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青言

之后的几天，青语一直身体很差，总是会不时的偶尔咳血。青言很是担心，想去找夜解开“丝夜”，但青语又竭力阻止她。甚至在陷入昏迷时，他都要抓着她的手不放。那几天，青言一直不曾离开他旁边。再去找墨九殇一事，也就此搁置了。
    直到他们要前往人界的前一晚，青言下定决心跟青语好好谈谈。
    她从门外的侍女手上接过饭菜，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青语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她每次想问的时候，青语不是昏厥，就是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害得她只好作罢。
    青言坐在床边，小心的给青语喂着一些简单的流食。
    青语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啜饮着，不时抬起头看下青言，眼里满是无限的满足和留恋。
    “青语！明天跟我们一起出发吧。我去跟夜说说，让他给你解了‘丝夜’吧。”青言平静的问着。
    青语一顿，低喃了句，“这么快吗？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吗？”
    “不会分开呀。”青言解释着，“我坚持要带你一起，直至解了‘丝夜’。”顿了一小会，她又补充句，“不过，你最好能先告诉我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夜要追杀你？”
    青语苦笑，抬起头，看着她，“解了毒后呢？青言姐再送我走？为什么青言姐的眼里总是没有青语呢？”
    青言皱眉，“怎么会没有呢？”如果没有，她又怎会这段时间寸步不离的照顾呢？青语在她心里，就同自己的弟弟一样。
    “是呀，怎么会没有呢？”青语微微的笑了起来。
    空气中荡漾着微微的香气，若有似无，沁人心脾。
    “正因为青言姐眼里有青语，才会这样的照顾青语的。对吗？”青语柔柔的依了过去，头搁置在青言的肩窝处，声音温柔而怯弱。“这段时间，是青语一生最快乐的时间。能被青言姐这样看着，这样小心的照顾着。如果能一直这样，哪怕青语一直都不能好，也是…值得的。”
    看着身边这么似小男孩般撒娇的青语，青言觉得有一丝的不对劲，但又觉得一切又都很正常。她迷茫的按按额头，“傻瓜！青言姐会一直对你好的。但你，也一定要好起来的！”
    青语乖巧的爬了起来，拿开她还按揉着额头的手，乖巧的帮她揉着。
    空气中的温度微微有些上升，香气开始浓郁，浓郁得有些头昏脑胀。
    青言甩甩头，准备起身把窗户打开些，让冷风吹进来。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混沌。
    可她刚起身，就身子一软，跌倒在床间。
    青语温热的身子软软的爬了过来，偎在她身边，亲昵的蹭着她。
    “青语！这是怎么回事？”青言冷冷的开口。
    不是没有想过夜说过的话，但她还是选择相信青语。每次青语都是那样完全信任的看着她，依赖她。她不相信青语会害她的。可是，这次，虽然脑袋开始变得不清楚了，但她还残存着一丝清醒。
    “青言姐！青言姐！”青语低低的唤着她，像是陷入痴迷状态似的蹭着青言。
    身子微微的热了起来，大脑像是喝醉了般的昏昏沉沉，体内的血液微微的翻滚着。
    “青语！这里是不可能混进别人的。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我检查过的。再问一次，是不是你？”青言有种受欺骗的感觉，但她的声音一说出口就是软绵绵的粘滑感，带着微微的嘶哑。
    青语的身子微微的抖动起来。
    他轻轻的起身，趴到了青言的上方。
    “青言姐！”他的脸微微的潮红，鼻尖渗出细汗。平时看起来无辜而善良的眼睛，此刻无比娇媚的上挑，带着挑逗的诱惑。
    青语嘴角上扬，微微的笑着，――一如当年的狐媚，不，更甚于当年。
    香气更浓，温度更高。
    “噗――！”青语按住胸口，脸色一白。一抹血从他嘴角慢慢的留下。
    “青语～！”青言更是无力了，想推开他，身子却软绵绵的，不能再动分毫。
    “青言姐！”青语笑笑，不以为意擦掉嘴角的血迹。
    平时的他每次吐血后，都会慢慢的陷入昏迷，而这次，他似乎比平时还有精神些。
    “青言姐从没有想过青语会害你的吧。”青语边低喃着，边用鼻尖顶顶青言的鼻尖，又不满足的蹭着她的脸颊。“青语是真的不会害青言姐的。真的！我怎么会舍得让青言姐受到一丁点伤害呢？”
    蹭到青言的嘴角时，他满足的喟叹一声，似乎是等待千年才得到的礼物。
