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唐诗,那时唐朝

第46章


  大唐真的已经是走到了日暮西山,也没有给昭宗机会在世人面前雄起。
  此役又是以昭宗的失败告终,李茂贞率兵挺进长安,欲兴师问罪。昭宗被迫逃往河东李克用处寻求庇护。行至半路,被华州刺史韩建迎上,韩建对昭宗晓之以理,劝慰昭宗说,此去河东,就再也没有归返的机会,又对昭宗动之以情,将昭宗半劝半胁迫的带至华州,幽禁于此。
  朱全忠在众藩镇热热闹闹的时候也没闲着,在和李克用你来我往互有胜负的战役中,朱全忠占据河北一带,又进而占据洛阳。韩建为防止昭宗落入朱全忠的手中,决定暂时把昭宗送还长安。昭宗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却不想面临的却是个人尊严的挑战。
  光化三年(公元900年)十一月,神策军左中尉刘季述与右中尉王仲先将昭宗囚禁,拥立昭宗长子李裕为帝,昭宗极不情愿的被尊为了太上皇。
  但作出如此大的举动以刘季述的力量还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害怕李克用、李茂贞前来兴师问罪,就把朱全忠拉出来作挡箭牌。
  他真是太侮辱朱全忠的智商了,朱全忠联络宰相崔胤,诛杀参与此事的宦官。崔胤有了朱全忠如此大的强援撑腰,更是有恃无恐,与护驾都头孙德昭诛杀刘季述等宦官,拥立昭宗复位。
  昭宗正值当打之年,还远没到退养的年龄,就被无缘无故的给劝退了,那是一段相当郁闷的日子,如今复辟成功,重新走上工作岗位的昭宗,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朋友们的支持与鼓励,天意助我,复辟成功,改元天复。
  崔胤见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便假借朱全忠之手诛杀宦官,并矫诏朱全忠急赴京师。朱全忠接到诏令,欢喜异常,借此时机,率兵连下数州,兵临长安,开始唱起了和李茂贞争夺昭宗的好戏。
  昭宗想不到此后的日子里,将是自己对世人的最后致意。
  第六章 尾声 第九节 白马驿
  宦官集团曾经飞扬跋扈,嚣张不可一世,而此时他们将面临最危难的时刻。他们虽然身体存有缺陷,但他们的智商绝没有被阉割。同正常人相比,他们所经历的苦楚会让他们对现实的风吹草动有更加敏感的触觉,否则他们早就将被历史所淘汰,不会烜赫一时。
  宦官韩全海见朱全忠大兵压境,岂肯坐以待毙,挟持昭宗逃出长安,投奔凤翔李茂贞。朱全忠又岂肯错过胁迫昭宗的天赐良机,以护驾作为借口,争夺昭宗,带兵尾随急追至凤翔,久攻不下,索性围困凤翔。
  在朱全忠长期坚持不懈的围困下,凤翔城内粮饷断绝,李茂贞就差把鞋垫煮了来填充自己早己排空的肚子。无奈之下,只得向朱全忠妥协,诛杀韩全海,将昭宗交与朱全忠。
  这对朱全忠来说,是一场划时代的胜利。朱全忠将昭宗胁持至长安,此后,由控制昭宗进而控制整个朝廷,朱全忠的地位已由一条恶狼蜕变成了一只猛虎。朱全忠又尽诛宦官,废除神策军,将宦官集团一网打尽,扫清了朝中分争权利的隐患。
  昭宗更是凄惨,朱全忠与崔胤狼狈为奸,党同伐异,清洗朝中忠于昭宗的大臣,以此孤立昭宗。昭宗惧怕朱全忠的势力,违心的以护驾之功将朱全忠晋封为梁王。此后,昭宗对朱全忠唯命是从。
  朱全忠的阴险毒辣、野心勃勃,让崔胤明显的感觉到了自身潜在的危机,崔胤私下开始培植自己党羽,以备有朝一日不致落得处处被动。崔胤的举动让狡猾的朱全忠掌握于心,他以专权乱国之罪,让昭宗下旨将崔胤处死。昭宗只能对朱全忠的话言听计从,此时的昭宗已不折不扣的成为了朱全忠手中的一个傀儡。
