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

据说这只玉镯曾经染上了彭格列初代家族成员的血，在一定时候能唤醒沉睡在指环里的初代成员的意识。我想，也许你们会需要，就一同带了过来。”
  沢田少年问：“一定时候是什么时候？”
  她耸耸肩：“谁知道呢。我也不过是听说而已。”
  沢田少年嘴角抽动，拜托，这么生死危急的关头，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又没有根据的话……
  筱原雅纪摊摊手：“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那么，大家去吃饭吧，”Reborn老大下令，“散会。”
  “筱原学姐！”草壁恭敬地走到她面前，“请跟我回恭先生那边。”
  她轻笑：“是他的吩咐还是你自己的主意？自作主张的话会惹他生气的哦，草壁君。”
  “可是……”草壁想解释什么，却见她笑着摇头，挥手示意他退下。草壁无奈，只好告辞回自己的基地，暗暗叹气，恭先生十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呢，筱原学姐。
  “筱原。”众人散去之后，拉尔?米尔奇却叫住了她，“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筱原雅纪回头，眼底一片温柔，“和你差不多，不想再失去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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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基地出来，她凭着依稀的记忆朝本家的方向走去，街道上有许多穿着密鲁菲奥雷黑白制服的人在巡查，但因她十年来与彭格列毫无联系，所以没人会刻意去注意她，一路走来倒也是畅通无阻。
  本家的祖屋并没有什么变化，园子里的鲜花盛开如故，屋内家具摆设一如十年前，不染一尘，看来时时有人负责打扫。到底是祖宅，即使爸爸常年居住在意大利鲜少回日本，也不会忘记吩咐管家悉心照看。相比之下，她之前独居的那套房子大概已经满目荒芜杂草丛生了。筱原家近几任家主逐渐把投资重心转移到建筑业上，在各地均置产业，但并不是每处住所都有人打理。她只希望那里不会被野草昆虫覆盖殆尽。
  筱原雅纪走到以前生活的那栋日式两层小楼门前，前院的矮小铁门半开着，估计是附近的顽童时来嬉戏。她走进去，顿时傻了眼，这里几乎一切不变，平整嫩绿的草地，高大繁茂的梧桐树，爬满常青藤的墙壁，她最钟爱的直通主宅的鹅卵石小路，熟悉得仿佛走进了时光隧道。她在脑中仔细回忆，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听说筱原家出售了哪间房子。
  她迟疑地掏出钥匙，轻易地打开了主宅的门。屋里没有她想象中的灰尘密布的景象，反而一片明亮干净，像是始终有人居住。所有的疑惑在她走到客厅的时候自动瓦解，包括她一直伪装在表面的平静淡然。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面对她，背光，映衬着窗外落霞纷飞的背景，遗世而独立。
  她轻轻地走过去，像是怕惊扰了这么一场美梦，跪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仿佛这样，他就会一直在她身边，而不是像十年来一样，分隔两地，各自孤独着。
  “恭弥，”她轻声说，“我知道我是个笨蛋，你一拐子打死我好了。”
  云雀恭弥把她从他怀里拉出来，眼底闪烁着某种意味不明的光芒，“那不就便宜你了。”
  “呃，”她偏头认真想了一下，“那这辈子我为你做牛做马，你说什么我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某位大爷还是不满：“你倒想，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她无奈地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大爷开口了：“十辈子，从今天开始用你以后的十辈子为我做牛做马。”
  她轻笑：“好。”细细看他的脸，仿佛在弥补这十年错过的瞬间，天色半暗，屋里没有开灯，但并没有影响她的视线在他的俊脸上流连，这样赤 裸 裸的不带任何修饰的眷恋，让云雀恭弥眼底的光芒渐渐柔和。
  “恭弥，”她说，带着笑意轻吻他的脸颊，“你没有十年前长得帅了。”
  云雀恭弥微笑，前额抵着她的额，凤目清魅：“我听说女人越老眼光越退步，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她不恼，也跟着微笑道：“哦？那么看上老女人的阁下，眼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雀恭弥扬眉：“谁说我看上你了？”
  她笑：“我没说。”
  自始至终被彻底忽视的云豆鄙视地看了看这两个明明口是心非却自得其乐的人，飞了出去，它懒得理了……
  37、女佣生活
  
  
