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悬棺之谜

第54章


回来的时候,把兰玻小姐也找来。叫她随带几份卡吉士的亲笔字样——她总掌握着一些吧,我想。”
    范雷走了,不久就回不回来了,跟他同来的是那位身材瘦削、黑发中夹有少量白发的少妇。他把一件小包呈交侦探长。
    “来吧,兰玻小姐,来吧,”侦探长说道。“要你办点小事,你看一看这封信,再跟不久前交给你鉴定过的那封信对比一下。”
    恩娜·兰玻一声不响埋头工作。她将信纸反面的卡吉士亲笔,与随身带来的字样作了比较。然后,她用一个强度放大镜仔细观察恐吓信,不时拿范雷刚找来的那封匿名信两下对照。大家耐着性子等她作出结论。
    她终于把两封信都放了下来。“新收到的这封信上的字迹确是卡吉士亲笔。
至于打字机打出的两封信,毫无问题,都是用的同一架打字机,侦探长,而且可能还是同一个人打出来的。”
    侦探长和艾勒里点点头。“不管怎样,这是确证,”艾勒里说道。“报告弟兄关系的匿名信作者,无疑就是咱们的对象。”
    “兰玻小姐,还有什么具体细节吗?”侦探长追问。
    “有的。上次那第一封信,用的是一架正常型号的‘恩德伍德’牌打字机——这次用的还同样是那架打字机。然而,本身的内证却少得惊人。打出这两封信的那个人,非常注意避免留下能追索其人的任何痕迹。”
    “咱们要对付的是个狡猾的罪犯啊,兰玻小姐,”艾勒里干巴巴地说道。
    “无疑是的。你瞧,我们依靠的是这样几个根据——行款间距、边缘空白、标点使用法、某几个字母打得特别重,以及诸如此类的情况。这两封信,都故意努力消除可以追索其人的这些标记,并且做得很成功。但有一点是写信人无法回避的,那就是打字机本身有其具体特征。不妨这样说,打字机的上每一个字体,都各有风格,实际上就象指纹一样的可以鉴别。一点没有疑问,这两封信都是同一架打字机上打出来的,而且我敢说——虽然我并没有责任来担保——两封信都是同一双手打出来的。”
    “我们接受你的看法,”侦探长笑嘻嘻地说道,“虚心诚意接受。多谢你了,兰玻小姐。……汤玛,你拿这封恐吓信到化验室去,让詹弥看看有没有什么指纹。
不过我猜想,咱们这个对象如此刁猾,大概不致于会留下指纹的。”
    范雷不多时就回来了,带回了信和否定的报告。这张纸的新打字的一面,根本没有指纹。但在信纸的另一面,也就是乔治·卡吉士给格林肖开写期票的那一面,指纹专家报告说有一个清晰的乔治·卡吉士指樱“从笔迹和指纹两个方面,都肯定了期票是千真万确的,”侦探长满意地说道。“不错,孩子,在期票背面打出这封信的人,就是咱们所要找的对象——此人杀了格林肖,从尸体上拿走了期票。”
    “至少,”艾勒里喃喃说道,“这证实了我的推论,吉尔伯·史洛安是被杀的。”
    “正是如此。咱们带着这信到桑逊的办公室去吧。”
    奎恩父子到达时,桑逊和佩珀正在检察长专用办公室内议事。侦探长得意洋洋地拿出新收到的匿名信,并且传达了专家的鉴定。两位检察官登时精神焕发起来,办公室中情绪热烈,可以指望早日——并且正确无误地——破案了。
    “有一点是绝对肯定的,”桑逊说道。“你手下的员警必须避免露面,老奎。
我看,写这封信的家伙,还会再寄信函之类来的。我们需要派人守在现场,等它上门。如果你的徒子徒孙在诺克斯的府上转来转去的话,说不定会打草惊蛇的。”
    “这话有点道理,亨利,”侦探长承认。
    “我行吗,检察长?”佩珀殷切地问道。
    “好。再好不过了。你到他家去,等待着事态发展吧。”检察长笑得很不痛快。“这样一来,我们可以一举两得,奎恩。既可以逮住匿名信的作者——又可以把咱们自己的人安插在诺克斯房子里,寻访那幅该死的赃画!”
