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部的人一向玩得很开,类似此种男男女女不分上下被凑成对起哄的情形见怪不怪,就是过后起了流言,如刻意隐瞒,左右不过数天也就平息下来。
一阵起哄的喧嚣热闹过后,包厢内恢复了原来“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气氛,有几位年轻小姑娘都大着胆子邀请总经理一起唱,因为今天的他太平易近人了,他也的确来者不拒,只要会唱,都会上场。
后来南风琳亦赶了过来,一群人玩得很High,温暖则退回到角落里坐着,嘴角含着笑,眼神却一阵一阵的恍惚空洞。
散场后,一众人皆坐出租车回去,照惯例,上级组织的活动,回头是可以报销交通费用的。
温暖微笑着与众人告别,也准备拦出租车,却被南风琳叫住:“温暖,你等会和我一起坐总经理的车,反正都顺路。”
温暖望一眼正替其它人拦车的顾夜深,老实说,他上T台以及与她一起对唱情歌,多少会让人产生一些瑕想,如果现在回去又坐他的车,不知道那些八卦的女人会扯出怎样天马行空的事来。
但是上T台是公事,对唱情歌他也和别人唱了,现在坐他的车,又有南风琳一起,这样一想,她便把拦到的出租车让给其它同事。
都离开后,顾夜深才走过来,温暖发现他只穿着羊毛衣,西装外套却不见,不由问一句:“你的外套呢?不穿会冷。”
顾夜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忘了,还扔在包厢里。”
“我去拿,你取车。”温暖下意识地分工合作。
南风琳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
上车后,她一个人坐后座,南风琳在副驾驶座上说:“夜深,先送我回顾宅。”然后回头,“温暖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温暖赶紧摇头,只是南风琳对顾夜深的称呼,还有回顾宅……
一路上都无人说话,莫约半个小时才到顾宅,其实一点也不顺路,会所、顾宅、蔷薇花园三处几乎是一个三角形的位置,温暖搭顺风车反而绕了远路。
车子直接开进设计繁复的雕花大铁门,黑夜里窥不清顾宅全貌,但依然能感觉出它既大且豪华。
南风琳下车前扭转头:“温暖,下来坐坐,喝杯茶?”
已隐约明白的温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了不了,今天太晚,我改日再来拜访。”她说着客套话。
南风琳轻笑,然后对着顾夜深:“夜深,都到家里了,你不邀请她进去?”她说完下车,关门时朝温暖挤挤眼。
顾夜深此时亦微微地笑着回头:“真不进去坐了?”
温暖冒汗,一脸为难。
顾夜深并不勉强,只自己下车:“那你等我几分钟。”
果然大约十分钟他便出来,温暖瞧见顾董和许蔚然以及白天那几位并不认识的集团高层都送他到门口,还有人朝车子停的方向张望,她默默地躺下去,不敢动弹。
顾夜深上来后见她这副模样,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笑意:“怎么,困了?坐前面来。”
温暖摇头:“不要。”
顾夜深无可奈何摇头,把车子开出顾宅了才让她坐到副驾驶位,然后说:“顾翊宸是我的小叔叔。”
所以,南风琳是他的小婶婶。
温暖现在一点也不奇怪了。
顾夜深继续说:“今天来的其它几位集团高层,是我的二叔三婶、大姑姑和小姑父。”
温暖也不特别觉得奇怪,刚刚,她大约已经猜到了那些都是顾家人,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来?”她忍不住问出口,如果单纯来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者的作品发布会,似乎说不过去。
“是我母亲的意思。”
许蔚然?温暖愕了。
顾夜深目光炯炯,“主要是来认识一下你。”
温暖侧头瞪圆了眼盯着他,什么意思?
顾夜深笑,斜乜她一眼:“怕了?”几秒后他慢慢敛了笑意,“不用担心,仅此而已。我是顾家长子,最近,父亲、叔叔、姑姑都在操心我再婚的事,安排了相亲,我不想应付,就说了你的存在,母亲上次在我家撞见你,误会我跟你已经……她就让他们都来看你的个人作品发布会,先认识一下你,刚刚我进去,他们都还在讨论你。”
“讨论我什么?”温暖已经有些头皮发麻,集团高层前来,竟是为私不为公……
顾夜深眼神微闪,若有所思后,只转述最后的意见:“都想让我带你和他们正式见个面。”
“啊?”温暖大惊。
顾夜深侧头望向她,目光深深:“暖暖,我很想明天就安排,你愿意吗?”
