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奔东西

他睁开眼睛，慢慢眺望远处，下面的很多地方，都有他和她的身影。他拿出一支香烟，狠狠地抽起来。他的眼前白茫茫一片……
  
  之西的憨笑、媚笑、娇笑，所有的笑，一直都活在他的心底。
  
  包括曾经她曾经抛下所有来到他的身边所说的那句话：“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你得要，你要想尽办法和我在一起。”
  
  如今办法他想了，老天也在帮他，她愿意回来吗？
  
  他胸口的衬衫布料，慢慢揪紧，终于不再有感觉。
  
  唐以东终于又回了公司，文件早已堆积成山，他灌着高度的咖啡，抽出文件看起来。
  
  《You raise me up》响彻唐以东的办公室，他的钢笔笔尖不自觉地划破纸张，墨迹凌乱开来……
  
  “小黑，这份合同再去影印一份。”唐以东轻描淡写地吩咐道。
  
  唐以东看着叫嚣的手机，瞳孔缩聚，他所有的电话都是调成震动，全世界唯有一人的电话是有声的。
  
  “喂——”唐以东把自己的声音调得很镇定。
  
  “唐以东，”之西喊他，不带一丝感情：“你真的很可怕！”
  
  唐以东沉默良久，最后应了一声：“嗯。”
  
  之西平复下来后，几乎是一字一顿：“唐以东，我求你，请你……让我回到你身边。”
  
  她冷笑起来，电话里的那头很安静，她的话字字清晰：“这样，你满意了吗？”
  
  唐以东淡淡地笑起来，两个字：“满意。”
  
  唐以东言语里事不关己的冷淡，成功地挑起了之西的怒火：“唐以东……向向……对于你，算什么？”
  
  “西西，早饭吃过了吗？” 唐以东的语气很软，堪堪躲避着她的质问。
  
  “唐以东，你才是真正的恶魔。”之西愤怒得声音都颤抖了。
  
  电话被挂断，唐以东听着单调的“嘟嘟”声。
  
  唐以东是真的很想知道，因为她生气的时候，总是不吃饭，总是虐待自己，他只是不自觉地提醒，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向向，算什么？向向和他的西西比，能算什么？
  
  只是，这个狠心的女人，把向向看得比自己还重。
  
  他是恶魔？不……命运才是真正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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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去H市，接一个人。”唐以东接过小黑刚影印过来的合同，说。
  
  “现在？”小黑当时就震惊了：“Boss，谁那么大牌，要我这个特助去迎接啊！”
  
  “去接颜之西，不委屈你吧？”唐以东冷笑。
  
  “Boss，四月一号早过了，你这样严肃地讲笑话，很冷啊！”小黑作惊悚状。
  
  唐以东懒得再出声，直接口型：“工资。”
  
  小黑见状，哀嚎一声：“万恶的资本家。”就马上拿了钥匙冲向停车场。
  
  难道前任嫂子重出江湖了，Oh, his lady gaga.
  
  小黑一个转身，异常兴奋地弹跳进车子。
  
  他的老大终于要活出人样来了。
  
  他的光明啊，他的红色毛爷爷头像啊，也快来了吧？
  
  唐以东早就料到颜之西不肯回“唐园”。
  唐以东只是简单地吩咐了小黑几句。
  
  那个下午，小黑载着之西和向向绕了N市一圈，然后不断地打电话询问唐以东，很意外地，询问那么多次，唐以东居然没发飙。
  
  最后终于到达了那套偏僻的别墅，小黑小小地捏了一把冷汗。
  
  之西远远地望过去，对这套别墅，只有两个词的评价——败家、奢侈。
  
  穿过一个足够让人迷路的园林，她抱着向向很没耐性地问：“主宅在哪？”
  
  小黑有点无奈，握爪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来。”
  
  唐以东传了一张地图过来，小黑才勉强带路成功。
  
  颜之西目光凝滞地看着眼前这个超大的落地窗，阳光一到下午，开始变若。她透过窗户，看向远处，正对她的，正是那片园林。
  
  颜之西脑子里轰地一声响，立刻就想起来，这里的割据和她前几个月接到的设计任务所设计的，几乎如出一辙。
  
  “唐以东，和你说过什么时候过来吗？”
  
  小黑一问三不知：“Boss没说，不过文件堆得比珠穆朗玛峰还高。“
  
  “这么说，他今天是……不来了？”之西闲闲地开口。
  
  小黑连连摆手：“那倒不是，其实Boss，向来都不爱江山只爱美人~”
  
