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悬棺之谜

第53章


你回答,奎恩。你回答吧。”
    “无论如何,”佩珀在侦探长想出怎样对答之前,机智老练地说道,“无论如何,你的收藏热情并不会因此而受到挫伤,先生,既然根据你自己专家的鉴定,你手里这幅画,作为艺术品来讲,实际是并无价值的。”
    “而你却为此作奸犯科。”桑逊插口。
    “拿出证据来吧。你们只要有办法拿出证据来。”诺克斯这时火气上来了;板起了脸,噘起了嘴。“我告诉你们吧,我买进的这幅画,并不是博物馆中失窃的那幅。有本事,你们证明就是那一幅吧!你们要搞我的话,各位先生啊,反而会搞到你们自己头上的!”
    “那末,那末,”桑逊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这时艾勒里却用无比温和的口吻提问:“顺便问问,诺克斯先生,你的专家是谁呢?”
    诺克斯登时转过身来。他眨了眨眼,又微微笑了笑。“这纯粹是我自己的事,奎恩。当我认为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他出场的。你们这些人如果跳得太起劲的话,我干脆否认自己拥有那件该死的东西!”
    “我决不这样干,”侦探长说道。“不,先生,我决不这样干。而且,咱们不久就会以伪证罪对你起诉的!”
    桑逊拍拍桌子。“你这种立场,诺克斯先生,使我,也使警察当局十分为难。
你要是坚持这种儿戏态度的话,就逼得我非把本案转给联邦政府处理不可了。伦敦警察厅不会容忍任何胡作非为的,美国的地方法院也不会容忍的。”
    诺克斯拿起了帽子,大踏步朝门口走去。颇有点义无返顾的气概。
    艾勒里拖长了声调说道:“我亲爱的诺克斯先生,难道你打算既与美国政府对抗,又与英国政府为敌吗?”
    诺克斯转过身子,一面把帽子按在头上。“小伙子,”他冷冷地说道,“你无法想象我为了保住花了七十五万美金买进的东西不惜跟什么人去斗。这笔钱,即使对詹·诺克斯讲来,也是为数不小埃我曾经跟好几个政府较量过——都是我赢的!”
    门砰的一声碰上了。
    “你应该多读读《圣经》,诺克斯先生,”艾勒里眼望住震动着的房门,低声说道。“‘上帝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①”但谁也不理会他。检察长哼哼唧唧地说道:“咱们现在的状况比刚才更糟啦。现在咱们还有什么路可走哟?”
    侦探长恶狠狠地捋了一下八字胡子。“我看哪,咱们别再磨菇下去了。拖得已经够长的了。如果诺克斯在几天之内,不把那幅捞什子的鸟画交出来的话,你就呈报联邦检察总长,让他去跟伦敦警察厅打交道吧。”
    “在我看来,非得施加了压力,才有可能把画搞到手了。”桑逊忧郁地说道。
    “可要是,各位老师,”艾勒里提问,“要是詹姆士·诺克斯先生很方便地声称那幅画已经找不到了呢?”
    大家对这话玩味了一下,从各人的表情看来,都觉得很不滋味儿。桑逊耸耸肩。“好吧,你对每件事总是拿得出办法的。你要是碰到了这样一件非比寻常的棘手事,你怎么办呢?”
    艾勒里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我要采泉—实际上是不采取任何行动。这样一个局面,正适宜于采用不干涉主义的政策。现在对诺克斯施加压力,无非激怒他罢了;尤其象他这样一个讲求实际的生意人,你只需给他一定的时间。……谁知道呢?”他笑着站起身来。“至少给他两个星期的宽限,你们自己也从博物馆获得这样的宽限。毫无疑问,诺克斯必定会迈出下一步的。”
    大家不得已而点点头。
    然而,艾勒里又一次在这件错综复杂的案子上大失其算。因为下一步,当它到来时,却被证明为另有来头……况且,这一步远不是解决问题,倒好象是把问题搞得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① 引文原出《哥林多前书》第一章第二十七节。完整的文字是:“上帝却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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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请求
    下一步发生在星期四,也就是在詹姆士·诺克斯表明决心,愿与美英两个国家周旋到底的两天之后。这位大亨夸下了海口,倒底是真有本事,还是虚张声势,永远也得不到考验证实了。因为到了星期四上午,艾勒里在警察总部他父亲的办分室中百无聊赖地仰望窗外的天空,心情十分不快,这时出现了信使之神,信使之神就是那痊萎顿憔悴的电报投递员。他送来的这份函件,竟毫不含糊地把那位抗命作对的人物与法律秩序的维护者联合到了一起。
    电报由诺克斯署名,文意晦涩费解:
    “我等候在第三十三大街西方联合公司电讯局,请派一便衣人员来取小包。
诸多干碍,不便直呈。”
    父子俩面面相觑。“这倒真是十分尴尬,”侦探长自言自语。“莫不是他用这个办法把利奥纳多作品送交我们吧,你认为是这样吗?艾勒?”