  朱全忠借口李茂贞进逼长安,逼昭宗迁都洛阳,以便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更从容的控制昭宗。昭宗不敢拂抗,只得随朱全忠迁往洛阳。朱全忠为了打消昭宗重返长安的念头,派人将繁华的长安宫城夷为平地,摧毁成为一片废墟。
  昭宗身心俱疲,恐惧与日俱增,暗地里派人联络李克用,希望借助李克用的力量摆脱朱全忠的控制,朱全忠也知道软禁昭宗不是长久之计,便开始了穷凶极恶的大开杀戒。
  深夜,当蒋玄晖和史太闯入内宫时,昭宗就知道来者不善,吓得从榻上惊慌跳起,穿着单衣,光着脚绕着殿中石柱逃命。史太在后紧追不舍,昭宗此时真是后悔平日里缺乏锻炼,很是惭愧以如此蹩脚的速度跑完自己人生的最后旅程。
  史太也不见得如何能跑,但只要能跑过昭宗就已经达标,几圈下来,史太追上昭宗,一剑将昭宗刺死。何皇后苦苦哀求蒋玄晖饶命,蒋玄晖终于不忍,提剑而去。
  在昭宗遇难的当天,朱全忠并不在洛阳,而是带兵到河中去征伐杨崇本。这不是巧合,而是朱全忠为摆脱干系,推卸责任而设计出的欺瞒世人的假象。在大浪淘沙的历史长河中,朱全忠弑君的龌龊勾当会浮出水面,遭来千古的唾骂。
  情节虽已经构定,但戏还是要演下去。朱全忠回到洛阳,闻听昭宗噩耗,开始了他本年度的最佳表演。捶胸顿足,嚎啕痛哭:“奴辈负我,令我受恶名于万代。”竟然昏厥过去。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此事待查,演技派的朱全忠以此次倾情出演荣膺影帝的称号。
  之后,朱全忠露出狰狞面目,在曲江的宴会上一次性杀死了昭宗的九个儿子,并投尸河中。
  朱全忠手下一个叫李振的曾经屡次科举不中,对世族科举出身的大臣们恨之入骨,他怂恿朱全忠将左仆射裴枢、新除清海军节度使独孤损、右仆射崔远、吏部尚书陆扆等朝臣三十余人残忍杀害,并投尸于滑州(今河南滑县)白马驿附近的黄河里,史称“白马之祸”。并美其名曰,让平日里以“清流”自诩的这些文人在黄河里做一回“浊流”,朱全忠表示赞同。
  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反倒拿着无知做文章,其无耻简直发挥到了极致,令人发指,充分的表现出了二人狼狈为奸,因嫉妒而扭曲的变态心灵。
  朱全忠立十三岁的太子祚为帝,改名柷,即唐昭宣帝。昭宣帝李柷搭上了大唐的末班车,当上了这个有名无实的名誉皇帝。
  天佑四年(公元907年)四月,朱全忠已万事俱备,只欠威风。在文武百官三番五次的劝进下,在昭宣帝明知不放弃皇位将招惹杀身之祸的主动禅让下,在自己数次装模做样假意推托下,朱全忠摆足了架子,要够了面子,改名朱晃,篡位登基,去除唐国号,改国号为梁,史称“后梁”。
  昭宣帝被朱晃软禁曹州济阴,封为济阴王。以汴州为(今河南开封)东都,以洛阳为西都。次年,朱晃害怕昭宣帝死灰复燃,为绝后患,派人将昭宣帝毒死。
  朱温,猪瘟也,一个团队里有这么一个瘟疫,黄巢倒霉也不用抱怨了。黄巢虽然把朱温带上了道,但朱温却没有感谢黄巢的八辈祖宗。后更名为朱全忠,朱全忠也确实做到了名副其实,完全的不忠,先杀昭宗,再杀哀帝,嗜杀成性的他根本不知“忠”为何物。又改为朱晃,这个名字也确实如日光一样耀眼,一晃晃倒了大唐近三百年的基业,一晃把世人晃得目瞪口呆,一晃把自己从砀山的一个平民晃成了真命天子。
  “花缺伤难缀,莺喧奈细听。惜春春已晚,珍重草青青。”《退居漫题七首》。
  莺啼哀啭,春行将去,一地落红,荣辱兴衰只在一转瞬间。
  一只驴行走在林间的小道上,驴背上,一个老人口中吟着诗句,眼中流淌下一行清泪。一匹快马在司空图身侧驰过,扬起迷眼的尘灰,消失在林荫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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