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嫂的悲摧生活

21 孔乙己失恋了


王小明怪阿姨和迅哥儿小娃娃在一路反抗与被反抗中往家走去。
    在会走到家的时候,忽然瞧见面前挤了一队人,围着什么水泄不通的。
    有热闹可看?王小明心立即痒痒起来,抓住面前一个人就问:“什么事儿,什么事儿?”
    那人摇摇脑袋,叹气:“世道不好啊世道不好啊!”边摇脑袋边说话边走远了。
    王小明摸摸鼻子,世道不好?嘛子事呢?
    于是,她大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奋力地扒拉开人群,往里面挤去。
    等挤到里面看清楚了,低头沮丧的又挤出来,悲愤道:“这是一个什么世道,这是一个什么社会!这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世道,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
    人群外,迅哥儿居然没有趁机摆脱怪阿姨逃回家去,还在乖乖的站在外面等。当然不排除迅哥儿怕王小明不守信用去告密,不得已留下的。
    迅哥儿瞥见王小明沮丧的模样,心中大喜,又见她嘴巴里嘟嘟囔囔的没完,不免好奇的问:“你说什么?”
    王小明没精打采:“这是一个血淋淋的社会,这是一个万物凋零的社会……”
    迅哥儿撇嘴,不理她,这怪阿姨越来越怪了。之前是动作怪,现在连说话都怪了。
    王小明继续碎碎念:“国库空虚就要欺负我这小农民么?我容易么,小本生意赚点子小钱,我容易么我容易么我容易么……”
    迅哥儿额上多了三条黑线,索性不再理她,背着书包走了。
    回到家里,王小明看看天色,觉得应该还能卖一点豆腐。唉,见了那要征收税务的告示,王小明决定还是不要就没事休业的好,能赚一点是一点啊。
    牛大婶看见王小明回来,探头道:“你回来啦?”
    王小明看看她,叹了口气,点点头。
    牛大婶急忙巴拉巴拉巴拉的把今天众人如何八卦如何打听的事儿给抖落了出来,结果却还是看见王小明跟蔫了的白菜似的耷拉着脑袋。
    王小明晃晃脑袋,道:“你知道要征收国税嘛?”
    牛大婶愣了下,点点头,道:“你就为这没精神?”
    王小明诧异的说:“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人没精神没动力,不足以让人感到社会黑暗世事悲凉,不足以让人反省沉思?”
    “嗤”的一声自正在掏钱买豆腐的主顾发出来的,他嗤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至于么。我看,这绝不是最后一次。等着瞧吧。”
    说着拿了豆腐就走了。
    买豆腐的那位先生,您就是那先知,您就是那传说中的乌黑羽毛的小鸟的嘴!您怎么知道世道会越来越不好?您果真有火眼金睛看透人生洞察世事啊!王小明惊奇地看着远处买豆腐的先生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奇异般的陇上光辉。
    等终于把眼珠子放回眼睛里,王小明无言望牛大婶,牛大婶含蓄深沉的点点头。
    远处街上又有一个人走一步退三步的踱了过来。
    看那走路轻飘飘的样子,看那斯文娟秀的气质,看那白净颀长的身影,那分明,分明是孔乙己孔方兄!
    孔方兄?王小明忽然想起了被自己仍在床头柜子里对松烟色香包。刚意识到这一点,王小明脑中警铃大作,在考虑是否趁他还没来到先关门再说。
    正自犹豫间,孔方居然已经踱到面前来了。王小明还在思考,在走一步退三步的情况下,他是如何走到这里来的。
    孔方低着头,声若蚊嘤:“……小明姐姐……”
    “嗯?”王小明实在是没听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这声音堪比超声波次声波,得依靠着敏锐的直觉来感应。
    孔方头更低了,那形状活脱脱一个巨大的豆芽菜,声音略微高了那么一丁点:“……两方……豆腐……”
    王小明发挥了超长的听力借助于敏锐的直觉捕捉到了几个零星的词汇,于是:“要两方豆腐?”
    孔方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身形奇异般的从一个植物进化为遍体通红的动物。
    这个进化速度啊,达尔文先生应该好好的瞧一瞧,王小明不无感慨的想。
    孔方摸出钱来放在案几上,拿着豆腐转身就走。
    王小明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按照正常的桥段,难道不应该支支吾吾询问答复的嘛?呸呸,没问答复你应该庆幸么,你能给什么答复?王小明鄙视着自己。
    等到天色全然黑了下来,王小明才不甘不愿的收摊关门,才卖了这么点儿钱。给了苛捐杂税,何年何月才能攒到钱啊。唉,总不能把钱全交公了吧?