温暖半晌才回过神来,躲开他深邃的目光:“顾夜深,我……”还没准备好。
她语气一滞,顾夜深便不纠结她是否愿意,只若无其事笑笑。
一路无语,车子很快驶进蔷薇花园,停在她所住的楼下,顾夜深抓了抓她带了凉意的手,下车替她开门。
她下车后,走了两步后又停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顾夜深,给我一点时间。”
“好。我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顾夜深慢慢走过去,棒起她的头,轻轻印上一个额吻,还有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晚安,暖暖。”
温暖上楼后,他准备上车,转身时却发现隔了一幢楼的暗光里站着一个人,正目光沉沉望过来,认出那是她的初中同学,他微一颔首后,上车离开。
第二天星期六,温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出门倒垃圾,却发现有人蹲在门口:“韩哲?”
韩哲回头,立刻站起:“温暖……”
“你怎么坐在门外?先进去吧,我扔一下垃圾就回来。”温暖打着小小的哈欠,有淡淡的红酒香飘出。
“不进去了。”韩哲一脸不自然,“吃午饭了吗?一起去吃个饭吧!”
温暖稍作犹豫后,点头:“好啊。”
驱车跨越半个城,停在一家叫“明珠”的大酒店外。
“吃个午餐需要到这么大的酒店里来吗?”温暖不解,也不是很喜欢。
韩哲淡淡地笑,脸颊陷着两个小巧的梨涡:“下去吧。”温暖下车后不肯进去,他无奈,只得如实相告,“进去吧,明珠大酒店隶属南风集团,我一个月后会来这里上班,带你过来看看。”
“哦——”温暖恍然,“原来你是偷偷来考察的。”
韩哲涩笑:“也算是吧。”不这么说,她怎么会进去?
落座后,两人点了几个菜,菜上齐后,有服务员捧来一束黄玫瑰,韩哲接过后,慎重地递给温暖。
黄玫瑰?温暖狐疑。
“温暖,我是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的。”韩哲诚挚开口。
“嗯?”温暖一时不明。
“就是枫大百年校庆那天,带你去回忆与童耀有关的一切,我不知道你做催眠治疗是为了忘记……”韩哲一脸懊恼。
他一直不敢去看她,知道她已恢复,也挣扎犹豫了许久,如果不是昨晚的一幕,他还不敢过来。
温暖接过表示歉意的花束,摇头:“韩哲,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因为,那些过往虽然美好,却已不再是她心心念念要记忆的了,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再去记。
见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韩哲如释重负,眼里却又隐约有着担忧:“温暖,童耀离开后,我一直不曾劝慰你,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可以把他烙在心里,铭刻在记忆里,但又何必让自己过得不快乐!你太固执了,他如果知道这些年你是怎样熬过来的,会有多心痛!”
温暖黯淡了脸色,心里漫过一波钝痛感,喃喃低语:“他不会痛,他怎么会痛……”
韩哲轻轻感叹:“人死如灯灭,他的确不会痛了。”他沉吟了一下,又说,“温暖你知道吗?当年童耀在最后一刻要我娶你,我一直心存希冀,可经过这么些年,我终于明白你和我的不可能。我一直以为,除了童耀,你再不会对旁人动心,天上人间,你都与他同在。但现在我知道,我不是你会动心的那个人,因为我们已经认识那么多年,若能,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温暖停下筷子望向他,却已是无语。
“我明天要去朔城,可能一个月后会回来接管这家酒店,也可能,就此留在那里。但是温暖,记住这句话:如果有一天你不想一个人过了,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就来找我吧,我一直都会在。”韩哲自嘲地笑笑,“也许已经成不了你想结婚的第一顺位侯选人,但仍可做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第二天,韩哲便开车去了朔城。
温暖有时候也会想,对于他,她真的从来没有过感动与喜欢吗?
