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流浪狗

第12章


然后开门。
    催生同学,谢谢你叫醒我,真的。我说。
    嗯!打搅了你的,我觉得愧疚嘛!
    不,我应该谢谢你的,谢谢你叫醒我。
    哦!真怪的你。
    催生说完,然后关上门离开宿舍。
    其实我真的感谢他的,要不然,我是怎么都出不了那个困恼住我的山谷和悬崖的,说不定,我还得继续徘徊而找不到方向,那样无助的痛苦不知还要持续多久。所以,特别的得感谢他叫醒了自己。之后又想:这是个奇怪而又痛苦的梦境,真的不愿再这样下去,要是自己真正的有那样悲惨的遭遇,还真不知该怎样才好,就这样想了一通。然后平静下去。
    我并没有吃饭的,便继续睡去。心里不再存任何的杂念,就这样心里面空无一物的睡去,如同死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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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近的三四天,我一直就是这样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的。除了偶尔的起床来吃饭,连吃饭也只是偶尔的事情。因为自己实在不想起床,索性不吃饭,睡去后便忘记了一切,忘记饥肠辘辘的痛苦,听不到饿瘪肚子的咕咕直叫。基本上一天吃一顿饭,而这顿饭得拼命的吃,吃得很撑很涨。
    有时,拿了钱让催生或者是翫金同学帮我带快餐饭盒,而有些时候则是自己打了电话叫来外买。饭菜来到时,依旧躺在床上吃完,然后把饭盒扔到垃圾桶里面,继续睡觉。
    这样的生活,总让我感觉到人生的起伏颠簸,既坦然又不安宁。
    我甚至还会这样认为:人每天的吃饭都是一种责任。如果是自己对自己负责的话,那得吃好每一天的每一顿饭。即便不是山珍海味,鱼翅熊掌,那也得吃得饱才行。
    而我,就是一个连自己都对自己负责不了的人。会把吃饭忘记掉,会把饥饿的痛苦忽略掉。真的不可思议。在有些时候,我必须得勉强自己,包括吃饭,睡觉。或许会这样认为的只有我一人了。
    我想去与夏芷筱见面聊天。但始终找不出理由让自己去,上次借来的《局外人》还剩下大半没有看完,又舍不得马上还掉,不然这倒是个机会。所以有些悔恨自己起来,怎么不看得快些嘛!要是看完了就可以见她的了。心里面随即涌出瞬间的懊恼来。然后用拳头使劲的敲着自己脑袋,拼命的敲,这样便很好,被敲的脑袋不一会倒清醒了许多。
    起床,把饮水机烧开水的开关打开,又从抽屉里面找出长久未使用的高脚玻璃瓶,拿到水龙头处随便涮了一下。然后到外面不远的一家小超市里面买了十元钱的一包橘子果珍。随即回来。
    撕开果珍袋,往玻璃杯里面倒了过分多的橘子果珍,然后接了满满的开水。
    杯子刹那变得橙黄。
    轻轻的吮上一口,很烫很烫,但酸甜的感觉却十分的好。只是这样的瞬间,已经感觉到了足够的享受。
    就这样,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整杯的果珍汁喝完。然后在兑一杯,再喝完,再兑……
    不断的上厕所,不断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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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自己打电话叫了外卖,大概等了十几分钟。
    有轻微的叩门声,我去开门,是个女孩子。清秀的脸庞,明亮圆圆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右侧的脸蛋上有一颗细小的黑痣。但这并没有影响了她给人的总体感觉,反倒觉得那颗细小的黑痣是特别为她而生的。黑痣配合着她娇美矜持的脸庞是那样的恰到好处,毫无瑕疵。让我心里为之赞叹不已。
    她穿了黄色的工作服,头上扎了同样黄色的布锦,一绺发髻从布锦后面的缝隙里面冒出来。
    我在开门的仅仅四五秒钟之间,已经把她的印象印刻在心里面,这样简单。
    她手里面提了白色的袋子,袋子里面装了快餐饭盒。
    是你要的外卖吗?她怯生生的问我,并且有些羞涩,声音很柔。
    是的,是我要的。我回答她。
    她轻轻的把袋子递过来。并没有在说什么。
    是五元吗?
    嗯!是。
    哦!我掏出准备好的零钱,然后递给她。
    谢谢!
