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觞

“云儿，”阳光低声唤着，翻身覆上我，吻疯狂地落了下来。
    他的温柔让人心醉，那一晚，他拥着我入眠。
    早晨，听到鸟儿的叫声，我才睁开眼睛，阳光已经穿好了衣服，安静地斜靠在床上看着我，见我醒来，又立刻红了脸，扭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钻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说道：“阳光哥哥，你完了，被天林教坏了，这种烂招数也使得出来。”
    他忙说道：“不是，不是天林教得，你别误会他。”
    “嗯？那是谁教你的？”我好奇地问道。
    “没，没有教我，”他脸红着低声说道：“是我自己想的，我一直想要你，从年轻的时候想到现在了，可是，你一直逃，我没有办法”
    天林隔了门喊道：“遥儿，还没起床，该去吃饭了。”
    “就来。”阳光说道。
    我忙拉了衣服往身上套，没穿好就冲了出去，阳光在身后喊道：“云儿，云儿”
    天林看我着急地样子，张开手就要抱我，笑着说道：“遥儿，这么想我？着急地衣服都没穿好。”
    “想你个头！”我骂着，一拳砸上他的眼睛，“啊”他惨叫一声，捂着眼睛蹲了下去，我骂道：“天林，你个王八蛋，叫你暗算我。”
    阳光听到惨叫声，慌张地冲出来扶起天林，拨开他的手一看，眼眶青了，像只大熊猫，我哈哈大笑出来，天林瘪嘴说道：“遥儿，你真不公平，我只是帮凶都被你打成这样了，清明是主犯你却放过，这么偏心，以后我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阳光边帮他擦药边说道：“云儿，都是自己人，以后不许再下这么重的手了，听到没？”
    “嗯，”我应着，又不满地说道：“谁叫他出卖我，哼！”
    天林说道：“哪是出卖你，我那是成全你，连自己真正喜欢谁都分不清，你这个女人真够笨的。”
    “你，你胡说什么。”我又要冲上去，阳光拉住我，说道：“乖，别闹。”
    我立刻软了下来。
    天林凑上来，飞快地吻了我一下，笑着躲开，说道：“就知道你笨，别担心，遥儿，以后，我和清明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我心里一阵发慌，忙对他们吼道：“你们老实交代，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乖，云儿，去吃饭了。”阳光对着我温柔地一笑。
    吃饭的时候，破天荒地冰玄也在，身边却不见往常腻着的林霜，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眼睛里全是血丝，看得我心里发慌。安然问道：“师弟，怎么不见林霜，她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她走了。”冰玄满脸阴霾地说道。
    “小叔，小叔，婶婶什么时候回来？我要”小丫喊着，冰凡忙捂住她的嘴，抱她出去，一路还听到她挣扎的声。
    静悄悄地，没人说一句话，我快速地把扒完饭，逃出门去，这样的冰玄让我害怕，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一个冷冷地声音：“你要逃到哪里去？”
    我惊慌失措地回过身对他说道：“没，我没想要逃。”
    “师弟，你想起什么了吗？”安然平静地问道。
    众人都无声地看着，阳光天林沉默不语地站在身旁。冰玄也不回答，走上前来，握着我一缕白发问道：“你这头发是怎么白的？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为了谁跳的崖？”
    “我，我”
    “怎么？还不打算说吗？”他靠近我，冷俊的脸恐怖到了极点。
    天林急道：“冰玄，你别逼她。”
    冰玄忽然出手将他震飞，怒吼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最好滚远点。”
    阳光轻轻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说道：“别怕，好好和他谈，我去看看天林。”
    冰玄抓起我，向后瀑布飞去，众人依旧沉默不语。
    时间好像回到了我来这儿的第一天，冰玄拎着我飞来飞去，天还是有点冷，我有震耳欲聋的瀑布声中缩了缩身子，悄悄摸掉嘴角的血债。
    冰玄开口说道：“我和林霜吵架了，她告诉我，她之前都是在骗我，我爱的人根本不是她，缠着我叫我玄哥哥的人也不是她。这些年，师兄他们护着我，却不告诉我爱伤以前的事情，庄里的人也都躲着我，虽然有林霜陪着，心里却一直觉得荡荡的，仿佛缺了什么。那天看到走在师兄身边的，忽然很冲动地叫了师兄，转过身的你看到我的那一瞬像是丢失了灵魂，眼睛里满是伤痛，忘不了你吐血倒下的样子，所以那天晚上溜进你的房间，借口找小狼，看到了你真正的模样，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怕是也没有这几天和你说的多。我，我只是想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骗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伸手想抚平他脸上的伤痛，任由眼泪断了线一样流着，慢慢说道：“我不想骗你的，所有人都不想骗你的，可是我们没办法，我们不想你伤心，不想你难过，只想你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
