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旅行谋杀案

第28章


 
清晨由上野搭乘快车,于下午2点前抵达盛冈。 
下车后,两人直接来到岩手县警局。他们在这里会晤了遭难事故发生当时直接指挥搜索活动的县警机动队第一分队长松井副警部。 
由简素的会客室窗口望到的是东北地区阴沉沉的天空。 
松井的身高约有180公分,是一个如摔交选手一般的巨汉。由这样的人来担任雪国警察的机动队分队长应该很适合吧?这个人的眼睛却细得像大象的眼睛一样,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那两位小姐未免也太莽撞了,那样的事故难免会发生的――” 
松井副警部嘟着嘴巴说。 
根据他的说明,地形险恶的八幡山根本不适合于未有指导人员陪同的女性去滑雪。 
据说,志磨代于遭难之后向救难中心人员所说明的她和杉山才子的预定日程是这样的―― 
由3月5号起的滑雪旅行,前后预定两夜三日。滑雪路程是5号清晨由盛冈出发,经过岩手郡松尾村的八幡山观光饭店和陵云庄等处后,于傍晚前抵达藤七温泉旅馆,并且在该处住宿。 
“现在出发前往贵处”――志磨代利用陵云庄的电话通知到藤七温泉旅馆时是下午4:45分的时候。 
“这段距离通常只需要两个小时,可是,只有两个小姐,而且在那样的时间,这不是盲目的举动吗?……生还的那位小姐看起来个性挺强,莽撞就是莽撞,这有什么话好说呢?” 
松井副警部对未经周详计划的滑雪客的行为,似乎有一股无法压抑的愤怒。 
遭难当时的状况就各方面来说,都是在最恶劣的状态之下。 
预定到达时间过后仍末见这对客人来到,于是这家旅馆的人打电话通知了岩手县警局。这已是晚间11点的时候。 
要在这样的时刻进行救难作业,这是任何在山地成长的人都办不到的事情。何况,这一天的天气从下午起,已经变坏了许多。 
第二天的黎明时分,“救难中心”已设立在八幡山观光饭店,搜索活动从凌晨6点半就开始了。 
在搜索活动上领先活跃的是松井副警部所率领的机动队第一分队,此外参加的还有秋田县警局花轮分局以及当地遭难对策协会人员。 
这一天,当地的气候条件实在太恶劣了。风速10至16公尺下的狂飙飓雪,气温降至零下十度而积雪达3公尺之厚,视线仅及10至20公尺而已。 
向凌云庄人员探询的结果知道这两名小姐确实带有大衣、毛线裤、防风衣、蜡烛、火柴、三日份干粮等等冬季登山应有的装备。却由于行程较短,所以并没有携带帐篷、睡袋等物。 
“我一听就知道这样的人一定经验不足,所以,我起先认为拯救的希望非常渺茫。” 
“你们终于完成任务,救人一命,真可以说是劳苦功高。” 
水田说出由衷的感佩之言。 
“不,其中一位小姐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了……” 
原来这两名女孩是由于暮色苍茫而迷失了路的。她们多少有过雪山滑雪的经验,于是以仅有的知识,决定来个应急露营。 
被发现时的应急露营地点距离滑雪道仅仅50公尺的下坡处。插在雪地上的雪橇为救助队员所发现,两人在上午8点时终于被雪舟救起。 
这时,杉山才子已气绝多时,回生乏术。在小雪洞的较深奥处的志磨代则尚有一些体温,被送到观光饭店一室后,立刻受到医师的诊治。 
志磨代的手脚受了相当严重的冻伤,依据松井的说明,因为戴的是会通风的毛线手套的缘故,这是没有经验的人易犯的错误。相反地,脚部由于穿的是化学纤维的袜子,因为出汗的结果保温件低落所致。 
发现遭难者的同时,警方依据登记在陵云庄旅客名簿上的记载,立刻通知了藤本益次郎。 
志磨代登记的不是濑户的地址,而是叔父藤本家的地址,这―个理由迄今未详。理由之一或许是藤本家离此比较近,而理由之二是志磨代对益次郎较有亲近感的缘故吧? 
“杉山小姐这边的家人没有来过吗?” 
水田知道自己心里的疑惑愈来越浓厚了。 
“听说这位小姐不但父母双亡,连亲戚都没有。由于另一位小姐的叔叔一方面是她服务场所的保证人,所以生还者以及死者都被藤本先生领回去了。” 
“原来这位小姐是天涯孤独的了?” 
依据静江的叙述,小田原市本町的藤本家里供有两块写着两名女孩俗名的白木牌位。 
“生还的藤本志磨代就此被接到小田原去――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松井的眼睛眯得更细了。 
“我认为那件事情已经了结。今年春天,事故的发生较往年为多――” 
处理完毕的事情实在没有空再去想它――松井露出的是如此的表情。 
“我麻烦您回想一下藤本第一眼看到志磨代生还时的表情,行吗?当时的他露出的是不是由衷庆幸的样子?” 
