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旅行谋杀案

第27章


 
“我想,好象没有。藤本小姐的叔叔就是杉山小姐的保证人,而杉山小姐的父母亲早已双亡……我认为她们遭难是因为我没有―道去的缘故,心里歉疚万分,所以很想过去帮一些后事的,可是……“ 
村上没有化妆的脸上露出沉痛之色。 
“这么说,遭难事件发生后,你都没有见过藤本小姐罗?” 
“是的。” 
“一次都没有见过吗?” 
“―次都没有见过。听说她是被叔叔接到小田原那边去的,后来我们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了。” 
“可是,离职不是需要办一些手续吗?” 
水田对着总务科长问道。 
“这一点我和小田原那边联络的结果,却由藤本夫人来到这里。” 
“夫人来到这里?” 
“是的。夫人当时说过,藤本小姐由于遭难,手脚上留下非常难看的冻伤痕迹,不愿意被人看到……这位婶婶等于是藤本小姐的母亲,我们当然是同意由她办理手续罗。” 
“村上小姐……” 
水田再度转向女作业员问道: 
“你们既然是好朋友,藤本小姐到小田原去之后,你们应该会有通信的吧?” 
“实际上我曾经写过三封信,可是,她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回过哪。” 
“这不就奇了吗?” 
水田心里顿时涌起一片疑云。 
“就算冻伤痕迹不愿意被人看到,信总该能写才对啊。” 
“说实在的,我也为这一点觉得十分纳闷。” 
村上有些怏怏然地垂下了眼。 
“真的连一次回信都没有吗?” 
“是的。我在第三封信上写的是,想到小田原去和她会面,结果,她婶婶寄一张明信片来告诉我说:‘志磨代暂时不欲与任何人见面。’” 
“暂时不欲与任何人见面?” 
水田重复了一次这一句话。 
“明信片上有没有写理由?” 
“没有。” 
水田和中井面面相觑了一下。“这里头一定有什么文章。”――两人互相以眼色确认这样的看法。 
“藤本先生为什么决定把这个侄女儿接到他家去住,知道吗?这会是早就谈好的事情吗?” 
水田这些话是向总务科长质问的。 
“这……详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这位叔叔非常疼爱着藤本小姐。藤本小姐既聪明又乖巧,真可以说是人见人爱的哩。死去的杉山小姐是个运动健将型的活泼女性,而藤本小姐是小家碧玉型的温柔姑娘,两个人刚好是个性相反的一对好朋友哪。” 
这个人过去好像喜欢过藤本志磨代――水田心想。 
“呃……听说藤本志磨代的父亲曾经卧病很长一段时期。接她过去住的事情,大概很早就谈起的吧?” 
“她的父亲得的是肠胃方面的病,过去好像开过好几次刀呢。” 
“病名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听到他逝世的消息也是偶然的事情。当时,藤本夫人为要替侄女儿办理离职手续,以及为杉山小姐料理后事而来到这里时,很自然地提起来的。她只说‘志磨代的父亲于十多天前过世了。’因为这件事情和本公司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也没有多加追问……” 
俗话说“秃子好心肠”――这位总务科长好像也是好好先生一个,为人似乎颇有分寸,懂得不该多加探问人家家务事的样子。 
“藤本小姐的叔叔藤本益次郎先生和贵公司有没有什么业务上的来往关系?” 
“没有……” 
“我说的是关东化学工业这家公司――” 
“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谢你啦。” 
问得出来的事情差不多都问完了――水田做了这样的判断。 
(这些人连志磨代被杀的消息都不知道,可见对社会新闻如何地漠不关心。对和自己没有关联的事情不闻不问,虽然世上这样的人很多,这些人未免也太孤陋寡闻了……) 
水田已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于是决定告辞离去。 
走出工厂门外,看到的是弥漫天空的黑烟,所有的绿树都为之褪色了。两人顺着河边的柏油路,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路边到处堆积着如山的陶瓷制品,而东西都标有价格。 
“……藤本虽然动机确然,可是,为抢夺胞兄的财产以及为防范公害事件泄密,竟会杀害自己疼爱的侄女儿……说老实话,我对这―点不无疑问。” 
水田边走边对中井说了自己的想法。 
中井警员所持的想法却与之相反。 
“这……我以前也说过,这笔土地的价值委实太大了。还有,我们正在侦查的这桩关于公害的案件,要是这个女人的参与被查出来,这将是无法动摇的证据。起诉一旦确立,藤本这个人的前途不就全被毁了吗?……这对他来说是无异于灭亡……一个人为了拯救自己,避免灭亡,对自己的侄女也会下毒手――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吗?” 
