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

第82章


  “柳儿!”她轻声叫着。
  张柳微微动了动身体,做出个困顿欲睡的含糊嗓音:“我喉咙不痛了,秋儿,早点睡吧,我困了!” 
  叶暖本就没端任何东西进门,也不多言,依言就寝。
  张柳听着悉悉索索一阵衣衫摩擦之声,知其业已上得床榻,却久等不到叶暖熄灯。微有些奇怪,也对,一向是他来熄灯的,张柳无奈,只得睁眼,正待起身去熄灯,一只素白的手臂拦在他胸前。
  瞧见那节玉臂,他心突地一跳,到底还是得吃药!张柳急忙转开眼,未曾去想叶暖为何光着手臂,他努力镇定坐起的同时,也不忘解释自己是去熄灯。
  “熄灯?”叶暖把被子一揭,也坐了起来,“留你在暗夜里独自咀嚼心底的苦涩么?”
  张柳被她话一吓,下意识去寻她眼睛,想从她眼中看出她说这话的原因。不意却瞧见那一身光滑洁白的雪肤,这下,不仅是心跳,连声音都有些变:“秋儿,夜里凉,你怎不多穿点!”他一面说着,一面就拉起被子欲把叶暖身体裹起来。
  花费重金得来的疗伤药,果然有效,去除疤痕的同时,亦把叶暖一身肌肤疗养得滑腻如丝。因为慌张,张柳的手指,不可避免的碰触到叶暖的肌肤。他登时身体一抖,急急忙忙地向后仰身。
  哪知叶暖双手一合,抱住了他的腰身。
  而这一逃一追,两人登时跌作一团。
   
  要起身,首先得推开跌在他身上的叶暖,可触手的软玉温香,便是引他失态的缘由!张柳唯有不去看伏在他身上的叶暖,一动不动的闭着目,但喉口还是一阵紧缩。他咽了咽唾沫,刚要说动叶暖起身,微启的唇却被叶暖趁势吻住了。
  直到吻得他气息不稳,一时半会想不起逃离,叶暖方放开他,似是闲话家常般淡淡道:“昨日你说要替我庆祝,我今日特意早早停课回了家。”
  “何时?”张柳微微有些慌张,“我怎么没看见你?”
  “从你与娘娘谈话出门后,我一直跟着你。”
  张柳闻言,越发紧张,垂着眼,不敢看叶暖。
  “傻瓜,愧对于你的人,是我,你何至于不敢看我?”叶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张柳的脸,本是心平气和的说着,说着说着,突然语音有了哭音,她把头埋在张柳胸膛上,点点滴滴的热泪,渗透内衫,浸透了他的胸膛和心间:“若不是今日我归家早,只怕你会为了替我掩饰我的心疾,一声不响的背负起这样沉重的包袱直到永远!若不是随后跟着你进那药铺,你是否要为了不伤我,假作所谓的喉痛药,服食强自压抑自己本能的媚草!本是我的错,你何苦不顾自己清誉,揽责任上身?
  柳儿,我早说过,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商量着解决。可你——你不愿让我委屈,我又何曾忍心让你委屈!柳儿,你知道么,你很傻!傻得让我心痛!”
  张柳轻轻拍打着失声痛哭的叶暖,安抚道:“秋儿,我被拐入馆楼之事,娘娘已知,所以,说我被灌药难育,比说你有心疾更让她能接受。何况,你这病,急不来,要是自责,反而更加重。你说过,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好么?”
  叶暖渐渐止住哭泣,抬起头,面容苦涩,盯住他的眼:“如果我一辈子都跨不出这一步,你这一生的等待,岂不付诸于东流水?”
  张柳神情一震,先是颓然的失了神,而后却又微微一笑,柔柔的看着叶暖双眼,暖声道:“只要日日夜夜都能见到你,陪着你,就已经是我最好的等待了。”
  为了她,何至于委曲求全至此?心底有些酸意,又有些说不出的甜蜜,叶暖沉默半响,含着泪笑道:“时间固然可以化解许多难题,但感情需要两人共同努力,光靠你一人一味等待,恐怕永远没有解开我心结的可能。所以,不要太过担心我,不要阻止,请给我勇气。”
  说完这话,叶暖伸手去解张柳衣襟。
  “秋儿——”早在叶暖身体渐渐恢复的时候,他就发觉自己夜晚静不下心来,此刻即便只是微微的接触,就已叫他心神不定。但秋儿的心里,还残留着阴影。强行硬来,只会伤了她。张柳强自压抑住□,腾出一只手抓住叶暖肩膀,喘着气,声音都有些不连贯的劝道,“我从来不怪你,你不要自责,更不要着急。我们有一生的时间,我们慢慢来好吗?”
  叶暖却铁了心不想逃避,也不理张柳的担忧,三两下剥开他衣衫,而后俯下头去,埋在他颈部不住舔舐他的喉结。 
  喉结本就是男子身上敏感无比的一处感官,再加又是自己心爱的人,叫张柳如何能平静?若非心头一直存着的隐忧,只怕这一刻他早就化身为狼,主动出手了。
  内心深处对叶暖的担心,大过身体的欲 望,张柳突然强自挣起身,叶暖只来得及拉住他一只手。但也幸好还拉得住他,叶暖紧紧握着他手,目光哀伤的直直望着他道:“我敢于鼓起勇气,是因为这个人是你,你不会伤害我!难不成你对我已无半点亲近的念头?”
  张柳忙不迭的摇头。
  叶暖微微露出些笑意,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也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个遗憾。——我想和你有个孩子,无论男女,有我们和母亲一起疼她爱她,给她一个完整和美的家……”
  听过叶暖的前生,张柳自然明白她真心的渴望,心底涌出满腔柔情,挤开了此前的顾虑。他怜惜的吻了吻叶暖面颊,低声应道:“好。”
   
