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两个男人己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达成了某种共识。
[音儿,你在皇宫里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中毒的时候,虽然我曾有留下解药,可是仍然急得想闯入皇宫见你。当我知道你毒解了后,日渐消瘦,更是想不顾一切带你走。幸好皇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让你来找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第一次,方于谦主动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若音。
若音皱着眉头,细细思索他的话。皇上明知道师兄在这里,仍然让她来,摆明了就是愿意放了她让她与师兄在一起的。
[皇上是个好人。]她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俊脸,能够遇到师兄她己经觉得很满足了。与此同时还让她遇到像皇上这样待她真心真意的男人,她不再埋怨上天的不公,开心的笑着,像个孩子。
要做到放手,想必很难吧。就如同她很难放弃师兄一样,而皇上却做到了。
方于谦点点头。[是的,所以这一次咱们一起要帮他把瘟疫解决。]
若音笑得更灿烂了,从方于谦的腿上跳下来。[那么方大人,就与本姑娘一起探讨一下此次瘟疫的解决方案吧。]
她俏丽的模样,像个精灵般,迷灼了方于谦的眼,还有他的心。
第三十五章 瘟疫
经过了几天的探测与讨论,若音终于明白了这次瘟疫的源头,以及这么快速扩散的根结所在。
兴元所处之地,算是疫情最轻微的一个地方了。
疫情较重的地方包含秦州,兴庆,京亮等几个地方,都是傍水的小镇。而这几个镇的水源,都是由浣纱河在离兴元不远的一个分支点所供应的。而那个地方,恰恰好离乱葬岗格外的近。也就是士兵战死后的栖息之地。
由于兴元在分支点的上方,而浣纱河在分支点以前的水流都没有经过污染,所以除了几个由其余小镇转来染上瘟疫的人外,大多都是平安的。
其余的地方,都因为喝了分支点所供应的水,再加上春季雨水丰沛,尸体极易腐烂。于是村民们喝了带有瘟疫的污染水,疫情渐渐就扩散开来,成了现在这种局势。
所幸这次的疫情不是发生在夏季,而诱因也相对简单。确定了疫情来源以及范围后,若音开始着手解除这次瘟疫。
尽管再怎么不忍,她也咬着牙命令前来支援的士兵将己经砍认染上瘟疫的村民聚集到一处。并借由官腐的力量,将所有可以染上疫情的地方涂上了厚厚的石灰。
每个村民逢几个时辰便要去剩有石灰水的盆子里洗手,阻止瘟疫再度扩散。
做好这些后,她又调集了剩余的兵力,将分支点附近重点消毒。将己经腐烂或者还曝尸荒野的尸体全部入土为安。
那些太医刚开始的时候并不赞成若音的方法,极力推荐先治好己经染上瘟疫的人。不断的派药下去,结果却是一个又一个传来死亡的消息。
最后是方于谦力排众议,支持着若音将这所有的事情进行到底。
将分支点的乱葬岗处理完后,事情总算告了一个段落。连续几天来的奔波忙碌让她觉得疲累不堪,幸好这几天来,因为瘟疫死亡的人慢慢减少。
从刚开始的一批一批死去,到后来的十几个,一两个,到目前为止,己经有四天不曾传出疫民过世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她不仅觉得自己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将手侵在石灰水里,想着这几天来师兄与她同进同退,脸上又绽出了丝丝笑意。
门被推开,若音抬头望去,见是方于谦。
[情况怎么样了?]这几天以来,由于控疫的进度非常紧急,他们的话题永远是围绕着疫情两字打转。
方于谦心疼她的劳累,洗完手后便将她拥入怀里。
[己经差不多了,原先的疫民大部分己经痊愈,看来药效很不错。]只是她这个小妮子,累坏了她。
若音疲累的靠在方于谦的肩上。[那就好了,这样我们也不负皇上所托。]
方于谦点了点头,这几天以来,他最怕的就是若音身体太弱,会承受不住这般的劳累。[等疫情结束后,我们一起去见皇上吧。我要带你走,去你原来的地方。]
半晌后仍听不见若音的回应,他疑惑的看向若音,却见她就这样靠在他肩头睡着了。他紧皱着眉头,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虽然很累,至少她没有如他所担忧的那样也染上疫病。
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冷静的镇定自若。
这几天看着一具具尸体被士兵抬出去,他尚能做到镇静。但是如果若音有事,他一定会疯狂。
想到这里,他不仅紧紧的拥住了她,然后听到她逸出一声不适的嘤吟声。
从他追随她来到这个世上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不惜得罪卜算大仙也要得知她的命运,在知道她会要进宫后更是埋头苦读,学习着这世上的文化,考取功名等她入宫。