其实不尽然。
青萃的豆蔻年华,对那个成绩一直很好但总被欺负的男孩还是有过懵懂的心动,否则,“行侠仗义”何必坚持到底?
而面对他的喜欢却落荒而逃,除了当时那种被欺骗的心理,还包括一丝被拆穿的难堪。但那种朦胧的感觉太无缥缈短暂,也只能称之为好感而已。
而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对他心动,除却遇见童耀,还因为,韩哲,不可否认他爱她,但他总是在冲锋陷阵之后,一个炮弹打过来,他便往回跑当了逃兵。
少年时她无措的躲避,他默默地逃开;两年多前他浪漫求婚,因她一句“对他只会有愧疚”便再次放手;现在,他又因为提起童耀惹得她情绪失控自责而决定走开……
但也庆幸他是如此,使得她心里少一层负疚,其实也许,韩哲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爱她那么深。
不可否认,其实,她太过自私,不爱他却对他有苛求。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吧,有些人相遇太早,反而是一种错失。
而有些人,却因为早已遇见,便占尽先机,让后来者望洋兴叹,如童耀和温清凉。
如今,想起童耀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地把他和温清凉联系在一起。
韩哲走后,她一个人出去逛街,在一间茶座休息时,看到甄甜甜,她旁边坐着程葭和杨以隽,个人作品发布会发生意外的两个的模特。
这样意外而奇怪的组合,温暖不禁想起那晚在KTV洗手间内甄甜甜莫名其妙的话,顿时心知肚明。
本欲走,后面的对话却生生阻了她的脚步。
程葭一脸谄媚地笑着:“甜甜姐,这次我和以隽帮了你这个忙,你可得在你家沈临风耳边吹吹枕头风,请他提携提携我们啊!”
甄甜甜傲然昂着下巴,似笑非笑漫不经心:“虽然你们退场并没起到什么效果,但情我还是承的,以后,还会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放心吧,我说什么,我老公都会听的。”
温暖倒吸一口凉气,悄然离开。
原来,沈临风竟是甄甜甜的老公,难怪,在圈内名号已非同凡响的他按理来说,不会接受邀请参加她这么小小的发布会,想不到背后竟是这样。
当初,据说是顾夜深有意聘请一位较有名气的模特为她的作品发布会增添人气,他的新任秘书沈云妆尚在三个月的考核试用期,为了表现自己,请来了她的名模哥哥沈临风。
如果不是她这次偶然听见这段对话,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吧,这里面竟然又穿插了阴谋,想必当日沈临风胃痛是假,让她出洋相是真。
只是,早已为人妻的甄甜甜,童耀都已经不在那么多年,还要这么费尽心力与她较着什么劲!
几天后,温暖三十岁生日,韩哲一大早打来电话,只说了简单的生日祝福便挂断,她微笑着说谢谢。
始终是把他当朋友的。
中午是和康康一起过的,并且还收到天大喜讯,康康有了宝宝,大约到年底就会和北堂寂举行婚礼。
康康一直固执,要看到她幸福才肯幸福,现在终于妥协,温暖亦喜难自禁:“康康,我要当孩子的干妈!”
