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彩琉璃(女尊)

第116章


女帝冷着脸,她第一想法便是夏侯千树和夏侯家站了大皇子的队列。
  “回禀陛下,臣知道,正因为臣知道,才特意前来请战。”夏侯千树眸中的坚定光彩令女帝也不得不兴起聆听的念头。
  “陛下,苍狼求和,归还国土,却惟独不肯归还北疆之地,其意不诚。非但不诚,还用心险恶。”夏侯千树见女帝肯听自己一言便立即正了颜色,肃了声音,恭敬的开始讲解。
  “北疆之地,是坤灵国最北的城镇,百余年来一直重兵守护,不断加固城防,是抵御苍狼入侵的第一道关口。如今苍狼把着北疆不放,一是不想北疆再次成为抵御他们入侵的坚固盾牌,二也是标明了他们从未放弃过想要入侵坤灵的野心。”
  女帝微微的眯着眼睛,似在深思。
  夏侯千树瞟了一眼女帝的表情,进而又说到:“而且,陛下,更严重的是,大皇子去和亲,陛下可能会失去了冷氏一族的衷心,也让燕云州浴血奋战的数万将士们寒心。”
  夏侯千树说完便立即把头低到不能再低,做足了卑微低调的模样,等待女帝发飙。
  果不其然……
  “他们敢。”女帝厉声厉色的拍了下桌子,“冷家军保卫的是坤灵,是朕,不是他凤傲然,更不是冷家。”
  夏侯千树继续缩头,没有接话。
  只听得女帝气乎乎的喊了一通,但她明白,女帝心中对此是极为清楚的。
  此刻,扳倒平安王,她还离不了冷家。
  自然,若是凤嫣然得势,冷家也得不到好结果。
  所以最可怕的是,冷家不认凤傲然和亲,公然造反,京中护国军加上骑射营也不见得能稳赢冷家,更何况,燕云州重地失守,苍狼族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要给女帝个台阶下的吧,总不好所有的考虑皇帝还不及她夏侯千树。
  “陛下息怒。冷家代代衷心为国,自是坤灵国最好的守护者。微臣……只是担心,大殿下……”夏侯千树故意吞吞吐吐,“陛下恕臣无罪,臣……”
  “恕你无罪,尽管直言。”
  “臣……只是担心,大殿下……容貌平平……”夏侯千树见女帝双眉一挑,马上改口,“不,是容貌端庄稳重,保两国百年和平,恐怕……难当重任。”
  女帝听她结结巴巴的说完,自是明白的她的意思。
  凤傲然容貌不出众,恐难得苍狼公主欢心,更何况,苍狼一族向来男子继承国主之位,公主尚且身份不显,更何况是驸马。
  听夏侯千树如此评价自己儿子的容貌,女帝终是扳不住,微微翘了下唇角。
  于是听得夏侯千树再接再励到:“陛下还是派微臣出兵燕云州,臣必当不负皇恩,收复北疆,把苍狼驱逐出去,直至打到苍狼国都,让他们一蹶不振,元气大伤。日后,便是他们想再起入侵之心,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哦?”女帝兴味盎然的看着夏侯千树,“你真有如此把握?”
  “请陛下恩准。”夏侯千树于是长跪于地。
  ***
  第二日,就在满朝文武皆以为战争结束在即,大皇子凤傲然即将远嫁和亲之时,女帝却将苍狼前来和亲的使者推出了宫门外斩首示众。
  并当即任夏侯千树为元帅,南宫韧为副帅,出兵燕云州。
  话说,出兵之前的某一日,夏侯千树还是见到了大殿下凤傲然。
  凤傲然看夏侯千树的眼里仿佛隐约多了什么,不过道谢的话却是一句没有。
  “夏侯将军觉得本殿下相貌平平?”凤傲然眼里的光彩,和着几分挑衅的不满,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眸。
  的确是无奇的容貌,但那样一双眼睛的光辉,却是再漂亮的脸上也生不出的璀璨。
  “呵呵”夏侯千树自我解嘲的笑着,笑容有几分憨直的味道。“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啊……”
  “这么说,我的容貌还行?”挑起的眉毛也带着询问之意。
  “何止还行,简直是……简直是……”夏侯千树临了却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简直是什么……”凤傲然跟着这话题紧追不放。
  千树直视着那光彩湛湛的琉璃眸子,几乎就要溺于那卓然的光彩与睿智之中,喃喃到:“品评容貌,岂非玷污了殿下的才智英明。”
  “哼。”凤傲然脸上一副被拍得舒服的表情,嘴里却是不忘配上一声冷哼。
  “此去北地,异常凶险,莫要忘了冷凤符,冷家兵士,骑射营军,合为一心,方是克敌取胜的关键。”终还是不放心夏侯千树的安危,开始嘱咐。
  “属下也正是因为有冷家的一心回护,才敢向陛下夸下海口的。”夏侯千树笑了笑,感激之意浮于颜面。
  “如此,傲然……等候将军凯旋而回。”
  “属下必当不复所望。”
