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残梦

第25章


那黑狗儿可是不止一次的言到要对落寒大作追惩,自己晚去一刻怕都会让落寒多受一刻就如地狱中的残酷折磨!既然刺杀黑狗儿现看来已是势无可改的必行之事,那不如尽早一行的可让落寒脱离苦海!而黑狗儿虽也住在和常青他们一片的那家居区里,可那片区域极大,他是自在较远僻、孤落的一处,往常时那些部众们对他都是避而远之,现在也是除了日常送饭的根本没人接近。此刻已是傍晚近黑,等自己去常青那交代一番出来后,天必已黑透,那时自己去黑狗儿那里行刺杀之事也是难被人发现、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并且,若等到那夜深人静之时,说不定反还易被那老不死的听见、察觉,再那老不死的反还警觉性较高呢!
  因为这么一想,云飞此刻就开始了行动,换了紧身、便利衣装,用下午已备好的背带将那柄含有萧冥烟万分深情重意相送的、又恰为小巧型的流水剑稳妥绑负在了颈下背上,再穿上了宽大的披风,又仔细检察了一下,确定不会被人看出破绽后,出了内室去,再就以那随便转转消食为由的出了冥王宫,一径去寻了常青,也是直接一告:“常青,今晚我要做一必为之事,如果事后我不能自己说话了,你就把这封信转交给任殿主。如果不是这种情况,那我自会告诉任殿主让他找你,你只要把我现在对你的这些情形实言告诉他就可。”
  却说云飞是在那会回往冥天峰的路上就已想好,他刺杀黑长老一事虽是为解救落寒,可也必会连累得落寒脱不了干系,所以得先解决这一问题。而他刺杀一事大体就是三个结果,一是不能成事,那自己应是也无幸的势必被黑长老干掉;二是和黑长老同归于尽,那也是一死,这两种结果事后都是没法再自己对人陈述案情的,也就是他对常玉不好明言的那“我不能自己说话了”一辞的情况。三就是自己安然的成事,他便要马上去找任不羁自首——所以他那会才会想起问萧冥烟任不羁是否一起随行,若任不羁也要出行那他还得问一下教中留谁主事,以好这事后去寻上自首——但即使是如此,凭他一面之词怕还是难让人信落寒就没干系,所以他对这一问题想出的解决方法就是写好一封如自首书般的信,事前先交搁在某个可信之人处,权做证物,就是为事后可让落寒洗脱嫌疑,可让人信这刺杀之事就是他自己早预谋好的,落寒提前并不知情,与落寒全无半点干系。而这交信一事他若再找璨玉或是哪个,定会遭到疑问和阻止,他一时又再想不出个合适人选,本还想若实在不行就将信留在自己屋里的桌上,未想后又正撞上龙子的那场歌舞,见到常青,以常青的性情、智力、胆识、良心,云飞当场便想上了他。待得从任不羁那里回去后,他就写好了这封信。
  再说常青当然是大吃一愕,急忖了一下后道:“楚大哥,我一看你这样子就知定是非同小可之事,而且你已是志在必行,你若能告的自己就会告我,不能告的我问也无用,但我还是想对你说一下,楚大哥你能不能就把这件事尽量的告诉给我,我保证绝不会外泄或阻止你什么,我只是想说不定我还另能帮你想上什么好法子呢。”
  “常青,我能找上你当然对你是非常信任的,我要做的这件事本来也都可以告诉你,但是这里有个要节,如果你知道这些将来就会落个知情不报之罪,我再让你帮我做这交信一事就会连累到你,所以我现在不宜告诉你,等到事发后,你也就都明白了。”
  常青瞪视了他一瞬后,便就郑然一点头道:“那好楚大哥,我就只做你叫我做的事。”
  云飞实是很感的对他一点头,十分真挚道:“常青,我先谢谢你了。”说着那心里竟就是一酸道:“我,现也身无长物,以后怕是也,不能再还报你什么了。”
  常青对他那般样子竟很是难受,语音低沉了起来却也笃定道:“楚大哥,你说这种话,那我和螭吻哥又要怎么还报你?”
  “常青,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再有一话要特别嘱咐你一下,你对别人我都不担心的,只是对螭吻,你也不能泄风。”
  常青目光闪动了一下,然后就一点头,随后又成了刚才那副神态道:“楚大哥,我看得出,你心里很难受的,你要做的那事怕是都有生死大险呢……我,还有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
  云飞这便似很骤然的想起道:“常青,要是事后我不能自己说话了,那有劳你再帮我向教主也转个话,就说,请他不要怪我,我,早就不想和那个人走了,我心里唯有他,是真的……爱他的。”
  他的那般样子已是让常青都不忍再看的竟然自己的眼都红了:“楚大哥,就这么一说教主他就能明白了么?他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么?”
  “是,他知道,他都能听明白的。”云飞说完便甩头而去,因为一双眼已是滚烫、湿润起来了!
  
