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嫂的悲摧生活

16 鲁镇有人私奔


宋书每次过来都是目不斜视自然淡定的取豆腐,付钱,一句废话都没有。日日皆是如此,这让王小明的敲诈实在没有成就感。
    不过,这个宋书这等潇洒的表现,倒是吸引了每天来跟王小明八卦聊天的豆花的注意。
    王小明瞅着豆花看见宋书一来,眼神就成不规则圆形,周身充满了粉红色的气泡,就差扑上去调戏搭讪了。
    因此在宋书再一次来买豆腐的时候,王小明忽然向豆花道:“豆花。你不是说去找海棠玩的吗?正好,让他送你一程。天色晚了。”
    豆花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王小明的意图,立马紧张的看了王小明一眼,手心里全是汗水,说不出话来。
    随后王小明又笑眯眯的向宋书道:“你不介意吧?太晚了,好歹送豆花一程。就是李大夫家。你看,现在世道多乱啊治安多不好啊,她一个女孩子出去多危险啊。”
    宋书十分莫名其妙,看看豆花,又看看王小明,再看看天色。虽然已近傍晚,可好歹还有太阳的,这就叫天晚了?再说,好像这镇上没听说什么治安不好啊。
    豆花见宋书看她,赶忙低下头去。
    不过既然王小明都这么说了,宋书也不敢拒绝。拒绝了王小明,谁知道她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这位姑奶奶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典型代表。况且,就是在李大夫家,正好顺路。也不妨事。
    因此宋书就点点头,也没说话,就朝豆花点点头示意她跟上来,随即转身就走。
    王小明在后面补上一句:“你可要照顾好豆花啊。豆花,跟紧了你宋大哥。都是自己人,别见外。”
    豆花和宋书冷汗直流。
    牛大婶听见王小明最后一句话,笑眯眯的叫着王小明,不无八卦道:“怎么,你不做豆腐,改做红娘了?”
    王小明往桌子上一拍,气势恢宏的说:“豆腐要做,红娘要做,一切都要做!”
    牛大婶跟街坊四邻听见都哈哈大笑起来。
    晚上,王小明随便吃了点饭,就早早的熄灯躺下了。
    将近中秋,月已经近圆了。月色朦胧皎洁,尽管是夜里,却仍有着淡淡的光辉洒落下来,在屋子里投射出一块明亮。
    月色虽好,只是风到底是有些寒了。
    半夜里,王小明裹着一床薄被冻醒了。原来,竟是忽然变了天。风声大作,寒意沁骨。王小明披着单衣,赶紧跳下床翻出一床半旧的薄被盖上。
    王小明眠浅,既然半夜里醒了就很难入睡。又寒风瑟瑟吹得窗子窸窣作响,听得人愈发的焦躁。
    窝在被子里,肌肤感受着粗糙的触感,王小明心里默默算着,已经攒了这些时日,不知钱数够不够买一床质地细腻的棉被。明日去店面里问问吧,王小明想。
    又听外面劈啪作响,还有狂风带起的沙沙响声,竟是下雨了。想起还有衣服晾在外面,只是实在是倦乏的紧,王小明想着衣服还有换洗的,便不肯起床去收。只窝在被里,听着雨打竹叶,风声瑟瑟。
    第二日,王小明起来,开窗一看,一夜风雨,竹叶落了不知多少。风吹来,寒意刺骨。竟真应了那句‘一层秋雨一层凉’的老话。
    开了门,吃了早饭,王小明便招呼牛大婶帮忙照看一下。就拿了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卖铺盖衣物的地方。
    找了半日,挑了半晌,王小明才选定一跳大红碎花锦缎的棉被,料子是细细滑滑的锦缎,里面的填充物是今年出得新棉,摸起来软软暖暖,让王小明欢喜非常。
    另外,还挑了几件过冬用的贴身棉衣棉裤。因为这杨二嫂的旧的过冬衣物,王小明看见实在不想往自己身上套。不说看起来泛黄给人脏兮兮的感觉吧,就是那布料粗糙的,王小明也不敢往自己身上套。虽然从前世到今生,王小明都没有什么钱,但是王小明对于自己生活的质量还是有一定的要求的。
    在前世,王小明外面衣物可以简陋,内衣裤却一定是花了很大的价钱买的极好的牌子的。对于贴身衣物,王小明十分舍得花钱。
    那句话怎么说,女人要是自己都不疼自己,还有谁会疼呢?这句话深得王小明的心。
    想了想,王小明又挑了几件外面的棉衣。王小明不知这杨二嫂多久没添置新的衣物了,好像翻柜子没怎么看到过冬的衣服。又看着这杨二嫂旧日衣服大多颜色深沉,王小明也没敢挑颜色出挑的,只选了颜色素雅不惹眼的。
    不料待到付账时,才发现自己带来的钱竟然不够用。这让王小明的心大为不满,可是身上衣物,王小明又不肯委屈自己穿粗糙不料,没得皮肤难受。无奈之下,只好把外面衣服又放了回去。只留了那床棉被和贴身棉衣裤。
    让一个伙计帮忙抱着厚重的被子,自己抱着衣物便回了豆腐店。
    指挥着伙计放好了,王小明把衣服叠好放进柜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外面豆花和牛大婶一惊一乍的喧哗声。
    刚走出去,就见豆花和牛大婶转过头来看自己,脸色严肃没有一丝笑容。
    王小明不免十分诧异,调笑道:“豆花今儿来这么早。宋书可是傍晚才来卖豆腐的哦。”
    豆花和牛大婶都没有笑。这让王小明更加的狐疑,于是又开玩笑道:“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吗?是不是发现我今儿忽然变得貌似天仙美艳动人了?”