    对了,那公式上写的什么时候来征收来着?
    好像是三天之后,我这样的小作坊交多少来着?五十税三?那是多少?百分之6%的税?这还真挺高。
    每天卖的钱,除去做本钱买豆子之类的,还要支付日常用度。这,这物价那么高,交了税后,还能存下?
    王小明心里默默盘算着,越发意识到自己穿越到的是一个悲摧的时代。
    是谁当年在什么什么文章上瞎编乱造,说这个时代还不错,起码闰土小盆友还能带着银项圈,脸色红润。而豆腐西施也一个女人支撑的起豆腐铺,不用卖笑娱人。这些都说明这个时期,社会还没那么动荡没那么黑暗!
    因为读过这个文章,王小明还打算趁着这个时候社会体系尚完善,不致战火连绵,好歹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为自己随时跑路做充分的准备。
    是谁这么没见识,嗯?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明明苛捐杂税重的厉害,王小明在心里含泪控诉,有本事你穿过来看看!
    正自盘算着,忽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挠挠头,发现居然控诉的忘记时间里,早过了平日吃饭时间。
    于是王小明便起身把早上煮的粥热了热,把干馒头回锅蒸了蒸,切了一碟子萝卜干倒上醋和香油拌拌,就吃了起来。
    刚吃完刷好锅,准备再翻两页书就睡觉的时候,王小明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声音敲得古怪,有一下没一下,一下轻一下重的,仿佛来人心内饱受煎熬一般,让王小明侧耳听了好久才确定了是有人敲门。
    嗤笑了一下自己古怪的想法,王小明旋即便去开门。
    “奇怪的很,你今儿倒含蓄礼貌起来了啊……”拉开门,王小明把后半截话堵在了喉咙里,噎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孔方兄,你怎么来了?”
    不能怪王小明只想到白灵白公子一个人,要知道这大晚上闯入自己家里的,除了那白灵白少爷之外还没有别的人选。所以王小明不以为是白灵才奇怪,谁能想到这跟含羞草一样的孔方兄也能夜闯民宅哪?
    孔方见打开了门,连忙低头作揖赔罪道:“在下造次了,小明,姐姐勿怪……”
    王小明扑哧乐了,摆摆手道:“不怪不怪。你赶紧进来吧,在外面杵着像怎么回事。”
    说着就让进屋,倒了杯水递给他。
    孔方拘谨的坐着,手紧紧的握着茶杯,唯恐一个不小心被子跌落地上碎成碎片。
    王小明把书收起来放好,也端了把凳子坐了下来,笑道:“这么晚来,有事?”
    孔方赶紧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道:“小明姐姐……你,那个,那个……”说了半天也没把说全了,孔方更加急的面红耳赤,满头大汗。
    王小明心知他说的是什么,便起身进里屋,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个香包,在他面前一晃,道:“你是说这个么?”
    孔方紧张的捏了捏衣角,红着脸点了点头。
    王小明笑道:“我收下啦。”
    孔方闻言脸上大喜,道:“……那,那小明姐姐,咱们,就就……”
    王小明笑眯眯的看着孔方,打断他道:“你还别说。这香包绣的还挺精致。我前阵子还买了好多。”说着就掰起手指头算,“不过我都给过谁来着,豆花,迅哥儿,牛大婶,白灵,李大爷……”
    说着说着,王小明忽然一拍大腿:“哎呀!我忘记了!”
    吓得早被王小明的话惊的张口结舌的孔方一个哆嗦。
    王小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绿色香包递给孔方,道:“你瞧我这记性。前几天我买了好久,说给自己喜欢的朋友的,结果竟一直忘了。”
    孔方呆呆的看着那香包,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滴血的红早就褪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干干的灰白。
    孔方结巴道:“……送,送给朋友?”
    王小明笑的单纯:“是啊是啊。香包不是送给朋友的么,好让友谊像香包一样历久弥香,友谊地久天长。”
    孔方仍旧呆呆的,半天道:“……是的。”说完,赌气似的接过香包捏在手里。
    王小明不敢看他,转头从窗子里看夜空,惊讶道:“呀!满天的星星哎!原来这么晚了。”
    孔方再也坐不下去了,赶忙起身告辞,不等回答狼狈的夺门而出。
    听着踉跄的脚步声,王小明叹了口气,关门,熄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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