“你的话对不对,我实在不敢说。想要得到钱财――这样的心理我不是不知道的。可是,这个胞兄已经过世了。只要能将志磨代操纵自如,以合法手段左右这笔遗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杀人难道是唯一的途径吗?” 
水田以慎重的语气回答中井。 
“您可别小看现代的女孩,她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她一旦有了男人,这不就很难缠了吗?” 
“在这之前,相信藤本会有未雨绸缪的计划才对。你所说的与公害事件有关这一点我也觉得有毕矛盾。志磨代被杀害是前月底的事情……到现在已有一些时日了。而木村到这个月还在干投弃氰酸废液的勾当,由此可见犯人并没有由此中止这件事情的意思。这一点不能证明志磨代之死和公害案件无关吗?” 
中井警员露出的是似被说服,又像难于折服的表情。 
“不管怎佯,我认为我们有必要侦查一下志磨代被接到小田原的前后经过――” 
“您的意见是八幡山遭难事件这件事情也有深入了解的必要罗?” 
“对。我想得到调查官的批准,到那边去查一查。” 
水田凝望着黄浊的河面说。 
中井警员不愧是因其旺盛的斗志被赏识而调到公害侦查组的人员,这一天又活跃列深夜时分了。 
水田于这天夜晚10点下班回列家。正在向静江谈起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时,电话铃声响起――打电话来的是中井警员。 
“报告长宫,我今天调查的结果好像不大理想。” 
“噢?!怎么样不理想?” 
“我是说6号这一天藤本的行动。如果藤本就是凶犯,后来从神户中央邮局把头发和毛衣寄来的把戏应该是他干的才对――是不是这样?” 
“是啊。” 
这不就是水田命令中井调查的一点吗? 
“藤本确实于6号这一天到过神户,也就是尸体在那一家公司的仓库被发现的一天。他是由东京搭乘17点整的日航班机到大阪的。而这一趟他是刚好同一位人物同行,两个人还一起坐电车来到神户――这是我由刑事第一科的近藤刑事主任听来的消息。这位和藤本同行的人是东横信用金库的深泽一郎理事长――据近藤刑事主任的说明,这是一位值得信赖的非常了不起的人物。这个人的话我们当然没有不相信的理由――总之,藤本这一天除了手持一份报纸之外是空手来到神户的。也就是说,他绝没有带着附着血渍的毛衣以及邮寄这些东西……” 
“空手到神户……” 
水田重复了中井的话。 
“他手持报纸,所以不能说完全空手……” 
“你不觉得这很不自然吗?” 
“您说哪―点不自然?” 
“虽然搭乘的是飞机,这个时候,人人总会提个小皮箱。只拿―份报纸,我觉得这样反而不自然。” 
“是吗?……突然接到侄女儿的尸体被发现的消息,这个时候会惊心动魄是人之常情……匆匆赶出家门的结果,忘记携带皮箱,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甚至于怀疑这位姓深泽的信用金库理事长同行也是一种幌子……” 
水田没有理睬中井的反问,一径表示自己的看法。 
“有这么多迹象证明藤本确实空手飞到大阪,我为这一点觉得奇怪。我希望你不要被表面现象蒙混,努力寻找反面的真理――这才是侦查工作应有的态度。” 
“您认为这些都是藤本在演戏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奸多。 
“你难道能证明我的揣测不对吗?” 
“可是,藤本到底用什么方法,把这包东西带到神户的呢?” 
“我想总有方法才对,明天我来研究这件事情看看。对了,八幡山遭难这件事我还是决定到当地去查一查,森崎调查官那边我会请他批准的……今天你也够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今天跑跑也没有得到什么好消息,实在对不起您。” 
“哪里,这些消息很有价值。你快点唾吧,晚安。” 
水田说毕就把听筒轻轻搁上。 
静江面有忧色地倾听着水田在电话里的对话。 
隔一天后的13号。 
水田和中井警员经过上司的批准,出发前往盛冈。这一趟前去的目的在于了解岩手县警局于今年3月间处理过的滑雪遭难事件的状况。 
水田此刻的心里盘踞着一个怎么样都无法解开的很大的疑团,藤本为何忍心下毒手杀害自己疼爱着的侄女儿?水田无法释然于中井警员的解释,再怎么样利令智昏,一个人总不会如此泯灭天良才对。水田的目的是要发现志磨代和藤本之间的第三个人物。只要发现到这一个人物,以公害法将藤本起诉,或许将属可能。目前的情况只有木村的自白,为要提请公诉,这样的证据未免太薄弱一些,因为木村接触的对象已被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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