  梦里也曾多次出现两人坦诚相对的场景,却从未如今夜这样让他血脉喷张。张柳压抑的喘息着,只感觉自己心跳都不由控制,身体烫得灼人,然而,心下却依旧因为顾虑重重,徘徊着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正在他迟疑的时候,叶暖把他身体一拉——
  干涩的甬道,几乎容不下他的粗大。身体的那处,最敏感也最脆弱,强硬挤入的滋味,并不好受,但让张柳紧张的,反是身 下的叶暖,见到叶暖眉头不自觉紧出一个川字,他忧心的喊出声:“秋儿!”一面就要推开她。
  叶暖深深吸了三口气,还是身体紧绷着,不过她明白,倘若就此退却,两人的幸福,永远没有转机。她咬咬牙,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然,抬高脸却吻他,催促着他。
  阻止不了叶暖的决心,张柳只能配合起来,深深吻住她的唇,双手一遍遍轻抚着她的躯体,希望能尽量软化她的僵硬。
  以前虽然存在过希望,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终于能迎来真正感谢起那段难堪的日子的这一天,馆楼内所学,的确有效。随着他的抚摩安抚,叶暖微僵的身躯渐渐放柔,胶合处的干涩也渐渐缓解,那种感觉,好似从干旱土地上,冒出一股股暖暖的细流。
  感觉到那处极亲密之地的变化,张柳喘息声陡然粗重,明明忍耐不住,但他还是不忘问一声:“秋儿,你可受得了?”只因他害怕迷失理智的他,到下一刻再也不能推开,再也舍不得放开。
  得到叶暖肯定的应答,喜悦,像是巨大的山洪爆发,携带着万马奔腾之势,猛然冲出,只在一刹那,就已冲刷掉一直徘徊在心底不去的忧虑。加上从那一点衍生出的极乐,渐渐模糊了他的思想,只管一味的抬腰挺身,一再的贴合相就。像是想要渴求更多,他又空出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肢,不由自主的主动开始动了起来。
  …… 
  攀升到顶峰的刹那,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的心,等待多年,在那一刻突然获得圆满,像在暗夜里独行了千年,终于等到了破晓的曙光;又好像登高远眺,看到前方正值春光明媚,遍野含苞的花骨朵,在春意融融的暖阳下,慢慢绽放出花开的笑颜……
方蓝:汝既无心吾便休!
  爱与被爱,到底哪个才是最大的幸福?
  我此前一直不明白,也一直以为,我一生都不会明白。
  因为命运多桀,严母突然早逝,使得我从本是人人称羡的大家公子,一夜间跌落成市井百姓。病弱的父亲,撑不起一个破败的家,我不得不以稚龄之身,扛起一家重任。家庭的担子,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挑起的,而身为男子,尤其如此!
  父亲去前,曾万分忧心于我对感情的理智和冷清,但在那些年,饱尝了家庭变故之后的人情冷暖,我的心,早随着冷眼旁观瞧得多慢慢冷却,哪能不理智、不冷清?
  反正,我此生只有一个念头,把幼妹拉扯长大。
   
  可惜的是,背负光复家业之任的幼妹,资质平庸,我日夜忧心,甚至于想以我清白男儿身为代价,换得贵人相助。 
  然而,早些年母亲尚在时所受的贵家公子教育,又让我踌躇难决。
  蹉跎几年光阴之后,待我发觉自己年岁变大的时候,能给我机会的贵人,业已等不耐烦,早早转身离开了。 
  悔不当初,已晚,可我又能如何?正在绝望之际,自嫁入楚家的小叔叔去世,便与方家失去联系的楚家,突然传出消息,我那失踪的表妹找回了。
  久已断却多时的楚家,对于日渐落败的方家,怎会无缘无故前来想起续旧缘?
  果然不是我多疑,楚家随后便开门见山,提出了以助我幼妹入太学来换我做表妹侍人的要求。
  楚家是云京五大家之一,既然能提这条件,那幼妹以后的前程,定有十足的保障,即便不看在表兄妹的关系上,仅出于这一考虑,我也会应允。
  我深知,楚家选择我,除却看重我品貌之外,能为楚家控制才是最根本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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