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弃/小女花不弃

第185章


  不弃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顺势坐下端起茶盏抿了口道:“说吧,有什么规矩。”
  那名内侍便理直气壮的说道:“皇上未动的莱,姑娘不能动。每道菜不能超过三匙。姑娘不能自己挟菜,会有布菜的内侍。皇上停箸后姑娘便不能再吃。皇上问及,姑娘不能说没吃好没饱之类的话语,皇上离席,姑娘要叩谢皇恩,,.
  不弃忍笑忍出了内伤。放下茶盏哎哟一声,撑着太阳穴揉着装头痛道:“我在船头吹了风,头晕目眩,恶心想吐。麻烦公公去回禀皇上,我身体不适,请皇上恕罪。小女子无福消受他的晚膳。哎,小虾,我要吐了要吐了!”
  她捂住嘴做干呕状,小虾赶紧说道:“我扶小姐进去躺会儿。万一用膳时冲撞了圣驾,可就不好了。”
  不弃借机靠在她身上进了内室。小虾二话不说将宫婢和内侍连哄带骗的弄出了舱房,关了房门舒了口气道:“终于清净了。”
  不弃跳下床头痛的说道:“小虾,东方炻一会儿保管来。肯定是他身边的内侍出的馊主意。你守好门,别放他进来。说我睡了。”
  东方炻输了
    内侍回报说不弃头痛犯晕欲呕,不能奉旨前来。东方炻什么话也没说,瞥了眼立在一旁的黑凤。
  自打下江北入望京登基,黑凤自然就成了禁卫军统领。此越过大江进江南,细节处都由黑凤打点。包括这艘接应楼船上这些从宫内带来的人。
  黑凤跟了东方炻十五年。哪有不明白他的心思。黑凤也没觉得自己错,往前一跪道:“是属下吩咐公公去教她进膳的规矩。”
  东方炻一双眸子渐渐的变得幽深。他淡然说道:“规矩倒也该教。”
  家中主次分得极清楚。护卫为主子舍了命也只能叫尽责尽忠,当不得赞的。难得听到赞他一声,黑凤黝黑的脸上有一丝激动与羞涩。
  “什么时候起你可以自作主张了?”然而东方炻下一句话如雷轰顶,吓得黑凤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是东方炻的贴身护卫,东方炻与花不弃之间的纠葛也没避着他。黑凤知晓了东方炻心意,把花不弃也当威半个主子看待。不弃在甲板上直呼东方炻名讳,黑凤见东方炻当着众将领的面也不肯责罚不弃,心里就有了隐忧。黑凤认为,公子已登大宝为帝,将来要一统江山做霸主。宫里规矩多,府里的规矩也不少。花不弃从现在起学一点,对她将来也是件好事。所以黑凤也是想替东方炻分忧,才叫宫婢与内侍教不弃规矩。
  此时听东方炻语气不善,黑凤是东方炻自府里带进宫的家臣,自小养成的习惯不改,并不为自己辩解,反而沉声道:“属下自作主张,照家规自领三十鞭。
  “不必了。”
  这三字入耳,黑凤脸上浮现出一层死灰。他朝东方炻磕了三个头,哽咽道:“黑凤拜别公子。”说完反手一掌就击向头顶天灵处。
  东方炻摇头叹息,袍袖挥动,一缕劲风卷向黑凤,叱道:“你就不能向黑雁多学点?蠢得要死!”
  黑凤一呆,眼里泛起亮色。木枘的脸上竟有些激动:“属下知错了。”
  府里规矩,护卫就是护卫,是主人手里的剑和护甲。几时轮得到护卫不得命令自行其事。黑凤见东方炻骂他自作主张,又不肯让他领罚,以为他要弃了自己。他自晋升黑组护卫,便以能成为东方炻贴身护卫为荣。凤乃百鸟之首,黑凤二字便是府中护卫头一把交椅。被主人相弃,只能自决才能维系尊严。东方炻不让他死,就不会弃他。所以黑凤感激涕零。
  东方炻沉吟片刻后道:“事是你惹出来的。朱丫头定是害怕内侍说的进膳规矩才托病不来。你自去解释,把人请来吧。”
  “是!”黑凤干脆应下,起身就走。
  “回来!”东方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乐呵呵的想,要是拟一道圣旨去,不弃该如何办?心里起了捉弄之心,当即起身起草了一道旨意,“黑凤,你带内侍去传旨。违抗旨意……可是要杀头的!”
  黑凤领了旨,带着内侍就去不弃的舱房。
  小虾见了圣旨心里一惊,为难的看着里间道:“还请回禀陛下,我家小姐不是不奉旨,真的病了。”
  不弃就是不想去。在床上听到外面说话便做干呕状,有气无力的说道:“小虾,替我梳妆。违了旨意可不行!”
  小虾拖长了声音慢吞吞地说道:“小姐,你要是陪陛下进膳,恶心呕吐冲撞了圣驾,御前失仪一样有罪。”
  不弃长叹一口气道:“那可怎么办啊?不去是抗旨,去了会御前失礼。如果陛下不怪小女子御前失仪,多好啊。”
  黑凤这会儿要戴罪立功,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不肯奉旨。心里哪会不明白两人所想。他再木讷也知道不弃是在装病,此时只想把人带到东方炻面前再说。脚步便往前踏了一步。大有进里间捞人赴宴的意思。
  小虾厉声喝道:“我家小姐卧病在床,衣容不整。你敢无礼?”