    他急切地抓着我的肩膀，说道：“那你告诉我啊，快告诉我！”
    “玄哥哥，”我坐在石头上，对他说道：“来，坐下来，听我慢慢讲给你。我第一次见你，是那年冬天被你从湖里求上来时落花流水，我以为你在他们手上，被软禁在天下山庄，木星语和风无情来找我，说你身受重伤等了我很久，我赶回水月镜花，在房间里陪了你不知道多长时间，你没有醒，心脏却停止了跳动，头发就是那时候变白的，然后，我去天下山庄报仇，再然后，以为你不在了，更多的是我害死了你，为了报复，破了相，跳下了断肠崖。”
    “对不起，害你受这么多苦。”冰玄抱着我，平静地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玄哥哥，我们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嗯，你还在，我的心满满地，很踏实！云儿，对不起，你为我受苦的时候，我却忘记了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冰玄痛苦地说道。
    我轻轻捂住他的嘴，说道：“玄哥哥，别想了，也别再说了，好吗？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人生的路还很长，以后快乐就好。”
    “云儿，”阳光和天林站在不远处对着我们微笑：“说开了吗？”
    站起来，对他点点头，阳光对冰玄说道：“师弟，欢迎你回来，跟我到这边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谈。”
    冰玄拉了我的手，轻声说道：“等我！”
    站在原地，看着远离的他们，听不到在说什么，身旁的天林有点深沉地盯着我看，在这清山绿水边，头有点昏眩，天林扶着我说道：“遥儿，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没关系的，你放心好”天林地话还没说完，那边冰玄暴怒地吼道：“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说着，一掌拦腰打断了一棵碗口粗的树，纵身离去。我一着急，也想运气追去，刚离地面就被天林硬生生地拉了回来，阳光也走过来，对我说道：“云儿，别着急，他会想明白的。”
    “你和他说了我的事情？”我慌乱地问道。
    天林一把抱起我，边走边笑咪咪地说道：“傻遥儿，你别慌，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放我下来，”我挣扎着说道：“天林，你”
    他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说道：“不要，以后我都要这样抱着你。”
    “阳光哥哥”我可怜惜惜地叫道，他只是温柔地看着我。
    太诡异了，我越来越不清楚他们想做什么，静静地窝在天林怀里，一路景色变换。春天已经悄悄地来到，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
    安若院，安然的书房，看着走进门的我，飞飞乖巧地打过招呼后走了出去，顺便帮我们带上了门，安然笑着说道：“遥遥，坐，上好的碧螺春，你一定喜欢。”
    有点茫茫然地看了看这些年一成未变的地方，我喝着茶，对他说道：“少主哥哥要，我今天夜里走。”
    “又挑夜里？他们这次可不见得会乖乖听我的。”他看了看我，说道。
    “也许吧，”我叹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大限将至，朝廷已经催了三次，再不回去，怕是连他们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他呆滞了半天才说道：“师兄他们怎么办？要我骗他们一辈子吗？”
    “我不知道，”我痛苦地抱着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怎么忍心他们看着我离去的样子？就算能回来，叫我如何面对他们三人？”
    安然抱着我，手抵在背上缓缓地向我体内输送内力，我吐着血说道：“别废力气了，少主哥哥，这是命，这都是命！”
    他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说道：“遥遥，不该这样，你不该这样的，为什么老天爷那么恨心？叫你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