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怀袖盈香

  
  “嗯，对了……”看到路过的一家服装店，柳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你现在饿不饿？”
  怀袖摇头：“不饿，还要做什么吗？”
  “先陪我去挑一套衣服……你喜欢我穿什么颜色？”柳低头，看她摩挲着下巴思考，突然很想亲亲那只嫩白的手指。
  “白色，青，浅蓝，不，深蓝也好……总之，果然还是比较淡的颜色吧？我不能想象莲二穿大红大紫的场景……”被自己五光十色的臆想寒到，怀袖拽紧身边人的袖子：“就深蓝色好了，和你很搭的！”
  “好，”柳嘴里答应着，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貌似不在意的提起：
  “你明天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吧？”
  “嗯，有空，要约会吗？”少女仰起头，心情颇好的一口答应：“好啊，去哪儿？”
  “不是……”松开交握的手，柳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红红白白的纸片，递到自己女孩的手上：“高中部明天晚上有一场开学舞会，我想，你应该愿意做我的舞伴吧？”
  
  怀袖接过入场券，轻轻念出来：“最初的华尔兹？”
  “嗯，每年新生入学的时候，高中部都会有请家长一起参加的活动。不过，这位还在任上的会长似乎是个浪漫主义者，力排众议，决定开办舞会，还规定携带舞伴，服装自备等等……”像是回想起什么，柳低头对着她耳语：
  “我可是从来没有邀请过其他人，你必须要奖励我~”
  
  话说，你果然还记着海原祭我和凤的……
  
  怀袖黑线，无奈点头，任凭柳扯着说了句什么，瓷白的脸颊浮上一抹红晕，算是默许了。
  
  傍晚的阳光并不耀眼，懒懒洒下来。身着校服的少年少女倚在墙边喁喁私语，除了笑容，不需要更多的表情，便足以光耀整个秋天。看着少女将手放进茶发少年手掌心，和风清扬微卷发丝，缱绻的又何止是这两人的视线？
  
  墙角后，顶着四周复杂视线跟踪的一群。
  
  幸村咂舌：“真想知道关于奖励的具体内容！”
  看她的反应至少是NC18等级的……
  
  池田点头赞许：“没想到军师手段也不错嘛，比起——”扭头看着自家未婚夫，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同时面瘫，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仁王瞄瞄蹲在最前面两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再瞅瞅自家副部长在道德良知中苦苦挣扎斗争，暗自腹诽：
  这样松懈真的没关系吗真田,幸好部长为人一向和谐，不然的话，让你Game Over掉真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事啊……
  你的怜惜，是否会成为我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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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定晚礼服，两人还是决定回本家待几天。
  
  舞会是学生和家长一起参与的活动，等于是一个小型的交际圈，也许你不会太喜欢这种氛围，所以我也邀请了父亲母亲，刚好明天可以一起走——柳拉着怀袖站在家门口时如是说。
  嗯？真的不是因为我们这个月的生活费全部用在那件华而不实的晚礼服上了吗？——女孩脸红，觉得因为资金透支而投靠家人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咳——
  
  柳向来精打细算，大概也是第一次财政赤字，未免有些尴尬，不过回头想想她穿上那件裙装的娇美，却觉得就算再回头搭上一个月也算值得了。
  不过，自己难得狼狈，母亲的一顿幸灾乐祸免不了就是。眼见面前的女孩神色忐忑，抱着毛球怯生生的左顾右盼，心下爱怜，挽着她的肩膀：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母亲喜欢你远胜我这个儿子——我倒是觉得，如果她是男人的话，恐怕也没我什么事了——你说呢，柳茯苓女士？”
  
  怀袖闻言回头，却见柳夫人站在门内笑盈盈瞅着他们，不由大窘。伸出右手向后轻轻掐了一下，才放下怀里的小狗，慌忙行礼：“抱歉，我们——”
  “当然是你们不好，”走过来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柳茯苓拉着怀袖往里走：“我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好不容易有个陪着说话的人，就叫他这么拐了出去。嗯，来，和我说说……”
  
  眼见自己的女孩只来得及回头朝这边做了个鬼脸，便被扯着越走越远，柳无奈，抱起地上同样茫然的毛球，让它趴在自己肩膀上，自嘲道：
  “真好，至少还给我留下个做伴的……”
  毛球凑上去用湿鼻子碰碰他的脸聊以安慰：“汪呜……”
  
