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说，我们可以相爱

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我说的是事实。
  小顾抬起头，眼睛里有些自卑和委屈。
  “可是他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他没跟你讲，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呢？”
  “我就是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心姐，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有这么明显吗？还是我后知后觉，天生反应迟钝。我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
  “像我这样的农村小丫头，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心姐就像我眼里的公主一样，王子是应该和公主在一起的，我只是个灰姑娘。”说着说着，小顾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不会，小顾在我的心里，是比公主还要公主的好女孩。”
  我伸出手，拥抱她，曾几何时，我也是一个灰姑娘，也认为王子会用南瓜马车带我回家，我不是同情她，我根本没有资格同情她，至少她可以为喜欢的人洗衣服，做饭，而我，连这些都是奢望。
  第七部分 第十章 寂寞在慢摇10
  当我QQ上告诉阿飞，小顾喜欢他的时候，他只是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我继续说，小顾是个好女孩，然后像个媒婆一样细数了小顾的一大堆优点，一直都是我说我说我说。
  这一次，他是冲进了我的房门。
  “真是跟你没话聊，你明明就知道，干嘛把我推到别人那里，你是不是觉得我真配不上你，不值得你爱？”他看起来很气愤。
  “下次进来之前，你应该敲门。”我说。
  他立马，“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敲敲，然后一张更气愤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了让你看得上我，我找了份像样的工作，穿西装，打领带，你失意，我陪着你失意，你难过，我比你更难过，你一定要一副那样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姿态吗？”
  “我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这些。”我反驳。
  “是，是我自己犯贱，喜欢上一个这么白痴又不解风情的女人，在你的眼里，只有你的苏岳白最宝贵。”他对我吼道。
  “够了。”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再听到这个名字。
  “因为苏岳白，你狭隘的看不到别人对你的好，一定要是这个样子吗？”他双手死死的捏住我的肩。
  “我说，够了，出去。”我挣开他，对他吼道。
  “该死的女人，我爱你。”他忽然吻住了我正欲开口说话的嘴，我的话就那样被生生的吞回了我的肚子里，掠夺似的吻铺天盖地，我用牙齿咬了下去，嘴里感觉到血腥滋味，他并没有因此放开我，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吻，或许是我干涸了太久的唇寻找到了源泉，我没有再推开他，我太需要爱情了，只是我一直不承认而已。混合着血腥的吻在小顾的打碎的玻璃杯声中才松开，小顾捂着脸尴尬的跑回了房间，我听到她房门很响的被关上，我推开阿飞，啪的一声脆响，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就那样硬生生的刻在他的脸上。
  阿飞回过头看着我，我看到他的嘴唇上全是血，红得刺眼，他就如同嗜血的吸血鬼一样，而我似乎已经被他抽干了鲜血，摊坐在地上，我任由阿飞将我抱起，放在床上，他用手帮我擦干净嘴上的血，拨开我的刘海，将唇慢慢贴到我的额头上，然后转身关灯离开。
  房间恢复了寂静，我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刚刚小顾如果没有进来，我不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样子的结果，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有他残留的血腥味道，额头上有他残留的温度，也许是因为我太寂寞了，一定是这样的。
  第八部分 第一章 黑与白的选择1
  早上，我们仨不约而同的走出房门，小顾看到我们又折回了房门，关上，也许一时之间我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解释，我一直都不喜欢解释，解释是在给犯错的人制造借口。
  我和阿飞一起刷牙，洗脸，然后坐在小顾为我们准备的早餐前，还是阿飞站起来去敲小顾的房门。
  “心姐，我想请假。”隔着房门，传来小顾的声音。没有说话，阿飞坐回原位，我们各怀心事，几乎是浅尝了一小口早餐，我就起身离开。
  这一天，我都一直精神恍惚，好象我和阿飞是一对苟合的男女被他的正房逮了个正着一样，别人的感受我可能没有办法顾忌，她是小顾，单凭这一点，我就无法不去想。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可以跟她说明这件事情，一直到晚上回家，我也没想出一个跟小顾开口的方式，我迈着疲惫的腿走进家门，小顾一脸灿烂的迎接我，桌上是她预备的丰盛的晚餐，说实话，我有一些迷惑，我想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