    艾勒里又眉紧锁着。“不会,不会,”他不耐烦地说道。“决不会这样的。
那幅利奥纳多的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四呎高,六呎宽。即使油画布经过裁切,并且卷了起来,也不会是个‘小包’。不会的,必定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劝你立刻派人去取吧,爸爸。诺克斯的来电使我感到大为——唔,奇怪。”
    一名探警到上述电讯局去了,父子俩等得心焦,淌下汗来。派去的人,不出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小小的包件,上面没有开具投送地址,只在一个角上署有诺克斯之名。老头子拆了开来。内有一个信封,信封内有信,另外还有一张纸则是诺克斯写给侦探长的信——全都装在硬纸板盒中,似乎为了不让人看出小包中是何物。先看诺克斯的来函——短而生硬,但有条有理。条文如下:“奎恩侦探长:随函附奉匿名信一封,是我今晨从日常邮件中收到的。我自然担心,写匿名信的人现已监视着我,所以我采取迂回曲折的途径把信交给你。我应如何行动?如果我们考虑周详,或许能捕获此人。他显然仍不知道我已于数周前将此画的前后经过全都报告了你。
    詹·诺。”
    信是诺克斯的亲笔。
    诺克斯所附来的装在信封内的信件,是一小条白纸。信封是常见的廉价品种,可以用一分钱在任何邻近的文具店中买到;信封上诺克斯地址是用打字机打出的。
信是投寄在商业区与住宅区之间那一地区的某个邮局,邮戳表明可能是前夜投寄的。
    信封内那张用打字机打出的给诺克斯的信,纸张颇为异样。纸的一边显得毛毛糙糙——看来,原纸大小必是两倍于此,不知为了什么理由漫不经心地从当中撕开。
    然而侦探长不再对纸张多加研究;老眼在那打出的文字上转来转去:“詹姆士·诺克斯阁下:本函作者向你索物,你不应有半个不字。先让你知道跟你打交道的是谁,你且看看纸的反面——你就会发现我是在半张期票的反面写此信的,该期票是卡吉士在几星期前的晚上,当着你的面,开给格林肖的。……”艾勒里大声惊呼起来,侦探长停止了诵读,哆哆嗦嗦地把纸翻了过去。简直无法置信……然而千真万确——正是乔治·卡吉士亲笔写下的潦草大字。
    “就是那半张期票,一点没错!”侦探长喊道。“就象你脸上的鼻子那样实实在在!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竟从当中撕下——这儿只有一半,但卡吉士的签名就在这半张上,哎呀——”“怪事,”艾勒里自言自语。“念下去吧,爸爸。信中还讲些什么?”
    侦探长乘着再把纸翻过来的当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重新念下去:“你该不致于蠢得拿此信去报告警察当局,因为失窃的利奥纳多作品在你手中,你如去警局,就必须供出前因后果,受人尊敬的詹姆士·诺克斯先生却收受了窃自英国博物馆的价值整整百万美金的艺术品。别自取其辱吧!我将向你领取恰如其分的开销,诺克斯先生,比如说吧,你很快就会收到特别的指示,用什么办法交割第一笔开销。你要是打算对抗,那就太糟了,因为我定能使警察当局获悉你窝藏贼赃。”
    信没有具名。
    “这人是个爱嚼舌头的贱骨头,是吧?”艾勒里自言自语。
    “唔,我的眼中不掺沙子,”侦探长摇摇头说道。“不管写信人是谁,这是个冷酷的人。抓住诺克斯拥有赃画这样一个把柄,就来敲他竹杠!”他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在桌上,高兴地搓起手来。“好吧,孩子,这个流氓已经落到了我们手中啦!反正他难逃法网了。他以为诺克斯不会来报告我们的,因为我们还不知道这件纠葛。于是——”艾勒里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来是这样吧。”他用猜谜似的神情,打量这张纸。“不过,最好证实一下卡吉士的笔迹。这封信——我无法告诉你多么重要,爸爸。”
    “重要!”老头子咯咯笑道。“你有点夸大其辞吧,是吗?汤玛!汤玛在哪儿!”他奔到门口,朝前面房间的一个人勾勾手指。范雷巡官一阵风似的进来了。
“汤玛,你到档案里去找出那封匿名信来——就是向我们报告说史洛安和格林肖是弟兄的那封匿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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