“如果你要问这一点,我帮你找岩手县分局的人来就是啦。我知道当时这对叔侄劫后会面,会同在场的是什么人――” 
松井副警部既然不知道,一定非见到知情人不可。水田此刻抱的是楔而不舍的态度。 
等了相当久的时间之后,出现的是一名与大块头松井副警部完全对称的矮胖的警员。 
“我的名字叫做西。” 
这名警员自我介绍说。 
水田询以与向松井所提出同样的质问。 
“细节或许我记不太清楚……” 
西将一只手贴到前额上,做了片刻回忆状后说: 
“进到房间这一瞬间里,他的脸好像变得铁青,浑身都颤抖着哪!这也是难怪的吗!突然见到亲人遭到事故,我想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的吧?” 
“接着怎么样呢?” 
“接着……他问的是另外一位小姐怎么样了?――当时,另一位小姐已经被移到辟做临时灵堂的一个小房间。我记得藤本先生就到那个小房间去了……” 
“对不起,我再问你一件事情――” 
“请您尽管问吧。我只怕记不太清楚,不晓得能不能回答您的问题……” 
“我要问的是一件很简单的问题。这就是说,遭难者被发现的时候,你们是如何区别这两个人的?你们当然都不认识她们,而她们有两个人……” 
“哦,您问的是这个问题?那是因为生还的小姐身上穿的是防风衣,上面绣有S.F两个英文字嘛!这不是藤本志磨代这个英文名字的缩写吗?……另外一位小姐叫什么名字来着?” 
“杉山才子……” 
“噢,对,这个英文名字字头是s.s――我们就是根据绣在防风衣上的英文字区别的。” 
西警员如此回答,而水田则盯住他的脸不放。 
由盛冈回来后的水田于14日星期二,将迄今为止所汇集到的资料整理后,来到森崎公害调查官面前报告。 
森崎调查官听取汇报时, 一边在便条纸上写着什么。水田探头一看,原来他不是在做记录,而是在涂写着一些不合含何意义的许多几何图样。 
实际上,他绝没有把水田的报告当做耳边风。这一点由叙述到志磨代和才子遇难的阶段起,他的表情忽然一惊而可以窥见。虽然如此,他的视线仍然落在便条纸上不动。 
“……依我看,藤本和志磨代这个侄女儿之间,好像有什么重大秘密存在着的样子,这一点我想继续探查下去。还有,藤本夫人我是由于这一次的旅行而认识的,她应该不可能毫不知情,可是也不像个会撒谎的人。我想这一次要把这个女人列为我的调查对象。” 
“你就这样进行吧。” 
调查官这才抬起了他的马脸。 
“我要提醒你的一点是:藤本一方面计划将工厂迁移到菲崎去, ―方面又致力于在香港设立合作公司。这个时候对他的监视绝不可放松,境河污染之后,如果再发生富士河上流污染,这问题就更大了。” 
“是的,我知道。” 
“你的办事能力是无懈可击的,相信你已经猜出来藤本的企图在于利用得来的钱财赚取更大的利润……” 
森崎从公文柜里取出一个信封,当着水田的面,抽出里面的文件打开来看。这是经由特别命令完成的“极秘密”调查报告书。负责这项调查的可能是另外的侦查官吧? 
“藤本的着眼点不外乎在于香港较低廉的劳力,而这样的事业搞不好会成为公害输出,大大影响日本人的信用。让这些人去搞这种事情是非常危险的。到现在为止所得到的情报是,有―名叫做河津泽英光的住在香港的人,以关东化学工业公司顾问的身分,为合作公司的成立而奔走。这个人和藤本之间似乎有接触的迹象……” 
“原来他们是准备将氰酸废液丢弃境河这件事情告一段落的了。藤本的嫌疑不是以由此可以证明吗?” 
“关于藤本志磨代的被杀事件,你在侦查工作上应该和刑事部第―科多取得连系。这个动机似乎并不单纯。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想我很明白。同时我敢说,你的揣测一半以上是对的。不过,问题也就发生在这一点上头。你一味深入侦查的结果,往往有可能越出我们这个单位所负责的取缔公害案件的范域。这一点希望你能够特别慎重。” 
森崎微启嘴唇,露出黄色牙齿。这样的表情在这个人来说,已经算是笑容了。 
(一定是刑事部那边提出什么抗议来了!)――水田立刻有了这样的直觉。 
警察界各单位间的楚河汉界分得很清楚,这是向来的传统,各人的作业以井水不犯河水为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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