    呃!我应了她。
    她瞥了我一眼,然后眼神迅速的转移开去。脸蛋微微泛红。随即便跺着碎步踩着楼道阶梯的节奏离开。
    我关门,便坐到床上吃着饭。心想,怎么送来外卖的不是那个凶悍的中年男人呢!同是一家快餐店的嘛!这是不妥当的事情,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来做这样的事情,况且是漂亮的女孩子。随即又想,这和自己有任何关系嘛!
    然后,边吃饭边喝着兑好的果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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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催生与翫金都没有回来。我本想与他们交谈些什么的。但却迟迟不见他们进宿舍。
    或者可以这样说,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做,所以难免有些疏远的感觉。这个世界也许也就这样的,每天都匆匆忙忙的发生着变奏,我们得为各自的生活奔波劳累,谁也很少在乎谁多少。只有自己能够在生活得好的情况下,才会抽出时间去在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一直想,这是个抽象复杂的世界,我们何其荣幸的能够生长在这个世界。是快乐,是悲哀。是快乐和悲哀。
    夏洛蒂·勃朗特在小说《简·爱》当中说:人是不可能一辈子的享受幸福的。
    那么,现在在享受幸福的人有哪些?现在在承受痛苦的人又有那些呢?
    我,是在幸福还是在痛苦……我不得而知。
    关掉宿舍的灯,打开门,楼道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寂寞微凉的风从耳边浮过。我小心翼翼的走下楼道,无人的楼道里面有阴森恐怖的感觉,我瞬间想到了一座古老的四合院,很久很久没有人居住。到处是残垣断壁,一片狼籍。说不定是因为院子主人家死了人,所以离开。院子的正中有一口很深很黑的石砌井。真的很深,只是有看不到边际的黑。
    楼道里面有唯一的声响控制灯。我使劲的咳嗽,但灯却不亮起来。心想,莫不是烂了。便不再管它。
    迅速的下楼,只是听到自己孤单的脚步声,并回荡在身体四周。
    走到楼房大门处,然后向左拐。到了马路边的一家商铺处买了一包烟,然后要了两瓶威士忌。
    威士忌要冰的吗?老板问我。
    有?
    嗯!有的。他边说边打开门口处的冰箱,然后捞出两瓶冰过的威士忌。
    其实威士忌不应该以瓶装的方式来冰的。
    嗯!这是的嘛!不过有人喜欢这样的。
    嗯!应该在喝时加冰块会更好。
    那是。小店嘛!不是酒吧!所以有人要,我就冰好了。
    嗯!
    我付了钱,然后拿了烟酒离开。
    不坐坐吗?
    不了,谢谢!
    呃!
    我转头笑了笑,离开。
    回到宿舍,开了门。窗子处有从大街上射来的灯光,有些昏暗,照在惨白的天花板上,然后整个房间都微微的清晰。但不是很亮。这样十分好,可以把自己的许多地方隐藏起来。
    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不去开灯。蹲坐在墙角的地板上,然后拿出烟点燃,把烟使劲的吸进去,然后再使劲的呼出来。
    随即找来了螺旋栓,拔出软木塞。然后便大口的喝着几乎到零度的威士忌。心口在激励的疼痛,大概是因为威士忌的冰冷所致。天花板上的吊灯在随着吹进来的风左右摇晃,然后咯吱咯吱的响起来。如同有人在房间里面荡秋千一样,吊灯的影子在对面的墙壁上左右飘忽着。这样独自一人在漆黑的房间里面饮酒,我蓦然想到了那天在图书馆时,夏芷筱对我说的那些话:哦!你这人,真的真的真的很难看透,就好像你一直躲在一所封闭的小木屋里面,很少出来。即使是出来,也是别人生拉活扯把你拽出来的,要是一放开,你又逃进去。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为自己关了一道木门,真的不知道,只是愿意凭自己的喜好做事情。即便是孤独,有时候也觉得是自得其乐的好事情。有些时候,自己也很想找人聊天,但得有中正的人才行,而不是随意。如同自己在对待朋友这方面,什么是朋友,与自己有怎样交情的人才算是朋友。我不知道,也不会下一个定义。这些是我不得而知的。即便是我刨根问底的询问自己,但我还是回答不了的。
    我只是在这个熙来攘往灯红酒绿瞬息万变的世界上生存着,会不时的一边听爵士乐乐,一边喝着易拉罐啤酒和零度威士忌,有些无奈与老大的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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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瓶威士忌,我已经疲惫不堪了,脑袋昏沉沉的如同即将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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