康康一脸幸福的笑:“让他叫你亲妈都行。”吃完后又说,“暖暖,今年的生日就这样过了啊,晚上就不陪你了,想必会有人陪你吧,你知不知道,其实过去每一年你生日或者我出差给你带的礼物,大部份都是我哥选的啦!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啊!”她恶劣地眨着眼。
然而,这个生日的晚上,她却要一个人过,康康的“想必有人陪”,所谓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甚至没有一通电话。
这个晚上似乎不会有什么不同,为应生日的景,她做了长寿面,当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吃面,终于觉得有寂寞的虫子爬上心头。
她忽然吃不下去。
适时接到母亲的电话,叫她回去吃晚餐,心里竟生出从未有过的欢喜。
母亲做了满桌的菜,只等她来便开饭。
望着母亲斑白的两鬓,以及父亲已开始佝偻的背,顿感自己这些年来太过不孝,这次离婚,又使得二老苍老不少。
“爸,我今晚陪你喝点酒。”她压下满满的自责,再怎么样,也不能再让二老为她操心。
“喝什么酒,又不是不知道你沾酒即醉。”赵晴源一脸不赞同。
“我喝啤酒,可以撑三杯。”温暖向父亲使眼色。
温峥嵘素来喜欢喝喝小酒,无奈平时无人陪,女儿好不容易愿意,自然不能错过:“暖暖今天生日,就由了她吧,醉了就歇在这里。”
赵晴源一向惯着女儿,七年前的悲剧后更是小心翼翼,极少拂逆她,顿时也就不再说什么。
温暖如愿以偿,三杯啤酒后已醉意醺醺。
半醉半醒间,有电话打进手机,接起,却半天没有声音,她低低地“喂”了两声,仍无回应,便模糊挂断,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宿无梦。
第二天一早,无意间看到打电话过来的是唐子旷。自那天失控地吼着“遭了他的报应”后,他从此偃旗息鼓,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虽当日是激动之下,但说这样的话,实在有些过分,想了想还是回了电话过去,但一直无人接听,她便放弃,洗漱吃早餐告别父母上班。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失落的念头。
唐子旷都记得她的生日,偏偏,有个人不记得。
自个人作品发布会之后,她已拿到设计师职称,开始全力设计情侣装,忙碌了一上午才记得要去洗手间,却偏偏这一楼层占满了人,她便乘电梯直达二十八楼,那里人少方便。
进去后,听到有人说话,是桑落微和沈云妆。
“桑助理,我发觉总经理最近有些不对劲,好像特别容易忘事!我刚来的时候日程表只需要汇报一次,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可是现在,我十分钟之前提醒过的事,他都会忘记,而且,一些文件常规放的位置,他以前都自己清楚,现在总是要我帮他找,还有啊,刚才他明明把喝水的杯子拿回办公室,却一个劲地在外面找还问我有没有看到……”沈云妆语气里满是疑惑。
“他大概,最近太忙太累吧。”桑落微回答时有明显的迟疑,好像也有所发现。
温暖微不可见皱了皱眉,他不记得昨天是她的生日,或许真的是太忙太累吧。然后她立刻嘲笑自己有够滑稽,其实记不记得,并不重要吧。
但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失落,虽然这份失落轻微的难以察觉,却固执地存在着。
两天后周末,顾夜深约她出去吃饭,他虽然嘴上不说,却已明白他想为她补过生日的意图。
不知怎么的,郁郁的心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就算只吃个便饭,有人陪着,也比一个人孤孤单单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好。
好像是从知道童耀只把她当替身的时候开始,就特别害怕一个人。
吃完回到蔷薇花园后,想到上楼后又是一个人,有些迟疑地不想下车,却听得顾夜深开口:“我能上去坐一会儿吗?”
她顿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脱口而出:“好。”
顾夜深进去后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温暖去厨房热牛奶,出来时,却发现顾夜深已靠着沙发闭上眼,似乎已睡着。
他好像特别累的样子,睡着时双眉都轻微地皱起。
轻叹一口气,小心地扶着他躺倒在沙发上,再从卧室内抱一床棉被出来,刚盖上,他却睁开了眼,怔然地看了她两秒后,才完全清醒。
“我怎么睡着了。”他坐起来。
这段时间,工作量其实并不算多,但他就是感觉特别容易累,甚至累到有些丢三落四。
如果不是下班时无意间瞟到日历上作的记号,还不知道要到哪天才会记起暖暖生日已过。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也许是老了,无论是对工作还是生活,竟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你很累?喝杯牛奶吧,刚热好的。”她递上杯子。
顾夜深接过,却又突然放下,视线落在茶几下的八九个啤酒瓶上,双眉深深地拧起,拿出其中还剩半瓶的啤酒,目光深深望向她,“暖暖,你在喝酒?”