  ——————————我是谁伴影儿独坐我和狗宝两个的分界线———————————
  
  果不其然，当晚，用过晚餐，柳夫人便将怀袖拉进主卧室，啪的一声甩上门，留下两位男士摸着鼻子在门外面面相觑。
  
  柳爸倒是好脾气，右拳凑到鼻子下干咳，与自己儿子友好磋商：“唔……你们打算在本家待多久？”
  “……很不幸，这个月您恐怕只能独守空房了，如果您不管好您老婆的话。”如果可能，谁不希望自自在在的二人世界？
  “那就这样吧！”夫人的命令就是在下的命运……
  “妻奴……”男人的尊严啊！
  “儿子，你到我这种年级的时候，会发现这个词是对成熟男士的一种赞赏！”柳爸转头吩咐管家收拾客房，恋恋不舍回头瞅了眼主卧室紧闭的木门，搭着柳的肩膀往楼下走。
  “赞赏这种为了女权事业鞠躬尽瘁的自虐行为？”我听你瞎掰……
  
  “呃……委婉呐莲二，”柳爸老脸一红，顿了顿，认真凝视着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还有，既然上了高中，你也该考虑关于继承家族的事情，至于网球……”
  “父亲！”柳清秀的眉毛微微皱起，别过头轻轻摩挲楼梯扶手上的雕塑：
  “现在……就要开始了吗？”
  “嗯，你也不小了，而且，现在还有了愿意负起长久责任的伴侣，不是吗？”柳爸拉着柳向下走：“我知道你对茶道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家族延续是一个方面，至少，你要拥有能够保护她的力量吧？除了你的姓氏，你要去哪里寻求这种力量？”
  
  柳张了张嘴，却仍是沉默下来。
  
  虽然当代门户通婚的观念已经逐渐淡薄，但显然，在上流社会之间，门当户对仍是主流婚姻观念，不然，冰帝那只大狗也不会从怀袖生命中匆匆退场，让自己有机可乘。而在自己家，父亲母亲本就是自由相爱，对怀袖的身份没有芥蒂，一切很圆满。
  
  看似，很圆满……
  
  如果是明治维新后兴起的新型家族，确实已经可以欢欢喜喜打算着婚礼和未来。可柳这个姓氏，是自平安时期延续下来的宫廷御用世家，代表着古老贵族的荣耀，即使已经被后来居上的新型贵族挤出舞台中心，对于没有身份背景的怀袖来说，仍然遥不可及。即使有父母支持，身为嫡长子的婚姻，也或多或少会受到京都老宅那边的干涉。
  
  在双方的争执中，受到最大伤害的一定是……她。
  
  如果，能够掌握实权的话……
  
  静默片刻，柳握紧拳，指甲深深扎入手掌，声音淡漠到近乎叹息——
  
  “我明白了。如您所愿，父亲……”
  
  ————————我是别说我开虐了胖丁笔下有人品从来不虐的分界线————————
  
  正如柳对怀袖提到的，高中部的舞会即使打着罗曼蒂克的旗号，还是不可避免的扯上了各家之间的利益关系。柳牵着怀袖走过一路的灯火阑珊，不断觥筹交错之间，和巧妙躲在角落的网球部其他成员集合。
  
  幸村一身白色正装，看上去比平日更多了几分温柔——如果忽略此人眼中不时闪烁的恶作剧光彩。他拍拍袖子，拍开柳的手，右手牵过一脸错愕的怀袖，左手拉着同样摸不着头脑的池田，扬长而去——
  
  “真是抱歉哦两位，我还没有舞伴，先让我过过瘾~”
  
  身后众人叹气，安抚性的瞥了眼两个眼角抽搐的男人，识趣的各自闪开避风头——
  
  部长，你最近又迷上恶婆婆的戏码了吗？
  
  看着哭笑不得被牵着步入舞池的心上人，柳不禁苦笑，扭头询问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好友：“精市又受什么刺激了吗？”
  “……”
  “真田？”顺着某人视线看过去，只见池田一身火红长裙，正拉着裙角笨手笨脚跟着幸村转圈，柳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人，语气中带点做作的轻描淡写：
  “色是空空是色啊弦一郎。”
  
  你有资格说我吗……
  真田回神，沉着脸瞪了眼，根本不想提醒好友关于他对待某女的无差别宠爱。
  
  “还有……”深吸一口气，柳状似无意，缓缓开口：“我可能要退出正选。”
  
  嗯，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退出——什么！
  猛地转身，真田盯住那个仿佛轻松的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的朋友：“这个玩笑一点都不有趣！”
  “不是玩笑，”柳波澜依旧，天知道他心底到底掀起多大的波浪：
  “我还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
  
  不光是我，精市，柳生，甚至是你，又能在这上面执着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