  夏侯千树于是出了门,远远的似有若无的还是听到那男子温存柔和的一声“谢谢。”
  或许根本没打算让她听到,或许只是在对他自己说。
  第 132 章
  坤灵国某边陲小镇,悦来客栈。
  一夜之间,皇榜贴满了镇上所有显眼的位置,叛贼李思斩首示众,一干家眷流放为奴,罪臣之子李思,虽已外嫁,死罪可免,废黜正夫身份贬为奴侍……
  福康看了皇榜,心中忍不住愤怒哀伤,也终究化为一声叹息。
  李默寒还病着,那日怒极哀极吐了血,大夫虽说是吐了比郁结着好些,可终究是伤到了心肺脉络,至今还时不时的会咳,咳得厉害了,依旧会带上些淅淅沥沥的血丝,同那眼中始终褪不去的红线一般,看着便叫人心惊心颤。
  如今可不敢提起他被贬奴侍的事,怕那迅速瘦弱下去的人,终究要撑不下去的。
  安泰去收敛李思的尸身,照理也该回来了。
  福康看了看西落的日头,提着医馆买回的药,朝着悦来客栈的方向而回。
  他家的少爷,那个曾经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的光鲜人物……如今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被子盖着,若不是脸露在外面,几乎看不出被子下面有人,还是个成年的男人。
  福康心里一阵酸楚,眼中热气直窜,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听那被子下的男子隐隐咳了几声,他用力的眨了眨眼,把那些个水珠子硬是挤了回去。
  奈何那红通通的眼圈却是如何藏也藏不住的。
  “少爷……起来喝药吧。”福康走过去,伸手扶起如今明显瘦弱的男子。
  男子没什么表情,就那样小木偶般的任福康搬弄着,喂药便喝,似乎完全不知道苦一样。
  药,是没少喝,病,却无起色。
  福康明白,那病根,是深深的扎在心里头的。
  他家少爷的妻主,那样琉璃清透的女子,她不该是如此狠心的人。少爷那时在府里是真的快乐过的,那漂亮得仙子一样的女人,眼里是那样柔软温柔的光,默默的看着他家少爷。
  她有了身子那会儿,是夜夜都宿在少爷那里的,而且偶尔早起他去伺候,还能见到少爷身上的点点吻痕……那个时候,少爷脸上的笑容比这辈子的加起来还要多,他眼里的光亮比暗夜里的流星更动人心神,他周身洋溢的幸福,让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
  他也觉着,如何,都值得,舍了性命也好,又何况区区一个凌霄令,一个凌霄阁。
  但福康还是有着隐忧。
  那女子样样都好,最让他不安的,却是那女子眸中不时流露的歉疚。
  尤其后来凌霄阁人事大大的变动……他不得不提醒少爷。
  不想……竟噩梦成真。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福康去开门,果然是安泰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若他没看错,他眼里是异样的激动和兴奋。
  “少爷……少爷……”安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惹来面无表情的李默寒扭了头,看着他。
  “属下……属下安置了王爷。这或许是好消息……或许真的是好消息……”看得出安泰是一路片刻不停的,飞也似的赶回来的,此刻水也没顾上喝,脸上激动得肌肉直跳,福康隐约觉得安泰带回来的,必然是个惊天的,大好的消息。
  “慢着……”福康回身出了门,极为谨慎的四周环顾了一圈,又反手锁了门,这才回来,嘱咐安泰小声回禀。
  “少爷,奴才觉着……那尸身……不是王爷的。”
  话一落地,一直有些微微麻木的李默寒竟像是忽然被刺激了某根神经,从床上就滚到了地上,死揪着安泰的衣领。
  “到底怎么回事?”声音沙哑着,颤抖着,连同他揪着别人衣襟的手一样,抖得如同凛冽风中的落叶。
  “属下早先也是跟着王爷近身伺候过的,王爷身上的疤痕、记号竟是一样不少的。少爷知道,那人头挂在城门上整整三十天……”安泰还没说完,李默寒竟是又咳又吐了起来,脸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
  “说……”
  “属下把主子的尸身清洗干净了,再穿好衣裳,束发……”安泰一句句叨咕着,又被福康打断。
  “说重点。”
  “主子发间曾有一月牙状的旧疤痕,不过寸许,平日里长发束起也看不出来,本是无人知晓的,属下也是早年伺候过主子才知道,可……那尸身人头之上,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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