
    一阵风吹来,我随风飘去,离他越来越远,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阳光的身影,那个阳光般的男子,看着他脸上的惊慌,我心中一痛,像是毛毛虫的毒刺划过。
    我只身一人骑着一匹老马出城向南走去,既然马上二月份了就去一趟法华寺吧!
    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我在自己的世界里静静地遨游。一座小镇,小到只有一家客栈,天一黑我歇息了,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忽然听到客栈的门被人敲得山响,小二开了门,一股很强的杀气分散在空气里,我继续睡,不去管那么多。嗯?停在了我的房间门中,唉!觉都不给睡,怎么搞的?我嘟囔着刚爬起来,门就被人踹开了,接着又“砰”的一声关上了,嗯?我又皱眉了,来人几步窜到床前把还在挣扎着穿衣服的我直接压在了床上。
    啊?我更惊呀了,抽了抽鼻子,是冰玄,我抓住他在我身上乱动的手忙叫道:“玄哥哥?”
    “遥遥,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冰玄恨恨地说道:“想让我们等你等到头发胡子都白了吗?你十八岁了,该给我们一个答复了吧!”
    “我,冰玄,你先坐起来,我喘不过气来了。”我急道。
    他坐起身顺手将我揽在怀里:“我不会再让你逃跑,我再也不能忍受看不到你的日子”
    “玄哥哥,你别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用力想挣脱他的钳制:“我也很迷茫!”
    “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冰冷:“我们都在一起了,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见谁抱谁、见一个爱一个”
    “问题不在这里,你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为什么即是路飞遥又是左云吗?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见法华大师吗?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你面对的我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就是说如果我没有路飞遥这副皮囊,没有这么美丽的身体,你还会认出我来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黑暗里他迷惑地说道。
    “这么和你说,”我跪在他身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将魂魄与身体分开来,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路飞遥的身体,左云的魂魄,左云只是千年以后的另一个时空的一缕亡魂,真正的路飞遥在那次掉进湖里的时候就死了,所以左云占据了她的身体,你救上来的是左云,而不是路飞遥!”
    他微微张着嘴,吃惊地看着我说道:“难怪,千年之后,难怪法华大师那么看重你,而你又懂得那么多”
    我轻轻一笑,冰块终于不像冰块了:“所以啊,我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去我自己的那个世界,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我需要有人能为我解答这些问题,所以我才会去找法华大师。”
    “你会离开?”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啊,冰玄,你弄痛我了,”我喊道,他立刻松了手:“离不离开我也不清楚,但是毕竟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所有事情都说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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