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花木兰

40 西门


“啊——”花翎突然间惊醒,天色已经大亮,冯非寒正坐在床沿看着她,衣着整齐。
    花翎心中暗叫不妙,想不到昨夜竟睡得那么死,全怪那个该死的春梦!
    开始时,梦中的她被吻得飘飘然,潜意识里的她也满怀期待,但谁知他还是一直吻,一直吻,将她全身上下都骚扰遍了,就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就这样,折腾了她一整夜。那个在一旁观看的她几乎要跳出来,指着那个不知是谁的男人的鼻子骂:你是不是不行啊?哪有这样折磨人,将人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想起梦中的她,她不禁汗颜,原来自己那么饥渴,人家不××○○她,她还若有所失,看来老是女扮男装在军中,搞得内分泌都严重失调了。
    “你还不起身?我们很快要出发了。”冯非寒说。
    “好,马上起来!”她拉过衣服快速穿上,还好他很识趣,早起身走到窗户前背对着她。
    她跳下床套好鞋子,准备去给他打洗脸水。
    “先别开门!”他阻止道,“你得先给我变装。”
    花翎想想也是,便去包袱里找那瓶锅底灰,冯非寒则用昨日擦脸的那盆水洗了一下脸,用一块干净的方巾擦干了脸,坐在床沿上。
    花翎走过去给他在左颊右额上又各涂了一大块黑印。冯非寒微仰着脸,而她就站在他身前,近得腿都相碰了。这情景似乎很经典,但角色颠倒了,应该是女的坐着,男的站着,女的无比羞涩地微仰着粉红的脸颊,“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哈哈,古有丈夫为妻子画眉之乐,今有花翎为将军抹黑之趣!
    “再为我黏上胡子吧。”他声音有些沙哑。
    花翎这时才注意到,他面色有些憔悴,似乎睡眠不够。难道昨晚自己的睡相太差,弄得他没睡好?想到昨晚的梦境,她不禁变了脸色:昨晚的梦境感觉是那么真实,难道自己睡梦中真的扑过去了,将他当成了那个男人?虽然梦里自己是被动的,但做梦这回事谁也说不清。她不禁冷汗涔涔,往他嘴上贴胡子的手有些抖,一不小心,手指头就触到了他的唇。
    他身子轻颤了一下,花翎像被火烫了一下似的缩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涨红了脸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话一出口,才惊觉暧昧无比。如果不是自己做贼心虚,两个男人之间手不小心碰了对方嘴一下,又何足挂齿?
    “嗯。”他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她想象的大怒。他面色有一点红,胡子一边黏住了,一边还挂着,看起来有些滑稽,她只好又上前继续贴。
    她屏气凝神,额上都沁出了汗珠,然后,终于贴好了他的胡子。
    冯非寒站起身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对花翎说:“你自己收拾一下吧,不用伺候我了,我出去准备一下起行物品。”
    花翎猜想他应是去张立建那儿,也不多说。在洗漱后,也迅速换好女装。
    他们用过早饭,便告别那对老夫妇出发了。在村口不远处的长亭里,他们见到了正在等候的杨书君和小石头。
    “你们三人还是分成两批进城。”冯非寒吩咐,“张立建先行,如果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直接进城去打探,如果城内风声紧,就赶快出来报信,第二批的就不必去冒险了。但今天是上巳节,应该不会有危险。待张立建行后半个时辰后,花牧野和石磊可以假称是姐弟,一起进云城,可以减少一些怀疑。”
    “遵命,将军!”三人齐声应道。
    “我和书君会在城外察看一下地形,最迟晚膳时间,我们再在此会合。”
    “将军等我们的好消息!”
    张立建一拍马腹飞驰而去。
    花翎和小石头不敢怠慢,也立即飞身上马,追随张立建而去。
    后面远远地传来一句:“小心!”不知道是谁所说。
    花翎二人远远缀行着张立建,一路上,越是接近云城,路上行人越多。虽然明显可以看出他们是不同民族的,但个个盛装打扮,面上喜气洋洋,青年男女特别多,皆眉目含情,看来都是冲着歌会和选意中人而来。
    花翎二人骑着马缓缓地走着,也无人奇怪,倒是不断有青年男女频频朝他们行注目礼。有些大胆的还唱几句山歌来撩拨他们。花翎心里一阵唏嘘:想不到小石头也到了春情萌动的年龄了!