  之西把向向哄睡，轻轻拍着她的胸口，眼睛却是扫着墙上，一张张的设计图纸。
  
  唐以东他真的做到了，在他们宝宝的房间里贴满了她的设计里，真的有好多、好多张，多到连她自己也忘记什么时候画的，唐以东却留了下来。
  
  以东，怎么可以这么有心计，用会议来折磨她，逼她就范。
  
  之西站在洗脸台前，面对巨大的镜子，一张憔悴女人的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再也没有人在她洗脸的时候，从身后圈住她腰身说：“一起洗。”
  
  之西蓄满了水，慢慢俯下身去，脸下沉入水，渐渐地失去了呼吸……
  
  她的身体开始软下去，灵魂好象漂浮在空中……
  
  有一双手急急地把她从水里捞起来，唐以东几乎失声痛吼：“颜之西，不要再在我面前用苦肉计，忍耐有限度！”
  
  颜之西昏沉沉地抬起眼皮，看到一张久违的铁青脸颊，撑着洗脸台，吃吃地笑了起来：“以东，你回来了啊。”
  
  之西扯开肩带，露出性感的肩头，她带着暧昧不明的笑去靠近他，慢慢地柔若无骨的手缓缓攀上唐以东的脖子。
  
  颜之西与唐以东的气息交缠，在他的耳边吐纳：“以东，两年了，我竟然还在想你……”
  
  唐以东的目光，沉静入水，面对之西的挑逗、诱惑，始终保持不动声色的状态。
  
  颜之西却不依不挠扯着唐以东的领带，一路辗转来到客厅，波斯地毯，紫色的暧昧灯光，映照在她流动着水珠的脸，那么明媚、那么眩目，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不断地吐息：“想你……想你……”
  
  颜之西撩人的体香在他的鼻间乱蹿，她微笑着倒满伏特加，轻轻地抿了一口，把唇送上，缓缓将农历人的酒水渡入他的口中。
  
  “希望你今晚表现和这酒一样猛烈。”颜之西暧昧大胆的语言，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唐以东的心其实很了然，灯光下，他清明的眸子一动不动地锁着她，他开口：“真的……不后悔吗？比如说……”他微微低头，风度翩翩，衣冠楚楚地看着她：“任辰风？”
  
  颜之西又喝了一口酒，挨近他，眼皮抵在他的额头：“相信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同意让你结婚。”
  
  唐以东优美而清冷的嗓音：“傻瓜……真的是傻瓜！”他开始回吻她，他伸出他的手指，指尖有些麻木，甚至颤抖，他沿着她手指之间的缝隙，慢慢扣住她的十指。他明显感到她整个身体的僵硬。
  
  那一瞬间，两个人的心都在狠狠地触动着。
  
  陌生的、熟悉的、未知的气息都在蔓延，她抓着唐以东微凉的手，她的指尖沿着他手掌的纹路，慢慢深入，划开他的皮肤……
  
  呼吸紊乱，发丝相缠，颜之西黑亮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关灯，好不好？”
  
  “啪------”瞬间坠入一室模糊的黑暗。
  
  唐以东抚摩着之西身体的轨迹，毫无预兆地进入她的身体，贯穿血脉的契合。酥酥麻麻的饿感觉，像酒水的气泡一般四处乱蹿……
  
  唐以东抱着她的腰，压制住胸膛里的狂跳，似真非真地咬着她通红的耳朵说：“西西，我……爱你……”爱你，两个人字到最后很轻，但很有力，好象是一股强大气流从胸腔里发出来。
  
  黑暗中，颜之西的眼睛一疼，直觉性地眨了眨眼睛，觉得好象有什么要流出来，她接口接地很顺：“辰风……”
  
  有一缕目光在黑暗中穿透之西的心，冰冷的唇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啮捻啃噬，但他终是没有再说话。
  
  唐以东很疯狂地变换着体位，他像一只绝望的狮子，伤口流着血，没有方向地在她的体内乱蹿，似乎是在用这个证明些什么，抑或是在提醒些什么？
  
  他弄痛她，她自是也不会让他好过，长长的指甲，狠狠滑破他的胸膛。颜之西听到他抽气的声音，她的手指幻觉般地然也觉得有些疼……那种幻觉是那样痛……
  
  颜之西突然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