  为了兑现为某位大爷做牛做马的承诺，筱原雅纪住进了并盛神社的地下基地，重逢以来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她站在穿衣镜前为他系领带，动作轻柔但不熟练，镜中两人修长亲密的身影，如同天底下所有的恩爱夫妻，她眼中的温和笑意不由得蔓延浸润至心底。这个清晨，安静美好，没有密鲁菲奥雷，没有彭格列，没有那些关乎生死存亡的无奈，整个世界寂静得仿佛只有她，和她面前那个任她笨拙地摆弄着领带的男子。
  这样多好，她在那一瞬间叹息着，然而，所有的满足在下一秒被击溃得只剩惊愕，她手下动作一顿，眼睛直盯着他紫色衬衣上第二颗纽扣的位置，仿佛被施了魔法似的定住不能移动。那里，第一颗纽扣和第三颗纽扣之间，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小寸像是被硬扯过的痕迹。
  “怎么了？”云雀恭弥感觉到她的异样，低头问道。
  她张张嘴，发现双唇有点干，轻声说：“纽扣呢？”
  “嗯？”他没有听清，微微俯身。
  筱原雅纪把左手轻轻放在他心口的位置上，那里原本应该有一颗她一直很在意的纽扣，十年前她曾向他索要，遭到拒绝。现在，她以为终于可以永远在他身边的时候，那颗代表着真爱永恒的纽扣却不再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抬头，对上他深黑的双眸，压下心中突如其来的惊慌，语气平缓地问道：“你衬衣上的第二颗纽扣呢？”
  “哦，”他像是不在意地说道，“大概什么时候掉了吧。”
  ……不小心掉了吗？她一怔，暗笑自己的神经质，不过是一颗纽扣而已，又不是他的心，掉了就掉了吧。为他整理好衣领和领带，心底的那抹不舒服却始终存在，那个空了的位置，仿佛在提醒着他们空缺了对方的十年，很刺眼。
  她皱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我给你拿另一件衬衣。”
  “不用了，”他拉住她，随手对着镜子扶了扶自己的领带，“有空的话去厨房准备今天的午餐。”
  她奇道：“基地里不是有厨师吗？”她之所以坚定不移地住在这边，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听草壁说他的基地里有专门的高级厨师负责一日三餐外加甜品点心宵夜，而彭格列基地那边的饮食和家务都是由非战斗人员的小春京子等人负责。
  云雀恭弥挑起左眉：“你不是说过要为我做牛做马的吗？怎么，叫你做一顿饭都有意见？”
  她气结，当时不过是映衬一下气氛才随口说说的，他倒是记得清楚她已经沦落为免费女佣了。
  “吃什么？”某女佣配合地问道。
  “和食。”某大爷不客气地说。
  “不会做。”她坦承，不是没有学过，只是一向聪明的她资质不在此。
  “汉堡。”某大爷难得没有奚落她，换了一种。
  “不会。”她说，这种没有营养的快餐食品有损她从小被米其林三星厨师娇惯了的味觉。
  云雀恭弥看了看她，见她脸色坦然，不像是故意与他赌气的样子，才说道：“随便吧，就做你会的。”
  她笑，挽着他的手送他到门口，“好。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她会做的菜色屈指可数，所以根本不用烦恼到底要做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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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原雅纪在一个飞机头男子的带路下在基地里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那个号称是厨房的地方。几乎相当于一个国际标准足球场的大小，十几个戴着高帽的厨师正在忙碌着，旁边还有若干个打下手的身穿统一制服的人。真是个出乎意料的厨房，但是，很熟悉，她在意大利的家和爷爷还健在时的筱原本家，也有这样的偌大华丽的好像时刻都在准备着国宴的厨房。啊，她几乎忘了，那人和她一样，都有一个十分刁钻的胃。
  “筱原小姐，请！”飞机头男子站在门口，向她半鞠躬道。
  厨房里的人顿时迅速站成两排，效仿飞机头男子向她鞠躬，“您好，筱原小姐！”
  筱原雅纪看着这有如中世纪时期皇帝驾临的壮观画面，很难想象讨厌群聚的云雀会在基地里安置这么多非战斗人群，转头低声问旁边的飞机头男子：“云雀平时在这里用餐？”
  飞机头男子一愣，恭敬地答道：“云雀先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平时是草壁学长过来下达命令的。”
  她点头，真是没想到，草壁居然忠心耿耿跟了他十几年，忠犬属性堪比某个叫狱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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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云雀恭弥回到基地时正好见到她端着两个白瓷圆盘放在桌子上，鉴于很多年前他曾因为一时大意吃过她做的巧克力，那种难吃到刻骨铭心的记忆他永世难忘，所以如今他看到只有两个圆盘的午餐时，真的没有半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