“没什么,就是晚上不太能睡着,喝一点酒,可以当安眠药。”既然他已经看见,就无须隐瞒。
在知道童耀与温清凉之间的事后,每当独自一人,都会觉得生命毫无重心,她不愿在孤独的夜里审视自己的脆弱,是以每个夜晚,她都是靠酒精入睡。
她蹲在地上,又从茶几下拿出小半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倒上,“要不陪我喝一杯吧。”
顾夜深仍不接,看着她轻抿一口,眉皱得更深:“暖暖,你从清平镇回来后的这些天,有些反常。”
那天黄昏,她忽然主动拥抱她,后来却又对他若即若离;平时看起来很开心,可是,当旁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她的眼神,又会很空洞,K歌那晚就是;今天吃晚餐时,她偶尔会走神,现在,她要靠喝酒助眠!
这无不令他担忧,“暖暖,告诉我,那些天,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温暖一味低垂着头,他的洞察入微勾起她刻意忽视的钝痛,令她鼻头发酸,她控制住情绪,一口喝完杯里的红酒,低低地说:“没事,只是去那里,散散心……”
如何看不出来又是与童耀有关,顾夜深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扳过她的头枕在膝上,良久才低语:“暖暖,别强撑。”
这一瞬间,温暖终于忍不住,抓下他抚在头上的手,狠狠地咬在他手背,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没有人知道,在明白童耀爱的从来不是她后,在清坪镇的那几天,她的心经过了怎样的煎熬和重建。
回来后,以为笑得多了,假装快乐了,便会忘记童耀不爱她,可是,即使刻意忽略,只要一想起,那种痛还是蚀骨穿心。
她一直撑着,隐忍着,而这一刻,她终于再也撑不住,借着酒精的作用,发泄出来。
“童耀没有爱过我,整整十年,我都像个傻瓜一样!我的心好空,好痛,真的好痛!”
这一次流泪,不是为他永远离开,而是他的爱在她心里消失,她就好像在大海里失了方向和中心。
顾夜深一直任她发泄,待她终于累了,才伏在她耳畔轻语了一句话。
温暖第二天醒来,手腕上多了一条细细的手链。
她认得,这是枫城最大的珠宝公司新出的“神话”系列中的一款,名为“天上人间”,是根据中国古神话“牛郎织女”的传说而来,链身镶满细细碎碎的钻石,代表银河,首尾的搭扣是两个细细的人头,一男一女,代表牛郎和织女,扣起来刚好唇与唇亲吻在一起,把传说中遗憾的结局,幻化成现实的圆满。
恍恍惚惚记得,昨晚有人捏着她的手腕在耳边轻轻说:“暖暖,从此,你和他的那一场,都交给这条手链来承载,你置身事外,和我,开始吧。”
然后,他吻了她。
这一回,不再是暖暖的额吻,而是唇与唇的热烈触碰。
那时,她并非不清醒。
只是,清醒地沉沦了。
转眼年底将至,康康与北堂寂的婚礼即将举行。
星期天,温暖陪康康购买婚礼当天要穿的礼服,那时宝宝也才三个多月,并不妨碍她穿衬身材的礼服。
选好后,经过一家婴幼儿用品店,康康两眼放光,兴冲冲地进去,温暖亦紧随其后,看着琳琅满目的婴幼儿用品,忽然就想起已许久不再有联系的唐子旷,记起那一次,他半路停车钻进一家婴幼儿用品店笨拙选购、像好好学生般仔细询问时的样子。
没有联系,却也是知道他的消息的,唐家花费大量财力请来国外的癌症专家给洛妃治病,经过长时间治疗,洛妃已顺利出院,虽不能完全清除癌细胞,但寿命延长三到四年是毫无问题的。
但就在这个时期,因为北堂茉辞职,新招的秘书竟是一直与恒丰为敌的某集团派来的商业间谍,公司大部份产业的机密被秘密泄露,造成巨大损失并陷入财务危机,唐子旷正焦头烂额。
“暖暖,走了,寂哥十分钟前打电话来,他和哥哥在楼下等我们,一起去吃饭。”康康愉快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望着康康手中提着的一大堆婴幼儿用品,温暖不由咋舌:“康康,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有些东西现在买了,孩子出生的时候,根本用不上。”
康康眉一挑:“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寂哥有钱,你知道吗?我答应跟他结婚的关键性条件,就是他负责赚钱,我和宝宝负责花钱。”
温暖笑,想起了洛妃,幸好她已出院。
康康还在大放噘词:“如果不是他们北堂家族有金山银山,你以为我跟他结的那层怨,怎么可能结得了婚!”
