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会是最后一个听到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而她是经过别人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他这么不公平,仅仅是因为她是皇帝的女人吗?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那一刻就那么碎了。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里传来的破裂的声音,伴随着剧痛,折磨着她。
她突然站起来,轻声的笑了。她终于知道,心痛的滋味是这样的,这般的磨人。然后木然的在一群呆掉的仕女身旁经过,身后跟着一脸担忧的若萍。若音的样子太反常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事己至此,她不仅埋怨起自己为何好好的要提议来御花园走动。
是的,若音也知道自己很反常。明明她都觉得世界暗了,好像要下雨的样子,可是半晌也不见一丝雨滴。只有刺骨的寒意侵袭着她,就算有若萍的手抓着她,仍然是挡不住那股寒冷。
好冷,好冷……冬天来得太早了……
她倒抽了口冷气,支撑着回到宫殿里。才刚踏进殿内,她的身子一软,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十六章 情劫
当若音睁开眼睛的时候,房内暖烘烘的。最初侵入骨子里的那股寒意己经撤去,只剩下心痛的余韵。
她的师兄很快就要娶妻了,皇上的旨意一旦出了,就断不可能悔改。她己经没机会了,睁着空洞的双眼,看着顶上的丝帐。那些流光溢彩的纹路,就像她的心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何止是她,就连师兄的心思,也是那般复杂多变呵。
他要娶妻的话,至少也得跟她说一声呀。让她这样平白的相思,苦的是她,累的也是她。那个公主一定很漂亮吧,举凡是皇室贵胄,个个都是很优秀的。不然也断不可能让皇上替她指婚,还是指给自己最欣赏的臣子。
她突然坐起来,这一举动惊醒了睡在一旁的若萍。
当若音晕过去的时候,她因为担心她所以也在床上睡下了。连日来,只要没有接到公公的通报说皇上会来,她就会跟若音睡在一起。
[若音?]她张着惺松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妹妹,她想要做什么?
若音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转过身来。[姐姐,帮我。]
听到她这样说,若萍的心里己经有数了。她深吸了口气,[你说!]
[我想要你帮我约方大人,我想和他谈谈。]她不要这么快就认输,等了这么久,不能因为一道圣旨就把她的等待化为一场空。她要问个明白,就算结果是让人心碎的她也要问个明白。
若萍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执拗的妹妹。她比爹还要倔强的性子她是清楚的。犹豫了一会,她点点头。[好!只是不是现在,等天亮吧。]
若音得到了她的答案,心里稍微放松了下。就算姐姐不帮她,她也一定会约师兄出来的。只有是姐姐代为邀约,那么就不至于落人口实。于是她顺从的躺下来,轻轻的闭上眼,假装己经睡着了的样子。
若萍知道她的心里不好受,抓了抓她的手,挨着她也睡着了。
第二天,姐姐果然帮她约到了方于谦。当他欣长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若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被夺走了。
姐姐走过来,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我去外面守着,长话短说吧。]若音点了点头,表示赞成了。
等若萍走后,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他们俩个人。若音一步一步的靠近方于谦,直直的走到他的跟前。
[师兄,我想问你一件事。]她深吸了口气,借以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什么事?听你姐姐说昨天你晕过去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此时他的眼里又恢复了若音所熟悉的温柔,像是要把人都融化了似的。
可是若音不会被他融化,因为她所要问的问题,很有可能将他推得更远。[皇上,己经为你指婚了,是吗?]
空气里顿时凝结住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正当若音想要再开口问话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个不寻常的声音。她知道姐姐在外面,不会有事,所以没有在意。
接着她听到了方于谦的回答。[是的,臣也会遵照皇上的旨意,与赛雪公主成亲。]他低着头,眼里的情绪若音看不清。她也己经不需要看清了,他都己经回答她了不是吗?
