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不懂爱

第34章


因为毕业以后,大家也将劳燕分飞,各回各的地方。
我们又开始熄灯夜话了。
茹敏很现实,她说她的校园恋情将会在她毕业那天结束。她从来就没想过会跟他过一辈子,和他交朋友也只是为了打发校园里的寂寞时光。
这就是茹敏的性格,做什么事都有她的目的。所以她可以在系里担任一个什么职务,开展一些活动,挣得一些表现,得到一些奖励。
那时我还不懂爱四十九(2)
娟子就很伤感了,她的家里是坚决不会接纳她的男朋友的,她也只有毕业后分手。
娟子很羡慕我和蓉儿,说我可以到北京去,说蓉儿已经有工作,不用愁了。
茹敏说:“蓉儿还不是靠高锋,没有高锋家帮忙,蓉儿能这么轻易地找到工作吗!”
“行了,茹敏!蓉儿是比较幸运,拥有了爱情的同时也拥有了工作。我们也不会太差的,相信自己吧。”我对茹敏说。
娟子说:“林清,老尹在北京帮你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去了再说吧,天无绝人之路不是吗?”我回答。
“我还是喜欢欧阳鹏,你为什么选择老尹而不选择欧阳?”娟子问。
“只能用缘份两字来解释了。”我叹了口气。
茹敏说:“要是换作我,我会选择欧阳的,毕业了哪儿都不用去,就在家里作全职太太就行了。”
“哈哈,茹敏你还有机会的,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向欧阳展开轰轰烈烈的追求,没准欧阳会被你的诚心打动的!”娟子笑着说道。
“饶了我吧!那个母老虎杨娜还不把我给吃了!要是林清还差不多,欧阳只喜欢林清。”茹敏也笑道。
“哎哎哎,乱说什么呢!你们是欧阳肚子里的虫子吗?以后不要再乱说了。”我想要她们停止这方面的议论。
“唉!”娟子叹了口气。
“唉!”蓉儿也叹了口气。
“唉!”茹敏也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们在开叹气会吗?有病!快睡了!”
“如果他对我这么痴情,我会幸福的大哭的。”娟子幽幽地说。
“他的忍让和深情让我感动。”蓉儿感慨地说。
“一个有钱又痴情的大帅哥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木头。”茹敏恨恨地说。
我在她们的眼里真的是一个木头?!一个对感情一窍不通、对感情毫无知觉的木头吗?
我怎么会没有感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感受到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一切的一切都已错过,一切的一切都是缘定。
心底最不愿意触碰的那个角落又开始在泛滥,泛滥在那双深邃而低沉的眼睛里,泛滥在冰砖的无忌叫喊中。
那时我还不懂爱五十(1)
我接到我爸的电话,要我马上回家,说我妈的心脏病又翻了。
“我妈怎么样了?”我在电话这边着急。
“你回来吧,你妈在住院。”我爸也不细说就挂电话了。
我请了假,坐上火车赶了回去,连家都没回,就直奔市中心医院。
我看到了我的妈妈,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手上鼻子上到处都插着管子,人是皱着眉头微闭着眼睛。
“妈!你怎么了?妈,你别吓我呀!”我有点害怕还有点慌张。
我妈很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我,她想笑一下,但是没成功,我能看到她很难受。
我转过身去望着李医生(他正在查看仪器):“李伯伯,我妈怎么了?她怎么插这么多管子呀!”
“哦,清清回来啦!你妈还是因为风心病,只是这次的发作严重一些。你不要害怕,这是输液的,这是输氧的,而这些管子是随时检测你妈心跳的。”
“李伯伯,我妈妈的病,你最清楚了!她现在是不是很危险啊?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啊!”我着急地问。
“是有危险,我们也在调整治疗方案。这次发作有两个难题,一个是心跳降不下来,三天了一直是一分钟一百六七十跳。还有一个就是喂不进食物,吃什么吐什么,所以你妈妈很虚弱。”
“妈!”我握住我妈妈的手(手是凉的),“妈,清清回来了。你可要挺过去啊!妈妈是铁人,妈妈会好起来的!”我把我妈妈的这只手捂在手掌里捂暖和,贴在脸上贴暖和。
我妈妈看着我,她显得苍白憔悴,眼睛凹陷,眼里却有了一些光彩。她的眉头还是微皱着,她一定很难受,可是她在忍受着坚持着。
“丫头回来了?这是我熬的稀饭,你给你妈喂一点,不吃东西身体会垮的!”这是我爸的声音。
“妈,来喝点米汤,不要怕吐,吐了,我们又喝,我们不怕!”我试着喂了一些很清的米汤进去,隔了一会儿,我发现没吐。我又再喂了几粒米和着汤,观察一阵后,居然也没吐!