温暖抬眼看见康康后面站着满脸黑线的北堂寂,顿时忍趣不禁,走向同样在笑的顾夜深旁边,任由他伸手环住她,等着看康康被冰山男收拾。
果然,康康一转身便撞进北堂寂怀里,她吓了一跳后,眼珠子碌碌一转,提在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放:“哎哟,寂哥,你的表情吓到宝宝了,他在踢我……”她装模作样抚着腹部,一脸难受,眼底却闪过狡黠的光。
其实四个月不到的宝宝哪会踢人,但北堂寂一见她这架式,什么不爽都烟消云散,弯腰拾起地上的购物袋,又好气又好笑柔和了表情:“得,我负责赚钱,你和宝宝负责花钱,现在,你负责长脚,我负责走路。”
他不顾周围顾客的目光,径直拦腰抱起康康。
温暖何曾见过这样撒娇带耍赖的顾康康,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好肉麻!同时,也忍不住羡慕他们这样的甜蜜。
“羡慕吗?”耳畔有人轻声问。
“羡慕。”完全是无意识回答,话音甫落,人已腾空,被拦腰抱在怀里,吓得她大惊,低嚷,“喂,顾夜深,你这样太疯狂了。”都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和黄毛丫头了好吧!
顾夜深只管往前跟上北堂寂,泰然自若微笑:“偶尔为我的女朋友疯狂一下,就当年轻一回。”
温暖暴红了脸,把头藏进他怀,不再多话。
在收到那条名为“天上人间”的手链后不久,她终于答应,和他在一起,甚至,还正式见了他的父母、叔婶以及姑姑。
她的到来,他的长辈似乎都挺开心,只他心直口快的二叔顾源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也算是我们顾家亏欠了她,既然夜深愿意,我们作长辈的也没什么话说了。”
顾源说完后,她似乎看到其它几位长辈都变了脸色,正不解,顾夜深坦然自若接话:“暖暖不会介意我离过婚。”然后凑到她耳边,“你会觉得亏欠吗?”
怎么可能会!她也离过婚。
想必,他二叔如此说,是不知道这个事实罢,只是心里依然觉得怪怪的。
康康和北堂寂的婚礼如期到来,是按照传统中式婚礼举行,因为北堂寂是乐清市人,从乐城到枫城来回至少需要三个小时,是以迎亲车队出发甚早,而女方这一边,也需尽早作准备。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顾夜深便开车前来接了温暖去顾宅帮忙,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新娘的形象妆扮,北堂寂都有派专业人士过来。
康康原本要他们两当伴郎伴娘,温暖直说都离过婚,晦气,坚决不肯,康康最后也不好勉强,请了大学好友。
虽说是中式婚礼,康康穿的的仍是婚纱,白色抹胸,腰腹别致的设计成功掩盖了微微凸起的腹部,这一款婚纱,是南风琳亲手设计并制作的。
妆扮完毕,迎亲车队尚未到达,坐在闺房里等侯的康康显得兴奋又激动,穿着婚纱还老坐不住,温暖微微闭了下眼,想起当初与童耀举行婚礼时自己也是这样一副情态,慢慢地,慢慢地就笑了。
后来她还是去“忘川”继续做催眠,也许那些过往,忘记真的会比较好,即使还记得,经过催眠,无论哪一种痛,都不会再明显。
见康康仍然紧张,她忍不住揶揄:“康康,你上窜下跳的,当心以后我干儿子变成猴子。”
康康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几位伴娘已哄笑出声,等明白过来,只能蹶了嘴跺脚:“暖暖!”
笑声又起,听见外面鞭炮骤响,有人大呼:“新郎来了!”
