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收获

第23章


  每个人都一动不动地坐着,好像是要人们注意他们坐得多么安静。没有人能指望在场的人中会有他的朋友。现在不是任何人轻举妄动的时候。
  如果我所说的话在某方面对雷诺有什么触动,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泰勒低语道:“你没有漏掉一些吗?”
  “你是说杰里那部分吗?”我继续担当会议的主角,“我正要回过头来说这一部分。我不知道他是否在你们越狱时也逃了出来,后来被抓住了,还是他没有逃出来,也不知道其中原因。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去抢劫银行是否情愿。但是他确实一块儿去了,他被丢在银行前面因为他是你的得力助手,他在那儿被杀就能将罪名定在你身上。他在逃跑之前一直被困在车里。然后被推了出来,后背中了一枪。他中弹时面对银行,背对汽车。”
  泰勒看着雷诺,低声说道:“是吗?”    
  雷诺目光呆滞地看着泰勒,平静地问道:“什么呢?”
  泰勒站起身来。说道:“出去说,”朝门口走去。
  芬兰佬皮特站起来,用大骨骼的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向前倾,声音从他的胸腔深部发出:“威斯帕。”而当泰勒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对着他的时候他说,“我告诉你这点。你,威斯帕,还有你们所有人。那该死的枪战结束了。你们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你们不知道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那么我就告诉你们。把城里闹得天翻地覆对生意可没有好处。我再也不许它发生。你们可要听话,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们听话的。
  “我有一队知道如何使枪的年轻小伙。我在生意上必须用到他们。如果我必须用他们去对付你们的话,我会用他们去对付你们。你们想和火药和炸药玩一玩吗?我会让你们知道该怎么玩。你们喜欢打是吗?我会让你们去打的。记住我告诉你们的话。我就说这些。”
  芬兰佬皮特坐了下来。
  泰勒有一会儿看上去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地,也没有表示他想些什么,便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使其余的人都坐不住了。没有人想在那儿一直呆到别人有时间在附近召集起一些带枪的人。
  几分钟后书房里就只剩下埃利胡·威尔逊和我了。
  我们坐着相互对视。
  不一会儿他说道:“你想做警察局长吗?”
  “不。我只是一个蹩脚的供差遣的家伙。”
  “我不是说和这一帮人在一块。在我们除掉他们以后。”
  “然后又会有和他们一样的家伙。”
  “该死的,”他说,“对一个年纪大得足以做你父亲的人说话好听一些不会伤着你吧。”
  “这个人诅咒我,又藏在他的年纪后面。”
  生气使他前额青筋暴出。后来他又笑了。
  “你是一个讨厌的多嘴多舌的家伙,”他说,“但是我却不能说你没有做到我花钱要你做的事情。”
  “我从你这儿也得到许多帮助。”
  “你需要照顾吗?我给你钱和自由。那就是你所想要的。你还想要什么?”
  “你这个老海盗,”我说,“我逼你做这件事的,而你则一直到现在都与我作对,甚至在你可以看到他们正在不顾一切地要相互火并的时候。现在你说说你过去都为我做了什么。”
  “老海盗,”他重复道,“小子,如果我不是一个海盗的话,我可能现在还在为阿拉康达公司做事挣工资,那就不会有帕森威里矿业公司了。我看你还是一个该死的毛头小伙。我以前年青时也曾经这样。有一些事情我不喜欢——还有一些更糟糕的事情我到今晚才知道——但是我被困住了,只有等待时机。哼,自从那个威斯帕·泰勒到这以后我就成了一个困在自己家里的囚犯,一个该死的人质!”
  “了不起。你现在站在哪一边?”我口气很硬地问道,“你支持我吗?”
  “如果你赢。”
  我站起身来说道:“我向上帝祈求你和他们一块被抓起来。”
  他说:“我想你很希望如此,但是我可不会被抓。”他高兴地眯起眼睛看着我,“我给你提供资金。那就表明我的意愿是好的,不是吗?小子,不要对我太硬。我有点儿——”
  我说:“见鬼去吧,”走了出去。 
 