在她入宫后,又不惜提前曝露潘贵妃的诡计,催化太后的病情以致让皇上无法在新婚夜碰她。努力的搜集丞相潘氏的罪证,只为了护住她,同时也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这么多的困难都闯过来了,可是眼前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关卡在等着她。
他要保护好她,一丝一毫的损伤也不能有。
想到这里,他的眸子里绽着坚定的神色。是的,他的使命,便是保护她。
他站起身,将若音抱起来,轻轻的放在床榻上。盖好了被子后,倾身在她额前印上一吻,沉入睡梦中的她不由得甜甜的笑了。
第三十六章 回程
正如他们所期盼的,疫情慢慢的被控制住了。接连半个月来,再也没有传来发生疫民死亡的消息。直至此时,若音与太医们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为了庆祝疫情顺利的得到控制,他们在客栈内摆了数桌流水席,邀请着附近的乡邻一起把酒言欢。而村民们感谢若音一行人的救助,将家里所有好吃的都带了来。年轻的姑娘们也从山间采了最美的花编成了花环,送给了若音。
若音羞涩的笑着,站在方于谦的身边。在他的眼神鼓励下,接过了花环,选了一顶戴在了她的发间。
客栈内所有的人都在拍手,赞叹着她的美丽,称赞着她的善良与聪明。太医们甚至说,感谢上苍送来若音,佑主王朝。
而若音只是恬静的笑着,脸颊红扑扑的。她从来不觉得能成功制住疫情是她的功劳,如果没有方于谦的协助以及太医士兵们的支持,她一个人也做不到。
于是吩咐店家拿出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来款待这些热情的朋友们。
酒酣耳热之际,若音感到有人在拉扯她的衣袖,回眸望去,看到方于谦的脸。
[师兄……]她跟着他走到客栈的东院,与人声鼎沸的西院相比,这边格外的寂静。
方于谦搂住她。[累不累?]
[还好,大家都很开心。]所以就算再累,也都是值得的。近来,方于谦越来越喜欢拥住她,只要是两人独处时,他就不愿让她离开身旁。
[这边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他能感觉得到浓浓的不安,这几天越来越严重。
若音沉吟了半晌,决定速战速决。[就明天吧,师兄你也与我一同去好么?]
然后方于谦摇了摇头,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在回宫前,师父让你跟我去一趟归来山。]
[师父回来了?]当初她入宫时,曾想着永远也不会有出宫之日了,所以是抱着最后一面的心情去见师父的。却没想到师父去云游,恰巧不在山中,难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应该是的吧,是她要我带你去的。]
若音忙不迭的点点头,知道师父己经回到归来山,而且回宫的路途也要经过那里,自然是先去一趟比较好。
于是第二天,若音简单的跟太医交代了控疫的最后事项后,便离开了兴元。
从兴元行走了不过几十里,天色就己经晚了。方于谦不忍若音累着,就近在路旁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刚一进门,店小二就殷勤的过来招呼他们。
[客倌要住宿吗?]方于谦点点头,且一直牵着若音的手,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公共场合牵着手出现,让若音难为情极了。
可是看在别人的眼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客倌,要几间上房呢?]店小二殷勤的问他们。
[一间]
[两间]
[自然是一间了,没见着他们是夫……]
三声不同的回答从三个人的嘴里冒出来,店主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眼前的一对璧人答案不一样。
方于谦又温和的重复了一遍。[一间。]
店小二尴尬的挠挠头。[那客倌这边请。]
说着就带着他们上楼,若音羞红了脸跟在方于谦的身后,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直到店小二轻巧的关上房门后,红晕仍然一直未褪,心跳仿佛跳得更快了。
[音儿,咱们出门在外,要省吃俭用。]
他的话惹来若音诧异的张大小嘴,前一品带刀侍卫,当年的文武状元,竟说要省吃俭用。然后她看到师兄忍俊不住的笑了,才明白他在跟她开玩笑。
[真讨厌。]害她硬生生愣了半晌。
[好了,今晚上就睡这里吧。]他解下身上的包袱,坐在桌沿漫不经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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