  外面已黑沉了下来,起了些风,云飞潜入夜色中,轻车熟路的一径行去了黑狗儿那院落外,脱弃去了披风,这次也不走门了,运起轻功飞身伏上了侧边靠近屋子的院墙,先一探察,只见屋内透出着昏黄的烛光,那破败的窗扇竟大开着!同时,让他听到了清楚传出着可怕的声音!有大长老的、也有落寒的,交并的让他感到很可怕的声音!
  随后他就一镇定自己,无比振作、充盈起了以往执行刺杀任务时最佳的那种身心状态,这次可是比上次有备、用心了许多的一寻视,选定、潜俯到了那窗户上的一处檐梁上,极度谨慎的悬下半身朝那屋内一窥视,又是前胸一热!
  他见到了就是那样被吊着的落寒!而落寒消磨成的那般脸色让他一看就知是已吊了很久!那双吊着砖、早无鞋的足下已有一大片地面似都被滴落的汗、还混着血的给湿濡了!而大长老此刻是站在了那床上,总算是在时而的大喘、咳嗽着的了,但是主要的却是在笑!钝耳、兴奋的怪笑!就象地狱里的恶魔,张牙舞爪、鬼影乱晃般的,执着一支烛台,转左转右、随心所欲的,用烛火在落寒那赤%裸的上身上燎烧着!每次都先是定在一个点上,灼伤到一个不宜再重的程度后才移开,换个地方再燎!虽然那每次定住的时间也就只是一瞬,可也足够、太够,并且是一次接着一次的,使得那大受损耗的人儿再也不能忍得禁声!悬吊的落寒是在极尽控制的程度内挣挺着、扭动着,那口中、虽犹是压制得很低声的、但也就是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呻吟!
  
二 烟波又起(13)
  云飞现在知道落寒身上那一个个比较散在的伤是怎么弄出来了的!而他不知落寒是被大长老这么吊着的先消磨了多久,再这么大动招法的残虐了多久!他只觉周身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就冲进去解救下落寒,但因此际是早禀着那坚定的意志、成事的决心,所以就是可做到异常镇定、理智的伺机静观着!
  眼看黑狗儿这么一站起,愈发尽显出了那原本身材的高大!竟似很热般的大散着衣襟,大露着那可怖、难看的前身!明晦不定的摇曳烛火映照中,那张残戾狰狞、变态兴奋的脸就象活恶魔!虽然时而就是气喘吁吁、佝身咳嗽着的,可也就是欲兴高涨、大有干劲的围着落寒跳蹿、折腾个不停!一时忽的就蹿下了床去,连鞋也不穿的,就光着一对大脚板一团风似的到了那边桌旁,从一小储水缸中咕咚咚就喝下了一大瓢凉水,完后就一扔水瓢又一团风似的转了回来!
  云飞眼看如此冬夜还开着窗,可他那样儿竟似有些热躁之状般,怕就是因那般对落寒大干得把他老人家自己都干成了这样!可他也就是那么热情不减、干劲十足的,此时就站在了落寒那身下,满目焕发着怪戾骇人的变态兴光,换开花样了!不再燎烧,而是又拿起了那尖锥,竟然好生残忍、歹毒的,拨弄、挑刺着那干新燎出的小口子!
  云飞简直觉得匪夷所思、惨不忍睹的闭了闭眼后又赶紧一看,只见落寒挣动的厉害起来了,带着那沉甸的砖摇晃着!那双让云飞头前一看就知有多难受的、上吊的铐腕上早就磨出了严重的瘀青、血痕!口里也发出了一串破碎的痛声,惨得竟几乎难辩其音!
  而大长老这竟还不够,另一手也不闲着,还拉扯着他项圈上的那条铁链,恶恣的连带拉摆、转动着他那整个身体,真是不让有半分消停、好过的!还叫:“大声叫!死崽子给我大声叫!那才过瘾!”
  落寒就如刀板上只能任由他宰割的鱼肉,整个面目都痛苦的抽搐、扭曲着,却始终没有再大声!于是大长老手上加力的残弄开他那干伤口了!落寒骤烈挣挺了几下!他那身体虽然很显瘦干,其实肌肉却武练得很发达健美,随那挣挺一下下绷隆了起来,再加上面的种种伤痕,那种特殊的美感让大长老又兴奋的嘎嘎怪笑!竟似在那暗夜中传出甚远,使他那整个住所也就如座人间地狱般,充满了一种诡异、恐怖的气氛!
  正当云飞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已被他那笑声磨破、刺穿了之时,他那笑声却促然一跌的变成了一阵骤烈的咳嗽!人也整个深深佝偻下了去,一时咳喘的似都再也直不起来了般!
  本已大觉实难再忍受、等待下去了的云飞双瞳顿时一收缩!正思该不该就在此机发起行动时,却见他已伸手撑在了那床沿上,随后就坐了上去,喘息着道:“娘的老子就让你先歇一歇。”
  落寒也深烈喘息了起来,方缓过了些,开口便是一问:“你早上对云飞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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