    豆花张了张口,道:“海棠姐,海棠姐不见了。”
    王小明一愣:“不见?不见是什么意思?”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豆花说着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王小明只好将目光投向牛大婶。牛大婶叹了一口气,道:“跟海棠一起不见的,还有在她家做嫁妆的一个小木匠。”
    等等。一起不见?
    王小明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起不见是什么意思?小木匠?海棠?俩人都不见?
    难不成,难不成……
    王小明不敢置信的看着牛大婶,牛大婶坚定的点点头。
    王小明还是不敢相信,海棠不像是这么大胆的人啊。她前几天还悲情万分的向自己诉苦感叹为啥女人一定要嫁人。怎么过了几天就忽然跟人私奔了?
    不是吧,八点档狗血剧都没有这么演的啊!
    王小明还是不能相信,海棠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能有这么大的勇气,为了所谓的爱情,背负上不贞不洁不守妇道之名,跟人私奔?
    王小明急问豆花道:“昨儿你不是去她家了么,见她她说什么了没有?”
    豆花抽抽搭搭的回答:“我,我没去……我……跟宋大哥分开……就就……回来了。没去找……找海棠姐……”
    囧。王小明在心里骂道,见色忘友,都说好了去找海棠的,还不去。宋书知道了,下次还怎么找借口让他送你,安?
    忽然又意识到,不用找借口找机会让他送了。海棠都不在了,去找谁?
    叹了口气,王小明觉得世界很诡异。
    那海棠和那小木匠怎么会勾搭成奸,哦,漏漏漏,日久生情的呢?
    据牛大婶专业严谨的八卦来说,是自李大夫非得要将海棠嫁给孙家五岁,哦,是四岁半的儿子后,海棠抵死不依。每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人渐憔悴。
    前来她家做木匠的一个小伙计因为手艺好,深得木匠老师傅的器重,因此便被派去做整个嫁妆里面最难做也最精细的木雕大床。
    而李大夫对女儿心怀愧疚,便想让她在其他事上遂心,便让她自己选床的雕花图样等等,因此和那小伙计便有了接触。
    一来二往,不知怎的,这二人竟情深意切,对上了眼。
    海棠心知自己父亲是何为人,他既能狠下心让就自己嫁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只因为自对方门第家世高。那么自己选中的这位如意郎君一文不名,父亲知道只怕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拆散了事。
    眼见着嫁妆渐成,二人分别在即,海棠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同那小木匠私下里商议了,竟就这样私定终身,私奔成事了。
    没想到这海棠还是一位敢作敢当的奇女子,当真是外柔内刚,不辜负海棠这个名字温和美丽却顽强的本质啊。
    豆花仍沉浸在海棠私奔的事实中,抽噎道:“海棠姐,海棠姐这样走了……一个人在外面……该多苦啊。”
    王小明摇头道:“这倒不会。”
    豆花抬起头,王小明解释道:“你看,家有千金不如一技在身。那木匠活计既然是他师傅的得意门生,想必手艺了得。再说了,我相信你海棠姐的眼光没那么差,找一个来自己女人都照顾不了的男人!是吧,牛大婶。”
    牛大婶点头,也宽慰豆花道:“你海棠姐我看着长大,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心里有计较。她没那么傻的。傻豆花,你哭什么。难不成你海棠姐寻了个心上人,你不为她高兴还为她难过不成?”
    豆花腮上仍挂着泪,却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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