    “为什么？无论我怎样跟着青言姐，姐姐都看不到我？看不到青语的心呢？青语的心里满满当当的装的全是姐姐啊！”青语轻皱着眉头，两手分别按住青言，伤痛一丝一缕的爬满面容，“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呢？这辈子只跟青语在一起，不好吗？”
    青言艰难的想推开他，甚至只是想回应他的话，都无力做到。她微微张着嘴，沉重的喘息着。
    青语痴迷的再次凑到她的嘴角，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是因为青语太弱的原因吗？肯定是的。姐姐知道吗？青语为了变强付出了什么代价吗？呵呵”他轻笑着，不舍离去的缠着青言的嘴角，却又不敢太多停留，又不忍离去的轻触着。
    “姐姐不需要知道的。可惜…可惜青语变强后，却再也不敢去找姐姐了。姐姐若是知道了青语曾经做过的事，肯定会嫌弃青语吧？肯定会的。”
    青言的血液越来越热，她就像一只被丢在温水里煮的青蛙，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的感觉着周围温度的上升。
    一滴，一滴，是青语的泪吧。
    凉凉的液体滴到她的脸上，滚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渴求这种冰凉。
    “所以我不会让姐姐知道。如果真的要知道，也要在青语死了之后。在我死了之后，姐姐再去问夜吧。”青语终于狠狠的咬了青言的嘴角，咬得那样的用力，以至于渗出红艳的血丝。
    青语放开青言，又疼惜的一点一点的舔着。“本来想，只是这样偷偷的看着姐姐，就好了。可是，青语做了太多坏事，所以连这点愿望都不能实现。只是，真的很想，很想在死之前，能碰触到姐姐。真的佷想要姐姐呢！”
    青语的头慢慢的下移，一直移到青言的腰部。
    “姐姐，你就原谅青语这一回吧！本来想做得更好，不会漏出丝毫痕迹的，可是，丝夜真的很厉害。青语用尽全力，还是被姐姐发现了。姐姐，青语不会害你的。只想，拥有你，哪怕只有一次，――在死去之前。”
    浓郁的香味中夹带着丝丝的血腥。
    青言看不到青语的脸，但也能猜出他大概流了更多的血了。
    “墨――九――殇！”青言低低的，无力的，一字一字的低吟着。
    她的眼前划过的全是墨九殇的笑，墨九殇的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有生气时蹙着眉头的凶样。
    “不！姐姐！”青语捧着她的脸。
    香气渐渐淡了些。青言的意识也没有那样的迷茫了，但她的身体还是不能动弹。
    “姐姐，不要陷入媚香的幻觉中去。你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在这里的，是青语！”青语微微的笑着，坚定得义无反顾，他嘴角的猩红那样的刺目。
    带着微笑，他微微的低头，用牙齿慢慢的咬住青言的腰带，慢慢的拉开。
    “青语！别胡闹了！别逼我动手！”恢复了一丝清醒的青言，努力运转着体内的妖气，试图将着蛊惑的香味从体内驱逐出去。可是她一运气，才发觉体内的妖气如同失去了方向似的四处乱窜，根本不听使唤。
    “姐姐别乱动！这可不是简单的媚香。乱动，会死掉的。”青语一边专注的用牙齿拉开着青言的衣襟，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着。
    “如果不是因为丝夜，姐姐现在也会跟青语一样快乐的。”青语最后拉开青言肩处的衣襟，眼里全是欣喜。
    他小心翼翼的，虔诚的俯下身去，轻轻的触碰着，细细的啃噬着。
    “青语！适可而止吧！”青言的声音冷冽森然。
    跌落一旁的乾坤镜慢慢的飘起，白色的光芒像利剑一样射出。
    只要意识能够清楚起来，只要能将意念都集中，便能操控乾坤镜了。
    青语迅速的起身，右手五指大张，紧张而认真的对着乾坤镜。他的额头慢慢的渗出大颗的汗。
    乾坤镜用的是幻觉，青语擅长的也是幻术。双方陷入胶结的状态。
    青言体内的妖气还是没有恢复。
    要让残留的媚香散去，要终止青语对她的控制。
    可是身体不能动弹的青言，怎样才能做到这些呢？
    镜之界二：照出一切真实――亦真亦假。
    青言的大脑又闪过这一句话。
    亦真亦假？青言一直认为乾坤镜照出的东西就是幻象，那假使她坚信那是真的呢？是否能把原本假的东西变成真的？
    青言在这样的揣测下，更是努力集中精神去操纵乾坤镜。
    终于，在一小段时间后，乾坤镜突然光芒大坐，从镜子中无方向的射出十来根长剑。
    “轰！”墙壁应剑而破。
    “噗――！”青语被急速的剑划到肩膀，无力的倒到一边。
    凉凉的空气钻进屋来，从五孔百穴钻进体内。加上青语的昏迷，青言终于慢慢的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