    她侧过头以一个陌生人的眼光打量一下小石头,他端坐在马背上,身材修长,虽然看起来有些清瘦,但胸前、胳膊已隐约可见鼓起的肌肉,下巴还有些婴儿肥,但浓眉大眼,嘴唇上有一圈淡青色,隐约散发着一股英气。难怪一路上不断有少女满面羞涩地望着他,性格豪爽的就直接唱开了山歌。
    “哎——阿妹我来把阿哥问,天上的鸟儿成双对,地上的树儿根抱根,阿哥可是有心上人……”
    大胆热烈的唱词将小石头弄得面红耳赤,众少女见此情景,越发卖力地撩拨。
    也有男青年来和花翎搭腔的,她开始时有些诧异,但转念又觉得自己可笑:混迹军营多年,都忘记自己身为女性有被男性追求的权利了。所以她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女性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就这样缓缓而行,走到城门处时,花翎估计张立建进城已超过半个时辰了,但并没有发现他回来,应该是一切顺利。所以他们没有犹豫地进了城。
    云城正大门南门的关卡士兵并不太多,大概有一百人。城里城外都很热闹,人流涌涌,守门的士兵检查也很随便,只是拦下来略微打量一下,随意地问上一句“从哪里来”、“身边的是你什么人”等等。
    花翎二人很顺利地过了城门关卡进了城。牵着各自的马匹,他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一段路。然后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花翎拉过小石头低声说:“小石头,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吧。你去东门查看一下情况,我就去西门。我们未时在城门附近碰头,如果过了时限,对方还没有来,那就一个人先走吧。”
    “不,我一定会等你的,你不来,我就不走!”小石头紧张地抓住她的手。
    她感动地骂了一句:“傻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意外是谁也不想发生的,但万一是发生了,我们只能两害权衡取其轻,你一定要放机灵点,知道吗?”
    “知道!”他点点头,但仍担忧地望着她。
    “放心吧,没事的。”花翎拍拍他肩膀,“快走吧!”
    她目送小石头的身影被人群渐渐淹没,转身走向西门。大约走了大半个时辰,街上的人是越来越稀少,空气中也很奇怪地有一丝隐约的臭味。一位老伯听说花翎去西门,吃惊地问她去西门干什么,花翎就说自己是从外地来探亲戚的,亲戚就住在西门附近。
    那老伯摇头色变,连声说:“去不得!去不得!这几天西门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西门附近本来有一个夜香池,是暂时储存本城每日清理出来的夜香的,虽然有些气味,但日日都有人清理池子,将寄存的夜香从西门运出去。倒还是可以忍受,但不知这几天因为什么缘故,这夜香味越来越浓,后来有几个去西门的人陆续死在了夜香池附近。传说可能是因为上巳节的到来,不知是什么神仙妖物也要趁此机会来城中获取献祭,到今日为止,已将近十人丧命了……”老伯目光闪烁,充满了恐惧,“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去西门冒险了,说不定你的亲戚早搬走了……”
    “谢谢老伯关心,但我不走一趟,实在是不放心,我并无亲戚新的消息,不去西门,又从何处寻他们呢?”
    花翎不顾老伯的叫唤,径直往前走,越走空气越差,初时她觉得是臭味,但闻久一点又不完全是臭味。这种气味她应该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何时闻到过。
    她已经可以看见夜香池和城门的位置了,但越来越重的气味熏得她头晕胸闷。手里牵的马也开始躁动不安。
    她无法走近西城门,因为未到夜香池就已经设了关卡。花翎望了望城门的位置,目测了一下两者的距离便转身离开。自己不是007,也没有必要那么冒险,能交差就行。
    离开西城区来到繁华的街道,花翎的头晕胸闷的症状才慢慢消失。
    估算一下时间,现在应该是正午时分了,街边的饭馆酒楼生意正红火。花翎走到主街道旁的一条巷子里,找了一家小面馆坐下。若是平时,这里的生意应该不怎么样,因为接连的几家都是店面破旧,设施简陋。但因为节日效应,今天也是人头涌涌。
    花翎叫了一个云吞面,但等了好一会儿,也还没轮到她,她只好侧着耳朵听八卦。旁边一桌有几个人正聊得唾沫横飞,虽然北方口音略有变异,但还能听明白。
    “这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大声地说,脸上鼓鼓的像面包的肥肉也随之颤了颤。
    “你怎么会比我更清楚?”一个清瘦的山羊胡子说,“我可是庄老汉的亲戚,他妻子的姑母的远房表姐的侄子!”
    “哼!拐弯抹角的,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庄老汉的尸身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不就是摆在义庄吗?谁不知道?”
    “哼!义庄?如果能摆在义庄就好了!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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