    艾勒里格格格笑了起来。“桑逊,好手段。关于自卫之道,我服膺普狄斯塔的明智的见解。‘对诡计多端的人,’他认为,‘我必须分外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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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收获
    然而,如果桑逊检察长可以称得上诡计多端的话,那末,被桑逊检察长所算计的那个忽隐忽现的罪犯看来更工于心计。整整一个星期,什么事也没发生。写匿名信的人,就象是被一次未加宣扬的大地震所吞噬。每天,佩珀副检察长从河滨大道诺克斯公馆发来报告,说凶手兼敲诈犯毫无动静——销声匿迹了。也许,桑逊这样想也这样给佩珀打气——也许此人老谋深算,正在暗中窥察,因为他已嗅出了有人设下圈套。所以,佩珀必须尽一切可能隐蔽伏着。佩珀与诺克斯商量了一下——诺克斯说来也怪,竟然丝毫不为事态缺乏进展而担忧——决定不要冒失;一连几天,他深居简出,连夜晚也不出去。
    有一天下午,佩珀打电话给他的上司,说詹姆士·诺克斯先生继续闭口不谈利奥纳多——或者所谓的利奥纳多作品。你套不出他的话,他自己更绝不提起。
佩珀还报告说,他正密切注视着琼·布莱特小姐——非常密切啊,检察长。桑逊对此颇为不满;他猜想起来,佩珀先生对这趟差事是得其所哉的。
    十一月五日,星期五的上午,停战局面被打破了,燃起了熊熊烈火。当天的第一班邮递,使诺克斯府一片沸腾。机智权谋,毕竟有了收获。佩珀和诺克斯,都在诺克斯那个黑色漆皮墙壁的书斋里站着,以大获全胜的兴奋心情,察看一封刚由邮递员送来的信件。匆匆忙忙商议了一阵之后,佩珀把帽子一直压到眼皮上面,从一刻扇专供佣仆进出的边门走了出去。那封珍贵的来信,揣在贴身口袋内。
他一出门就跳进了一辆出租汽车,这是他出门之前打电话召来的。飞速地驶往中央大街。他冲进检察长办公室时,兴高采烈地大叫一声。……桑逊手指一碰到佩珀带来的那封信,眼中就闪耀出擒获逃犯的兴奋光芒。他一言不发,抓过了信,拿起了自己的外套,两个人跑出了大楼,直奔警察总部。
    艾勒里象个陪同斋戒的待从僧侣——这位侍僧,性喜咬啮指甲,用以代替烟火食。侦探长正在漫不经心的整理函件。……佩珀和桑逊一拥而入之时,根本不需开口,大家心中就已有数了,奎恩父子一跃而起。
    “第二封恐吓信,”桑逊气喘嘘嘘地说道。“今天早上刚刚收到!”
    “是在期票的另外半张的背面,用打字机打出来的,侦探长,”佩珀嚷道。
    奎恩父子一起看信。正如副检察长指出的,这封信是打在卡吉士答应付款的亲笔字据原件的另外半张上。侦探长取出第一次的半张,两下一凑,中间撕开处的毛糙纸边正相吻合——天衣无缝。
    第二封恐吓信,跟第一封信一样,也没具名。信上说:“第一次付款,诺克斯先生,要$30,000一笔整数。要现钞,每张票面不得超过一百块。交割时,放在一个清洁的小包内,今夜十点过后,等在时代广场的时报大厦的衣帽间,交给利奥纳·德·文赛先生,有人口念这个名字,你就把小包交给这个人。记住,切勿报警。我会警惕你的花招的,诺克斯先生。”
    “咱们这位对象,很会打哈哈,”艾勒里说道。“信的语气,以及根据利奥纳多·达·芬奇而拟出的化名,都很有幽默感。真是个风趣的绅士!”
    “我要使他笑脸变成哭丧脸,”桑逊怒吼道,“不出今夜。”
    “伙计们,伙计们!”侦探长格格格笑道。“没时间闲聊了。”他朝着内部通话器喊了几句,一会儿的功夫,我们所熟悉的笔迹专家恩娜·兰玻,以及总部的指纹权威的瘦高个子,都伏在侦探长的办公桌上,细细研究这封信,全神贯注于有什么无意中露出的马脚。
    兰玻小姐很细心。“这封信,跟那第一封恐吓信,使用的打字机是不同的,侦探长。这次用的是一架‘雷鸣顿’牌正常型号的打字机,从各个字体来看,我敢说打字机还相当新。至于信的作者——”她耸耸肩。“我不愿把话说死,不过从一望而知的内在证据来看,这封信与前两封信都是同一个人打出来的。……这儿一个小地方很有意思。在打那三万块钱的数字时出了些小差错。打字的人,尽管是盛所凌人,显然也有点神经紧张。”
    “真的吗?”艾勒里自言自语。他挥了挥手。“暂且不谈这个。要说是同一个人,没有必要通过字体来证明出于同一个人之手。单凭这样一个事实,爸爸,单凭第一封恐吓信是打在卡吉士期票的半张上面,而第二封是打在另半张上,就足以证明了。”
    “有什么指纹吗,詹弥?”侦探长不太抱希望地问道。
    “没有,”指纹专家说。
    “好吧。这就行啦,詹弥。谢谢你,兰玻小姐。”
    “坐下,各位先生,坐下吧,”艾勒里兴致勃勃地自作主张说道。“别着急嘛。咱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呢。”桑逊和佩珀,原就象两个六神无主的毛孩子,听了这话就乖乖地坐了下来。“新来的这封信,不难看出,很有一些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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