康康紧张地坐在床沿等侯,温暖和几位伴娘立刻冲到门边,上楼梯的脚步声嘈杂响起,新郎到达门外,几位伴娘使出浑身解数出难题给新郎,最后终于轮到温暖。
北堂寂穿着一身白色礼服,平素一张冰山脸挂满发自内心的笑意,温暖在门缝里露出半张脸,狡黠地笑着伸出手:“新郎倌,我只要银子!”
雕虫小计,北堂寂早有准备,将红包放入她掌心,和煦地笑着:“嫂子,开门吧!”
温暖一愣才反应过来,但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一个称呼便宜了他,将红包收回后再次伸出手:“太少了,还要。”她阴恻恻地笑着,“北堂寂,我们似乎、好像、应该有一笔账没算,你今天要娶到康康,非得过了我这一关才能进门。”
北堂寂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自然知道他们的这笔账是指当初破坏了她和唐子旷这件事,但见她眼里净是淘气的笑意,并没有真正要算账的意思,这才脸色如常给红包:“嫂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温暖仍不满足,继续伸手要,如此几次反复后,北堂寂终于双手一摊:“嫂子这回该开门了吧,所有的红包全都给你了。”他说着用力推门,无奈门内的伴娘顶得死死的,他的几位伴郎亦帮忙推,内外开始僵持着。
不能玩得太过,温暖回头看一眼也跟着笑弯了腰的康康,觉得差不多了,向几位伴娘使了个眼色,都会意后,猛然一齐松手,外面的人收势不住,前赴后继往地上倒去,新郎还算身手矫健,踉跄一步后逃开了被垫底的命运。
几位伴郎七手八脚爬起来,北堂寂棒着花走向顾康康,温暖忽然斜插过来拦到他面前:“北堂寂,我有一句要跟你说,这句话你得记一辈子。”
北堂寂见她虽是笑着说,神情却有些严肃,于是点头。
温暖附在他耳边,说完后,直直地望进他眼底,看到他郑重点头,这才眉开眼笑让开,新郎顺利接到新娘。
有伴娘拉着她问:“你刚刚跟新郎说了什么?”
温暖但笑不语。
其实只是特别简单的一句话。
她说:“北堂寂,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绝不要轻易提离婚两个字。”
其实,和唐子旷分开,有时候也会突然冒出遗憾的感觉。
当然,也仅仅是遗憾而已。
迎亲车队浩浩荡荡蜿蜒了几里,北堂家的大手笔向来不可小觑。
一片热闹的炮竹声过后,新郎抱着新娘进入豪华房车,所有要去乐城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也都按序上车。
温暖在人群里张望寻找顾夜深,远远地看见他正和顾敖、许蔚然站在一起,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在冬日的暖阳下,风华不二;对她的视线,他似乎有感应,隔着人群远远望过来,看到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先上车。
距离隔得远,温暖看不见他已经很差的脸色,看不见他额上冒出的冷汗,只微笑着点头。
她所坐的车开出去数米后,顾夜深高大挺拔的身躯忽然像失了支撑,猝然往地上倒去,脸上是骇人的惨白。
人群里顿时起了小小的骚乱,站在旁边的顾敖和许蔚然亦慌了手脚。
幸而宾客里有医生,他被人手忙脚乱扶回房间后,经过急救处理,很快苏醒过来。
医生略略询问后,表情严肃:“晕倒的部分原因是低血糖,但晕倒时头部伴有剧痛,建议去医院仔细检查。”
医生出去后,顾夜深便坐起,许蔚然拦住他:“你要去做什么,躺下来休息!”
“妈!我没事。还要赶着去乐城参加康康的婚礼,别耽误时间了。”顾夜深说着下床。
“这怎么行!都晕倒了怎么会没事!”许蔚然平素在公司雷厉风行,这会儿的语气也有些凌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有偏头痛。”顾夜深揽着母亲出房门,见她不情不愿,只得妥协,“我明天去医院检查,对了,千万,不要告诉暖暖……”她爱胡思乱想。
许蔚然郁闷地瞅着儿子,她也爱胡思乱想。
星期一上班时,温暖还是无意中从参加康康婚礼的同事里听说了顾夜深晕倒的事,那一瞬间,心里不期然升出一股浓之又浓的着急,顾不得还是上班时间,直接坐电梯到二十八楼。
站在总经理室门口,她做了一次深呼吸才敲门。
开门的是秘书沈云妆,知道她是沈临风的妹妹、甄甜甜的小姑子,温暖保持疏离有礼:“沈秘书,请问总经理在吗?”