我和我爸都高兴了,“妈,好样的!继续努力哈!”我对着妈妈比大拇指。
“傻丫头,这是你妈看到你回来,心里高兴呢!”我爸说。
我妈还真吃了三勺子稀饭!
这可能真的是精神的力量!
第二天,我妈妈的脉搏居然降了一点下来,一分钟一百五十跳了。她还能对我微笑了。
这一定是精神的力量!
这是爱的力量!(奇*书*网.整*理*提*供)
妈妈爱我,她在用她的爱去驱赶折磨她的病魔。
在我的眼里,妈妈一直都很坚强。我记得小时候,我爸在部队里,家里只有妈妈和我。我和妈妈同时感冒了,妈妈带我去医院看病。
医生说:“小孩的感冒不重,吃点药就能好,可是大人是重感冒还发着烧,必须输液。”
我妈说:“小孩没事就行,大人吃点药就可以了,不用输液。”
那天晚上,真漫长呀!我妈妈烧得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没人给她端水擦汗喂药,她需要人来照顾她,可是家里没有人。
而我也奄萎萎地躺在小床上,一不舒服了,就只有哭着喊妈妈。
我妈妈就是烧得再迷糊,她都能马上感应到我的哭喊。我妈妈就是瘫软得再没有力气,她都能命令自己爬起来。我妈妈就是昏天昏地头重脚轻,她都能摇晃着不倒,给我倒水喝,带我上厕所。
我能看到她烧得红红的眼睛,我能感到她扶着我的手好烫好烫,我能听到一个坚韧的声音:“清清不哭,妈妈在。”
这就是母爱。
因为母爱,母亲可以变成任何事情任何病痛都不能把她打倒的铁人,她可以让自己不躺下,她还能让自己在病痛中干活,因为孩子需要她。
这不,我妈妈看到我回来了,她的爱在命令她,不能躺着,要快点好起来。
我妈妈的病情一天比一天稳定了,脉搏也降到一分钟一百左右,能吃一些软一点清淡点的饭菜。我整天都守着妈妈,给她讲笑话。她最喜欢笑我买菜谱书研究出来的那个三明治,那个漂亮的却没人吃的三明治。她笑我那副很期待被表扬却又被落空的失望表情———憨傻的表情。
我爸这段时间也请假在家里弄吃的,他比我弄得好吃点,我可不愿意因为我的手艺而让妈妈不想吃东西,所以我爸爸就要辛苦一些了。
我出来打水,看到我爸和李伯伯在医院走廊的拐角处谈话,表情严肃。我凑了过去,我在拐角这边,他们是看不到我的。
“碧云的病情已经在慢慢稳定,等她好一些的时候,你们可以考虑给她做手术的事情。”这是李伯伯的声音。
“我还是不赞成做手术,你能保证手术能成功吗?”这是我爸的声音。
那时我还不懂爱五十(2)
“手术是有风险,但是这个病只能做手术。二十年的病情发展只会是病情越来越重,病人越来越痛苦,保守调养也将越来越无能为力。”
“二十年的风心病史,一个手术就能彻底治疗吗?碧云已经是左心室扩大,心衰II级,二尖瓣瓣膜、三尖瓣瓣膜都关闭不全,你说她换两个瓣膜,就能好了吗?”
“是啊,手术即使成功,她也要终身服药,一些问题也不是一刀就能解决的。只是这么多年,我是看到她的病情在一步步发展恶化,她以后会越来越痛苦的。现在她是爬不动楼梯,要睡高枕头。以后她将做不了任何事情,她连睡觉都做不到,她只能在床上坐着,她的心脏不允许她躺下,人到最后是很痛苦的!”
一团团浓密的烟雾飘过来,大概他们在使劲吸烟吧。
“还有……还有多长时间?”这是我爸很困难的声音。
“不好说,她现在的病很容易突然发作,抢救起来很危险。也许五年,如果运气好,也许十年。”
接着是一片沉默。
我的头顶却好像是炸了个晴天霹雳,我妈妈的病原来如此严重,我妈妈的生命原来如此危急。
可是她总在我面前微笑,慈爱地微笑,她仿佛在告诉我,她没什么的,她会好的。我真的被蒙骗过去了,我真的相信她是铁人!永远也打不垮的铁人!
这铁人不是被抢救了吗!这铁人不是在住院治疗吗!我妈妈不是铁人,她是病人,一个得了重病的病人!
我挪动脚步,我要去看我的妈妈,我不会离开妈妈的,我也决不允许妈妈离开我。
“水打回来了?”
是呀,我是去打水的,我都给忘了。“妈,水还没开呢。”我回了一句。
“清清,你的眼睛怎么是红的?”
我妈真是一个细心的人,我是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久,心情平静了,不哭了,才进去的,还是给她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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