那一刻,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那个公主,名叫赛雪是吗?听这名字,想必是个美人吧。原本她想,师兄若是碍于皇上的旨意与公主成婚,那么她或许不会这么难受。可是师兄呵,为何要这么残忍,连说一个慌话都不愿意。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她执着的想知道,就算他己经在自己面前自称臣,就算他己经肯定了要娶那个公主,她还是想知道。
门外又有一阵细微的声响,可是若音不想管。她张着一双凄美的眸子,牢牢的看着站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只要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下地狱。
[臣……娘娘就像臣的妹妹一样。]
[呵呵。]若音笑了,她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呼吸。他的嘴里正说着让她痛不欲生的话,她都己经能够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气血在逆流。[妹妹……原来我只是你的妹妹。]
若音不想再看他,撇开了脸,是以没有看到方于谦眼里痛苦的神色。
她看不到他在呐喊,让她相信他的不得己。
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如果我从来没有认识你,该有多好。]是啊,日日思君终见君,得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她愤怒的冲到殿门前,用力的拉开门。[现在请你走,我们以后就……]她的话语,突然顿住了。因为她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那是一脸愤怒铁青的皇上,而他的手,正捏着姐姐纤细的脖子。不用怀疑,只要他再多施一份力,姐姐或许就己经被他拧断了脖子。
[就怎么样了呢?]皇上不怒反笑,松开了对若萍的钳制,嘴角扬起邪气的看着若音。[我的音妃,原来你从来就没有想要安份的当我的妃子,是吗?]
若音知道他都听到了,或许刚才门外的两声异响,就是因为姐姐想要警告她才弄出来的。只是她太大意,太悲伤以致忽略了。
她猛的反过头,那么刚才,师兄说的那些话摆明了是说给皇上听的。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得到答案,或许现在就是另一番情形了才对。
[怎么?方大人不喜欢你,你还要眼巴巴的粘着他吗?]皇上邪气的嗓子又从背后响起,他就像是一个抓到自己老婆不贞证据的丈夫,醋味四溢。不,根本就是,事实就是她不贞。
[这事……跟方大人无关,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好了。]她心里悲伤的笑着,好可悲啊。刚刚才被那个男人用无情的话语伤得鲜血淋漓,却仍然不愿看到他受到丝毫伤害。
她一厢情愿是为了他好,可是显然有人不领情。
原本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大的方于谦看到事情己经完全脱离了掌控,他猛的走上来,揽住了若音的双肩。一双温和的眸子不卑不亢的注视着九五之尊。
[皇上,请不要伤害她!]
说完这句话后,三个人的反应各异。若音愣住了,似是不敢相信。而皇帝的脸色更显铁青,隐忍着的双手紧握着双拳,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怒火。一旁的若萍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她知道方大人是爱着妹妹的,只是想不到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口,竟然不顾生死也要保住她。
[好,很好!]皇帝看着昔日的得力臣子,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竟比自己这真龙天子丝毫不逊色。[你们赢了!]堂堂的一朝天子,万人之上的皇上,在喜欢的女子与心爱的臣子面前,第一次觉得自己败得好惨。
他慢慢的后退,嘴角仍然带着笑意,慢慢的离开。最终,转身拂袖离去。
[师兄……]若音想说些什么,皇上离去的身影让她觉得心泛着莫名的抽痛。她伤害他了是不是,让他难过了是不是?所以才会逼得他,逃避一样的转身离去。
[师兄曾说过会保护你。]方于谦叹了口气,旋身拥住若音。
他本不想这么快就让皇上知道这件事,至少在替他扫平宫内的毒瘤之前他都没打算说出来。皇上对他有知遇之恩,如今他知恩不报,反倒惹得他龙颜大怒。
未来的命运不管如何,他都会极力保护怀中的女子。想着,他不仅将她拥得更紧了。
[师兄,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对吗?]若音倔强的抬起头,定要得到真正的答案。
[我早就察觉到了门外有人,但是我没有想到是皇上。]说着他抬眸往若萍看去,若萍却愧疚的低下了头。如果来人是一般的人,若萍一定会发出警告的。只是若萍没有反应,他才一度以为自己辩别错了。如今那些话让别人听到了都还好,可是糟糕的却是皇上。
[妹妹,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她对皇上余情未了,如果不是她被皇上揪住掐住了脖子,她一定会发出警告的,只是现在再说己经太晚了。
[没事,我不怕。]若音纯真的笑了笑,得到了师兄的肯定答复,她己经什么都不害怕了。这一刻,就算是要她跳下黄泉,也是心甘情愿。想到这里,她把头埋进了方于谦的胸口,扣在腰后的双手揪得更紧了。
第二十七章 歉疚
事发后,整个皇宫里都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可是没人知道原因,只知道皇上很生气。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就将自己关进了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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