第二十章 鸦片酊
  迪克·福利驾着他租的车停在附近的拐角那儿。我让他开车送我到离黛娜·布兰德的房子还有一个街区远的地方,然后走完了余下的路程。
  “你看上去很累,”当我跟着她走入起居室后她说道,“一直在工作吗?”
  “出席了一次和谈,这次和谈应该至少会引发一打的谋杀。”
  电话铃响了。她去接电话,然后叫我。
  雷诺·斯堪基的声音:“我想或许你愿意听到努南在他家门前下车时被射死了。你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死得比他更惨。他身上一定挨了三十发子弹。”
  “谢谢。”
  黛娜蓝色的大眼睛满是疑问。
  “和谈的第一次成果,威斯帕·泰勒摘去了。”我告诉她,“杜松子酒在哪儿?”
  “雷诺打来的电话,是吗?”
  “是的,他想我愿意听到帕森威里再也没有警察局长了。”
  “你是说——?”
  “根据雷诺说的,努南今晚死了。你就没有一点杜松子酒吗?还是说你喜欢要我向你讨一些呢?”
  “你知道它在哪儿。说一些你的妙计好吗?”
  我走回厨房,打开冰箱的上门,用一把冰凿去砸冰,这把冰凿六英寸长,钻子般锋利的刀刃嵌在一个圆形的蓝白相间的把手里。女孩站在门口问我。我将冰块、杜松子酒、柠檬汁和苏打水一块放入两个杯子里,没有回答她。
  “你在做什么?”当我们把饮料带进餐厅时她质问我,“你看上去糟透了。”
  我把杯子放到桌上,坐下面对着它,开始抱怨道:“这座该死的城市使我受不了。如果我不早些离开的话我会变得像本地人一样残忍好杀。发生了什么事呢?自从我到这儿以来已经发生了十六起谋杀。唐纳德·威尔逊;艾克·布什;在松山的四个意大利佬和侦探;杰里;卢尔·亚得;在‘银箭’的芬兰佬杰克、布莱基·华伦和普特·柯林斯;大个子尼克,我射死的警察;威斯帕在这儿击倒的金发小伙;雅基马·肖迪,老埃利胡的探子;现在是努南。不到一个星期之内已经死了十六个,还会有更多的人要死。”
  她对我皱起眉头,尖刻地说道:“不要作出那副样子。”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在我一生中必要的时候也策划过一两次谋杀。但是这回却是第一次让我感到焦躁不安。就是这座该死的城市。你在这儿不能正直做人。我一开始就让自己卷了进去。当老埃利胡背弃我的时候,我除了尽力让这些家伙们自相残杀之外别无办法。我必须以最好的方式去操纵它。如果这最好的方式必定会引发大量的屠杀,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项工作不可能以没有埃利胡支持的任何其它方式去进行。”
  “那么,如果你不能制止它,大惊小怪又有什么用呢?喝你的饮料吧。”
  我喝了一半,越发感觉想要再多说些什么。
  “与谋杀打交道多了会让你产生两种情形中的一种。它要么令你厌倦,要么你会逐渐喜欢它。努南就是属于第一种情形。他在亚得被杀后垂头丧气,厌倦之极,为了和平愿意做任何的事情。我骗了他,向他建议道他和其他的幸存者应该聚集起来平息他们之间的争端。
  “我们今晚在威尔逊家集会。这是一次不错的晚会。我假装要通过挑明所有的事实去努力消除每个人的误解,把努南彻底揭露扔给了他们——把他和雷诺。集会就此结束。威斯帕宣布退出。皮特告诉每个人该怎么办。他说争斗对他的非法酿酒买卖不利,任何在那以后还要挑起争端的家伙就等着挨他的私酒警卫队的枪子了。威斯帕看上去无动于衷。雷诺也是。”
  “他们不会听的,”女孩说道,“你拿努南怎么办了?我是说你是怎样彻底揭露他和雷诺的?”
  “我告诉其他人他一直都知道是马克斯威杀了蒂姆。那是我对他们说的唯一的谎话。然后我告诉他们抢劫银行是由雷诺和局长一手策划的,他们带上杰里,把他丢在银行前面就是为了把罪名加在威斯帕头上。我知道如果你告诉我的是正确的话,事实就该如此,杰里下了汽车,朝银行走去,然后被射倒了。弹孔在他的背上。为了与那相适应,麦克格罗说最后一次看见抢劫银行的车是当它转入国王大街时。那些家伙应该返回市政厅。回到他们用以证明自己不在犯罪现场的监狱里。”
  “但是银行警卫不是说他射中杰里的吗?报纸上可是那么说的。”
  “他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会说出任何话并且去相信它。他可能是闭着眼睛乱射一通。那么任何倒下的东西都是他射中的了。你没有看见杰里倒下吗?”
  “是的,我看见了,他面对着银行。但是当时太混乱了,我没有看到是谁射中了他。有许多人在开枪,而且——”
  “是的。他们会注意到那的。我也大肆宣扬了这个事实——至少,它对我来说看上去像是事实——雷诺射死了卢尔·亚得。这个雷诺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不是吗?努南紧张得大汗淋漓,可是他们从雷诺那儿只得到一句‘什么呢?’他说得非常轻巧,还挺有绅士派头。他们势力相当——皮特和威斯帕对努南和雷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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