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残梦

说着又专对螭吻就是一脚：“居然敢对教主那样说话！这要是我们师父，十个你也早死光光了！他就是惯得你们只有活气死他自己的！哼！教主虽是赦了你们，那当然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本殿主来□你们！”又照着三人后背一人一脚：“全趴好！”再转头就吩咐那干侍卫：“就地给我打！狠狠的打！要叫他们牢牢记住教训，死都忘不掉！”
  
二 烟波又起（1）
  时光忽忽，转眼就过去了半个多月，龙九子中的后六个就再不说，当日受笞最重的前三人也都已大好，早已恢复常务，但龙子每日还是要关怀问候，这日无事，几亲随正在龙子房中随便伺候、闲聊时，龙子忽对赑屃吩咐：“给我准备些适宜礼品，今天我要去探望一下黑长老。”
  赑屃微愕，因虽也听说那早已因多病退养的本教一大长老黑狗儿近日情况很是不好，但太子与他以往也无多少交往，所以便问：“主上，虽然黑长老是本教老人，尤其是和老教主关系不错，现在他怕是要大限临头了，你去看望一下他也是应该，可你对你爹的那干旧部一向都没什么交情的，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事呢？”
  龙子脸色一沉，冷笑了一声道：“那天你们几个那么惨的被抬回来时我就已说，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报还给他们。”
  赑屃这下可是直生一急，但还未及说话，一旁的金猊竟已大来劲头的叫起：“可不正是该这样么太子！那天我们几个吃的那顿好打也都不算什么了，可我三位哥哥真是好惨的也就只剩下半条命在啦！太子你可是没在跟前亲眼见着打得那个叫狠，几鞭子就能给生生抽晕、又一晕就给泼醒、一醒就又继续那样打，不过片刻功夫连血带水的就把那么大的一片台子都给染红了！后来那个常青也晕过去了！我简直都不敢回想，这事当然哪能就这么算了呢？” 
  赑屃好不容易待他这一迭喀嘣脆的叫唤完，顿朝他一白眼道：“小孩子家瞎煽呼什么？！”接着就赶紧转向龙子道：“太子，教主那天对你的警告非同小可，你千万不可……纵是再气不过，最起码是在近期内也不可对楚云飞再动报复之心、造次行事！”
  “我知道。我哥那天也说了，听着象是他给那宠狗已想上了另一个好去处，就快要把他送走了，我又何必非急在这一时，就等着看看再说；何况就算我是要那样真可谓捅破天的和我哥对着干，现在也难得机会哦，我哥如今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那小宠狗呢，哼，连教务都不管了，哪能让我再碰上那宠狗半点？”
  赑屃也顾不上理会他后面又大流出的恨讽之意，大感松了口气后，有点犹豫的又好言了一句：“其实教主一直也有关问你的伤情的，只是都被太子你给顶了回去、搞得他面子上很下不来台的没再怎样表示而已。”
  龙子却又是冷笑一声，而虽犹很气恨，可又添起了深幽的伤凉之味道：“算了吧，如今在他那颗心里，还哪能再搁得下我呢？”
  本就有点犹豫的赑屃没敢再接说这个话，当下一露犹是不解、询问之色道：“太子，那你还没直接答我头前那一问呢，到底是什么心意？”
  龙子便就继续解释、微露轻蔑笑色道：“你没听说么？哼，赶情那什么人到老了也是一般，想当初咱教的黑长老可也是让不知多少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的大魔头哦，这一老却也同那平常百姓一般软弱不济，就也同我那恶老子一般，还很爱怀旧唠叼呢，听说他这两天常念叼起落寒，说他这辈子本是打算独行一生、不收弟子的，而终因机缘定数收了徒弟，不过统共也就两个，大的那个是早早就折在正道手里了，唯剩的就算是落寒了，现在他怕是要快死了，很想落寒能去陪伴、伺候他度过一段最终的时光。哼，那个天生的贱种，本来酒会那晚的事我对他是决定就那样算了的，可这番事下来楚云飞搞得我很糗哦，我自己落得那顿暴揍就再不说了，就连我的亲随我也没能照住，我一回想起来就恨得要命，不止是对那宠狗，还有就是对他这贱种，想想他为楚云飞的那些样子都真是早够贱死去的！黑长老这一事算是个随便碰上的机会，我也不直接对付他，就把他送到长老手上去□，让他不被整死都不算完！若再让小宠狗得知这件事，说不定又会自己跳出什么好戏来呢。长老的这一心愿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他为何还没正式向教里提，我这次去看望他时就顺便探探口风，给他加上把火，”说到这已是大露讽笑道：“一个老人家的临终心愿，且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们任哪做小辈的又怎能不帮着完成呢？嗳赑屃你说，落寒要是一知他这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的师父对他有这么深的感情，也得感动万分吧？我怕他是光一听这个消息就都有想死的心了呢，哈哈！”
  赑屃一看他那样子就知不可再逆，先顺着也一笑间，金猊又一派天真兴奋之色的叫起：“对对！那贱奴也是很该好好教训的！确实是可恶的很……”却又赶紧闭住了口，因赑屃又大翻了他个白眼。
  可螭吻却又似很突然的恨笑了一声出来，异常冷慑的也道：“确实可恶之极，这么一笔大账若无机会也就罢了，若有机会那是一定要让他们偿还！”
  