  阿飞开门进来，我和小顾正坐在餐桌上等他，都把眼神投向他。
  “我吃过了。”说完就欲走进房间。
  “吃过了，再陪我和心姐喝一杯吧。”小顾的话语里有一些的强求的成分。
  阿飞还是坐了下来，我没办法像他一样的心安理得，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我觉得是我对不起小顾。
  小顾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三杯，我和阿飞就一直那样看着她，或许我们都在想接下来该做什么，小顾没有再去喝第四杯，脸上已经微微泛红，看来她是喝醉了。
  “这些话，只有喝完酒我才敢说。
  她拉起我的手对阿飞说，“从心姐拣到我的那一年，今天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她有一段很不愉快的过去，她的心里一直有很多的秘密，从不让人靠近，因为怕受伤，你别看我小，其实我都明白的，心姐喜欢苏先生，但是苏先生碍于身份不肯接受，别看她外表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其实她很善良，善良到只愿意成全别人，伤害自己。”
  她又拉起阿飞的手说，“我知道你喜欢心姐，别看我小，我什么都懂，真的，我什么都懂，感情不能勉强的，我知道，电视里常这样说，你一定要对心姐好，不能让她再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她将阿飞的手放到我的手上，然后深呼吸一口“你们一定要幸福，我会祝福你们的，我不难过，真的。”她像完成一件很伟大的事一样，勉强的冲着我们笑了笑，“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哥哥和姐姐，我说完了。”她转身离开了客厅把自己又关进了房门。
  也许阿飞不知道她到底是鼓起多么大的勇气对我们说这样的话，她一定是思考了整整一天，想了N多的版本，最终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成全我们，我把手从阿飞的手里抽回，一声不响的回到了自己房里。
  我一直以为，没有人看得到我的难过与悲伤，从来都不会有人分享我的苦难，她却告诉我，她见证了我四年里的一切一切，在她面前，我是如此的赤裸，她是那样的心思缜密，她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只有她识破了我的伪装。
  我的脑海里回忆到刚捡到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脸委屈的望着我，那样跟我回到店里，一直用心的替我守着它，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个有回报心的孩子，我没想到，她想了那么多，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哭着流落街头的孩子了。
  回想起她说的每一句话，字字敲在我的心上，她懂我，她真的懂我，在她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第八部分 第二章 黑与白的选择2
  我一直在思考小顾对我说的那翻话。
  我曾经以为这世界上一直都只有两种人生要么是黑，要么是白，没有永远的灰色地带，这个世界上只可能有两种爱情，要么是爱要么是不爱，没有在中间回旋的余地，而我就处在这样一个过度的灰色间隙里，从黑色的苏岳白那里迈向白色的许飞那里，请原谅我要把苏岳白归属在那段黑色空间里，我无法选择，摆在这样的交叉路口，我以为我会毫不犹豫的迈到许飞的那一边，另一只脚却迟迟不肯迈过苏岳白的地界，注定我们一生都在这样纠结缠绕的生活里度过。
  每次都说该结束了，该了断了，却总是迈不开那一步，提起脚放下，再提起，再放回原位，反反覆覆。
  从7岁苏岳白收养我的那一天开始，我的生活就不再安宁，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恨他，恨他替我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如果没有他，也许我会在孤儿院长大，读书，然后婚嫁，一生平淡，我总是很羡慕路上那些相互掺扶行走的老人，多好，即使容颜不再，即使胡子头发泛白，至少他们还拥有这样惬意的日子，他们的心不会是孤独的。每每看到这样的画面，我的心就更靠近阿飞一点，也许只有他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小顾搬到仓库去睡了，我没有多加阻止，我不知道怎么办，第一次这样没了主意，是无助吗？是的，我很无助，比公司破产要被警察抓走的那一刻还无助。
  阿飞帮我调了一杯血腥玛莉，没有了小顾，感觉一切变得空荡荡的，我们之间也多不出更多的话语，我想这是两个人的寂寞，两个人有时候也很寂寞。
  “对不起，是因为我才搞成这样的。”
  “追根究底还是我造成的。”
  “爱情本来就没有对错，我从来不觉得爱你是一件错误的事，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真的，哪怕只是一时冲动的机会，我都想好好把握。”
  我躺在阳台的睡椅上，慢慢闭上眼睛，晚风徐徐，是这样形容的吗？也许是夜风。阿飞站我的旁边抽烟，空气里的弥漫着烟味，喝着辛辣的血腥玛莉，我竟然如此堕落的活着。
  “记得吗？我答应带你去我的家乡看星星，现在你还愿意去吗？”
  我没有回答，无法回答，我还不知道怎样去迈那一步，我只能在原地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