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残梦

第26章


  云飞真是万没想到,他是在不自觉中一下就明到了落寒那是心中一直都在为自己挂念着这一事,都到了这般光景竟还要为自己竭尽机会的一作探究、确察!又想到他早在与自己初识时就曾说过会尽力帮自己追察这身世一事的那话,不由又是一阵强烈的心疼眼烫!
  但见暂歇着的大长老似也无所谓的乐意和他随便聊聊般:“老子我啥时还愿费撒谎的那脑子?我还嫌累得慌呢!”
  云飞心中直骂了声:“你这老恶魔不到死哪还有嫌累的时候?!”只听落寒马上又是一问:“说云飞的爹就是教主杀的是你亲眼所见?”
  “废话!那亲眼见不见的还能有假?他做掉了人后,尸体都是老教主命我给处理了的!大卸八块后着几人快马分头往几处野地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的,叫正道里那些人想追察都连个鬼影子也追察不到!”
  “那究竟是怎么杀了的?”
  “嘿嘿,要么我说小教主很厉害的,那不只是武功,当然还有心术!独孤就是那次怎么夸他那宝贝徒儿的?‘兵不血刃’啊,我白日里还忘了对那小崽子说,不然肯定更能刺激到他,用的可不是他们正道里所谓的正大光明的手段,是用了毒,就暗下在了他喝的那水里,连一招都没用动的就给断送了,哈哈,唉,也真叫那个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代大侠名侠一朝就被这么憋屈的暗害了个消声无踪,连个尸首都没落下,也真是有点可惜喽。”
  云飞心里又是那般的只觉猛猛一痛!直骂了声:“卑鄙至极!”倒也非经意的,而是直觉对萧冥烟就激荡起了一股极端复杂矛盾、恩怨纠葛的异感时,却听落寒道:“你这就象是在露破绽了,教主从不用毒,本教别的人对付敌人怎么五花八门、不择手段的他倒都不管,但他自己可是把用毒认为是一种卑鄙、下作之行的。”
  “老子还希得骗你无足轻重、全没要紧的贱种?!他那么大时候的事你知道多少?!他是不怎么用毒,但并不表示就没用过,那次的任务特殊,连你都能想到是比较棘手的,老教主当时就交代他要伺机行事,用上一切可用手段!那毒是外教送给独孤的珍品‘赛丹顶’,老教主那次本是去京中有要事正好带在身上备用的,很有些邪异,原色红得象血,可一入水就无色无味,内功再好的人也嗅不出来,老教主就是在派给他那任务时专门交给他的,后由我检察尸体时,那身上就是中了那种毒后特有的红花斑,小教主那小子还是可以,我本来还想看看他的笑话,想那楚鹏举可是曾让老子都挂了一刀、险些送命的人物,未想他倒还真省事,就那样连正式对个阵的一刀都没用的就成事了,哼,其实他师父也不擅用毒,他这招使得倒象是他师父那死对头、我那残童老兄弟的高徒了呢,哈哈!”
  云飞此际虽就可坚定的做到一点动静没有的悄然潜伏着,但那心里却如狂潮激啸,也根本没个什么清楚思维!总似有种依赖、信任心理的就一紧视落寒反应,只见他这次也是无语沉忖着,然而也就是一瞬后,便又问出了一句让他直觉一惊心动魄的话:“云飞的妈妈是不是并没有死?”
  大长老一看他,似也有点意外,一时未语。
  落寒便接着道:“我听你之前说话,好象只是说教主杀害了云飞的爹,一直没有提到他娘什么,可是为何他们夫妇俩又就是当年一起失踪了呢?”
  云飞又直觉一感落寒那心思真是比自己细密得多,再也许就是自己这当事人远没旁人能冷静、清楚思考得什么,接着他就无比紧张的只顾期待黑狗儿回答!却见黑狗儿先暴了声也不算回答的回答:“她的死活谁要管?!”随后就一瞪落寒道:“老子都被你搅迷糊了,我非要让你信的什么真,这些是真是假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这臭崽子,要你给我大叫的你不干,倒是有劲操这闲心!哼你这欠收拾的,我要不是还想你伺候的不能把你伤的太重,那有的是法子就不信你能不大叫的!嘿嘿就光说那铁钳,嗳你说我若是用那个烧红了把你的肉一块块夹下来你还能坚持得住么?”
  云飞顿再顾不起别的,只觉为落寒一下凶烈的悸心、紧张间,但见黑狗儿这说着又喘急了!停住了那恶语,当然也没真正行动什么。
  而落寒也又深重喘息了两下后,竟还笑了:“大长老你还真是不珍惜你那身体的,也不怕真的就把那口气挣断了?不过你那精神头也确实够好的,我可真的只希望你是回光返照哦。”
  云飞自己心里是恨不能把那老不死的骂死去,但这下对落寒可是倒想骂他了,怪他都这光景下了还要逞强的惹那老恶魔干吗?!果见那老恶魔被激怒了起来,又猛猛一拉落寒脖上的那条铁链,把的头拉低到了一个极限的程度,俯在自己脸上恶目眈眈的逼视、相伏着:“我叫你嘴硬!老子告诉你,我死了你也别想落得消停,你这辈子都是没出路的,光说任不羁都不可能放过你!虽然你爹是失手误杀了他爹的,可也足够任小子恨一辈子的!他的那个和老子我的那个可不能比,人家那可是亲爹,真正疼儿子胜过自己性命的亲爹!任不羁从小那么拼命练武的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未想你那爹,我当时就说他真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能为了个女人真的叛教!结果落了个早死的让任不羁出息了时那仇却都没处报去了,但又遗留下了你这么个孽种总算可让他偿偿那毕生之恨,要么你说你能怪我狠毒么,只能怪你那作死的爹,让你落得在此生受!这辈子不到死都不算完!”
  落寒被他拉扯的那姿式愈发难受、痛苦,脸肌又抽颤了起来,但眼中还是不屈的笑光飘荡!接着还更过分,还非要说话:“我这辈子是也就这样了,可是我爹他很好,是个真的男人,你这种一生无爱的大变态哪里会懂?”
  云飞心里对他那真是又感佩又担紧!烈烈双目瞬也不敢瞬一下的只见大长老这次那张狰狞无比的脸是又暴恼了一下后,却没发作!狠狠一甩那铁链放开了落寒,接着竟还解去了他足下的砖块,再斜趴上了床去从那壁上解松了吊着他的那条链索,又一下就把他放了下来!
  落寒也是那一下就掉在了地上,一时俯趴着那真是如滩泥的连动都动不了一下了般!
  可大长老可不管那么多,坐回了床边狠狠一揪那条链子就将他的双腕提在了跟前,解开了他的手铐,可却又只开了右手一只,连着那未开的一只和长链子就还重挂在那另一手上,便即一抛开喝命:“去给老子对洗脚水吧!热一点的,我要睡了!养点精神了再收拾你!”
  云飞本就想他哪能就这么便宜得了落寒?这下一双眼又滚圆起来了!因为当然也能看明,落寒那双臂被他一抛开时就象直掉了下去的,已似完全丧失了活动能力!那也是可想而知的,被那般难受、摧残的吊了那么久,都不知得休养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些,更别说就这眼前了,那真是连一下也抬不起来,又哪能给他倒得什么洗脚水呢?!还有那双脚也是,哪能就站得起来?根本就行动不了半分!所以云飞看出黑狗儿要落寒那样伺候倒也有些是真,但也就是在故意刁难、恶恣玩弄他!一时真是愤恨的目眦欲裂!
  