  后龙子就去在了黑长老住处，探引着他说到了落寒一事的话上，黑狗儿道：“想当初我代教那孽种一年时，就被小教主应允了战天狂那死小子的把那孽种给要了回去，这么多年来也再没分配给我，而今我也只是自说自话的唠叨唠叨而已，若是对小教主再正式提这个事怕是他也不会答应吧？小教主的许多处事之法都和我们这代人不一样啊，那时他初登大位，就说对待外教还要讲什么恩威并重的，真是大改我地狱教历代行风，让我们都没法理解。不过也是，你们年青人就总好个标新立异，何况萧冥烟还本就是个希罕人物，当初那也是多少人对你师父能收着这么个徒弟而万分羡妒，那个年纪就能接任咱这一大教教主之位的，他也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人，不信奉我们那老一套的行事方法喽。唉，后生可畏啊，如今我这个老不死的还有何心愿，他也是不会重视的，我可不能同你爹比，他对你那老子可是怎么样都行。”
  龙子今日就是一派谦色敬态，安然坐在那被他糟的一塌糊涂的屋内，此刻可真是很有耐性、毫无插言的一直待他说完这段都有些扯远了的、又怪里怪气的唠叼话，方不卑不亢道：“我哥确实是很有他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而也确实是把本教掌管的愈发强盛，两年功绩，本教之内是有目共睹，那些外教也是多有好评。我现在也不同三长老多说那些旁的了，只说我哥也是很知孝敬你们这些老辈人的，长老这次又是属病中之求，他必会重视。”
  “你当然是护着他的了，不过你说的也是实情，我的那些看不惯归看不惯，可他的能干、好处我当然也是知道的。龙子啊，我这次可真是很想念落寒，嘿嘿，那也算是根比较独特的苗苗，很有些坚忍、能干呢，那一年不但给我干了许多活，关键是还带给了我许多乐趣，你今日来这么一说倒全消了我的那点顾虑，管教主能不能答应，我先提一下再说。”
  龙子一听都不用自己再多为什么的就已达到目的，心中直觉了一下满意后，却就流露出了些自己的情绪道：“再说我哥最近是将教中一切事都交给任殿主代管着呢，自己只顾陪着他那新宠，任殿主对长老这事自然不会有甚不可答应的。”
  “那个楚云飞啊？我也都听说过了……”
  龙子发现黑长老那张本就够怪戾的脸变得又有些另样的怪味了，随后就又那般“嘿嘿”一怪笑道：“小教主这个人就是，行事总就是那么出人意想的，他怎么能对他那么好呢，难道还真是怀有了那种负罪感、大动了什么狗屁的赎罪之心？那也太荒唐了，他可是咱这第一大邪教的教主、该是就如魔王一般啊！不过谁又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说着竟还大显感慨道：“若有机会，我倒还真想见见那个楚云飞，也不知他长成是个什么样子了，唉呀这可真是所谓的时光如流啊，一晃眼就十六年了，想那时我还很是身强力壮、能打能杀！未曾想却落下了一身伤病的变成了今天这般光景。”
  真是个全无意想的收获，龙子的一双眼愕睁、关注起来了：“黑伯，你因何说我哥会对楚云飞有负罪感？”
  黑长老这却又不说了。
  龙子追问：“十六年前，那三长老你是在楚云飞出生那时就已知道他的？！”
  “唉，这人老了病了的就是不行，我今天的话又说的有些多了。”说着就大咳嗽、喘息了起来。
  ……
  次日上午，落寒就被传唤到了公务殿中的任不羁办公之处，被告知了让他去专门照料黑长老一事。
  落寒的眼缓缓愕圆了些，直直对着面前那张豪华大案后安然坐着的任不羁，沉默了一瞬后，那目光竟有些激闪起来道：“这是你做下的安排么？教主知道这件事么？”
  本就一派冷色的任不羁顿直对着他那目光一瞪眼：“你这是什么意思？！近期就是由我代掌教务，这次教主还本就着重交代除非重要之事，其余皆不要去向他禀报、占用他时间；再说如今楚云飞已长住在教主宫里，又不需你再陪，本来这件事我就可全权处理，无需请示，”
  落寒此际却就是一反常态的激动：“那就让我再回马厩去啊……”
  可是把任大殿主给大惹起来了：“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