  室内只一道屏风隔开里外间,床上纱帐垂落,看不清不弃模样。黑凤听到这句衣容不整不免踟蹰起来。要是让他瞧到不该瞧的,冒犯了未来的主母,东方炻不杀他,他都只能自尽了。黑凤黝黑的脸闪过怒意,又无计可施。他心中微动,手里长剑拔出,压在了手捧圣旨的内侍脖子上,冷冷说道:“皇上令你传旨,但朱姑娘不肯接旨,要你何用!”
  小虾长叹,这主仆二人咋一个德行?正不知所措时听到不弃软绵绵的说道:“小虾,你进来替我按摩脑袋,头痛呢。”
  “小姐,黑凤他要杀传旨的公公!”
  “他要杀你?”
  小虾不忍的看着瑟瑟发抖的内侍道:“不是,是传旨的公公。”
  不弃懒洋洋的说道:“哦,他是你亲戚朋肥还是情人啊?”
  小虾忍着笑道:“小姐,我不认识他。”
  不弃声音一变,怒道:“那你还不关门进来!我头痛得要死!理会一个陌生人,还不如侍候好你家小姐我!我没被砍头,头就要痛死了!什么破船!要翻了似的,荡得我酸水都吐干净了!”
  杀东方炻的人关她屁事,当她是陈煜第二啊。
  黑凤眼中闪过愤怒与凌厉的光。
  小虾对他一笑,抱歉地说道:“我家小姐晕船伤风,实在没办法接旨。”说罢关上了舱门,彻底不管。
  黑凤无奈的收了剑,心道现在传她吃顿饭也不理睬。将来呢?朝中大臣容得了她无视公子威仪?那名手捧圣旨的内侍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听到黑凤冷冷对他说道:“我懒得杀你。”
  内侍一颗心才悠悠荡荡落到实处。他摸了摸脖子,哭丧着脸跟着他回去,原样把对话转述给了东方炻。
  原本只想戏弄下不弃,这会儿倒激起东方炻好胜地脾气了:“黑凤,着人守在她舱房外。告诉她,一天不学会宫里的规矩,一天不准吃饭!饿了自然就懂规矩了。”
  听了这句话,黑凤的心情变好了。他遣了宫婢端走了不弃房中的点心果子。调了侍卫守在舱房外,将东方炻的话又原样传达。
  不弃和小虾眼瞅着舱房里只剩一壶凉茶,顿时郁闷起来。
  “小虾,这回不是我做错了吧?”不弃有些疑惑的想,是不是自己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东方炻现在是皇帝了。天天去掀龙的逆鳞,他能忍你掀一次两次,能忍你天天让他痛?
  小虾冷若冰霜的坐着:“现在陪他吃饭讲规矩,以后陪他睡觉也要讲规矩。听说陪皇帝睡觉得脱光了从他脚底下钻上去。小姐,你能习惯?”
  不弃没想到小虾能冒出这种话来,嘴里的茶便喷了出去。
  小虾正色道:“我知道小姐以前和九少爷讨饭,比这些规矩更为难的事都做过。小姐不是不能委曲求全的人。只是,小姐应该想到,东方炻为何要用圣旨来催逼。他毕竟是北魏皇帝了。他是想让小姐熟悉宫廷礼仪。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小姐真的看不出来?”
  不弃的神色渐渐变得黯然。这已经不是从前和东方炻斗气的游戏了。她叹了口气道:“以东方炻的脾气,他不会退让的。你想的明白,他难道想不明白?哪怕他不想让我饿死,他也会坚持到最后的。”
  “那怎么办?守那些规矩陪他吃饭?小姐,他可是会得寸进尺的!”
  “撑不过去再说。小虾我告诉你饿了怎么办。喝水睡觉。”
  早早的,两人便睡了。好在这日午时登船之前吃过,这一晚便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小虾敲开门要洗脸水。没过多久,有宫婢端了一铜盆热水进来。小虾说沏茶时,先前奉旨前来碰了一鼻子灰还差点被黑凤砍了的内侍恭敬地说道:“皇上说,朱姑娘想明白了就请随小的前往前舱用早膳。”
  “砰!”小虾已关了门。
  不弃若无其事的看了看铜盆里的水道:“无茶有水,还这么大一盆。”
  小虾吃惊的说道:“不是吧?这是洗脸水!”
  不弃拿起茶杯舀了一杯灌下道:“泔水我都喝过。这水挺好,还带着甜味。
  小虾翻了个白眼,也用茶杯舀了杯喝下道:“江心水,煮茶甚好。”
  时近午时,响起了敲门声。内侍再一次重复了东方炻的邀请。依然听到砰的一声门响,以示绝决。
  东方炻烦燥的想,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明明他也不喜欢这些吃饭的规矩,怎么突然变成他要不弃照做?
  “饿一天死不了。明天再说吧。”
  就此服软,将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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