  
二 烟波又起(14)
  黑狗儿竟还催迫:“你他娘的是手断了还是耳聋了,还要我说几遍?!”
  落寒死命挣力起来了,可竟象是在用那肩胸着力在地往起支撑般的,那双臂犹是半分力也使不上!随后就又全然泄力的软俯了下去!
  黑狗儿再不说话,操起床头桌上的那根棒子就朝他打去!又是一顿暴打在那已是新伤叠旧伤的身上,边打边骂:“我叫你装死!我叫你装死!快给我站起来!站起来!”
  落寒再也没有任何要挣起的动作,也再没有任何痛声,只是任由他打着!
  可大长老还不够,又暴力一扯他项圈上的那条链子,把他拉的翻转了过来,就仰躺在自己脚下,然后就伸出了那肮脏的大脚板在他身上狂肆践踏!
  一脚接一脚的踩踏、踢踹,落寒还是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安静得骇人!一双眼直对着上方,似看向着一个很遥远、迷离、飘渺的地方,不象是在现实中,而象是在看着前生或是后世般,那也许是作了孽的前生,也许是可有望的后世……那脸上再没有那种痛色,也没有那种笑色,没有了任何表情……忽然,似从那深深肺腑中发出了一声叹息,很萧索、很伤凉的,竟似要把那漫漫十六年来生受的那种种作践的苦楚、委屈、辱痛都要在这一声叹息中叹尽了一般!也就象叹尽了生气一般!
  那声叹息竟然比就算是最凶烈的惨叫还能震动、洞穿云飞的心房!他再也不能等待!
  云飞本当然是想尽量能成事,在听到黑狗儿有睡歇之意后,也不是就没想过等他睡过去了些后的那较宜时机再行动,可那老不死的真是不嫌累的这仍是只顾着折磨落寒的就是安歇不下,眼看着落寒到了此情此境,他又怎么还能旁观下去呢?!然而就在他这一要发未发之际,就又让他那颗心脏一发悸的!那真是该死至极的黑狗儿又如犯狂躁症般、竟然又操棒子狠狠一敲落寒的足踝:“我看你动不动!”
  落寒那只足上的袜上马上就被血洇透了!可纵然是如此刺激,他竟仍是全无动静!就是再连一点勉力的动作都没有,一副不管老恶魔再怎样的态度!
  于是黑狗儿也就象个老疯子似的蹿起在了床上一拉那铁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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