“温设计,总经理正在会客。”沈云妆公事公办,然后一脸狐疑看着她,“你,什么事?”有设计师直接来找总经理的么?
“呃……”温暖正不知如何回答,桑落微探头出来,“沈秘书,是总经理叫她上来的,关于上次情侣装作品发布会的事。”
沈云妆这才放行,温暖投给桑落微感激的一瞥,得来一份戏谑的笑容。
温暖和顾夜深在一起的事,在公司保得密不透风,职员内除了早已看出端倪的桑落微以及Kimi,再没有人知晓,顾夜深不介意公开,但她坚决反对。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旦公开会惹多少麻烦!
里间办公室的门正好打开,顾夜深送着纪如瑾出来,纪如瑾还在回头说:“夜深,这一次谢谢你的帮忙。”
顾夜深只淡淡地笑着摇摇头,目光已落在温暖身上。
纪如瑾也已看见她,立刻笑着招呼:“温暖。”
“如瑾。”温暖亦微笑着回应。
简短地交谈了两句后,纪如瑾离开,顾夜深站在门口出声:“温设计,进来。”
如此公事公办的态度,桑落微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温暖默默地看她一眼,跟着进去。
门甫一关上,她便落入一个有力的臂弯,带着笑意的声音贴在耳边:“暖暖,都不拿个文件打掩护就上来找我,这回不怕被发现了?”他用力收了收臂弯,嗓音暗哑,“不过,我也想你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处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温暖略略偏开头,似嗔非嗔:“顾夜深,你以前没这么……”油腔滑调。
顾夜深轻笑,“以前你没被我‘驯养’,也没界定关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看她耳后根渐红,他终于松了长臂,坐回办公桌后,“有公事?”如非公事,在公司里她是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温暖这才记起正事:“康康婚礼那天你晕倒了?”
顾夜深一怔,眸光不自然偏了角度,只一瞬恢复正常:“忙过头了,没吃早餐,医生说低血糖。”他避重就轻,不过好难得,她居然是为私事上来……
温暖皱眉:“你都没告诉我。”
顾夜深笑,“我这不是没事?放心吧,死不了……”
“不准你说死!”温暖陡然睁圆了眼,眼波深处荡漾着明显的恐慌,见顾夜深怔住,她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童耀仍在影响着她,于是缓了语气,“真的只是低血糖?”
顾夜深点头:“真的!比针还真!”
温暖见平时并不风趣的人讲出这句话,顿时忍趣不禁,这才放心离开。
顾夜深靠着椅背仰望天花板,眸子里的光愈来愈黯淡,渐渐变成看不见底的深渊。
昨天为让父母放心去医院作检查,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诊断,医生却建议他对脑部进行CT扫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1.老规矩
2.关于甄甜甜说了那番话后,温暖的反应,我知道有些不对头啦.....反思反思,看来写作技巧有待提高.
3.呃,抹黑顾夜深,其实是想表达"夜深暖暖爱"的另一层含义.一直都是夜深爱暖暖,夜深暖暖爱好像没怎么样表达出来嘛,先抹黑了顾再说.
呃,虽然后面的情节到时候会有人大呼狗血,但还是表往脑癌或者脑子里长了瘤的方向猜想哈.
夜深暖暖爱,第一层含义,是暖暖在失控的那些夜晚(夜深人静?顾夜深?夜深包括这两个词的意思),夜深总是陪在身边,给予暖暖暖的爱意。第二层含义,就是夜深终于还是被暖暖爱上,这是一看就知道的意思。所以要抹黑。。抹黑。。
我一点也不后妈。。。
4.关于首页上对三个人的话,其实都只说一半,还留了一半没说捏。。。嘿嘿嘿!
5.写得不好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等我写结局了,回头再来修。。。我有修文的习惯。。。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子的。罗嗦了我,五天后见.
6.呃....他们就这样在一起,又会不会太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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