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奔东西

颜之西，你竟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要一个男人上你，居然还要用激的！
  
  午夜。
  激情褪散，身体冷却下来。
  
  唐以东依旧紧紧握着之西的手，很久、很久，久到之西以为他都睡了。
  
  之西小心翼翼地抽回手，他却一个翻身，半个身体压在她的胸口，他的心跳对着他的心跳，他说：“喜欢这里吗？这是你的家。”
  
  他身上特有的气味一直在干扰着之西。有人会相信吗？也是这样的夜里，云雨之后，他闪着迷蒙的眼睛，深情地握着她手说：“西西，我要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家？没有……什么也没有，连他的人都不属于她了，谈什么家！？
  
  颜之西的手指深深地陷入绵软的的被单上，十指的挣扎得厉害，她说：“两年了，我早就喜欢了一个人住。”
  
  之西的嗓音不大，足够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唐以东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任由她抽身去浴室。
  
  莲篷头的水，之西开了最大。
  
  她拼命地擦，拼命地洗。
  
  她疯狂地驱除着他的味道。
  
  最后，之西擦干身体，她倒了一瓶的玫瑰香精撒在身上，满意地冲镜子里奕奕的自己微微一笑。
  
  之西重新躺回唐以东的身旁，起初他亲昵地搂她入怀。
  
  直到香气浓散开来，唐以东烫着她手心的肌肤，渐渐变得寒凉。
  
  不出之西所料，过了几分钟，唐以东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之西一夜好梦。
  
 
二五：威胁
  梦里。
  
  之西梦到自己一直在奔跑，光着脚奔跑……
  
  一直跑、一直跑，脚很疼，钻心的疼，她低头一看，满地的玫瑰，满地的玫瑰刺……她的脚上全是鲜红的血，直到染红的整个瞳孔……
  
  之西拼命地拔掉脚上的刺，可是殷红的鲜血，像泉水从脚的静脉里疯狂地涌动出来……之西开始惶恐，开始害怕。之西真的只一心想逃开这片玫瑰。
  
  脚很疼，之西却还是不停地奔跑着……
  
  直到之西的后背被一朵玫瑰刺穿，她转头，听见空中传来的空灵声音：“一朵，嫁给我！两朵，嫁给我！三朵，嫁给我！四朵，嫁给我！……”
  
  任辰风固执地一朵朵射穿她的心脏，像玩飞镖一样，把她射得体无完肤。
  
  “啊------不要-------”之西尖叫着醒来。
  
  唐以东放下手中要插的花束，急急地来到床边：“怎么了？”他习惯性地拍着她的肩膀，哄道：“傻瓜，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只是梦啊，别怕。”
  
  之西似乎在沉浸在梦境里面，闭着眼睛，带着哭腔：“辰风？”
  
  唐以东放在她后背的手一下子松开来，深深地望了之西一眼以后，勉强挤出了笑容：“早安。”
  
  唐以东再也没心思一朵朵花插上去，胡乱地整束插在花瓶里，他说：“听说你喜欢玫瑰花，我做不到送你一百零八朵，随便了抓了一把。”
  
  之西惊讶地扬起脸，他不是对玫瑰香过敏吗？是怎么了？
  
  “快起床吧，我做了早餐。我和唐方向在等你吃饭。”他踉跄了几步，艰涩地走了出去。
  
  之西望着床头的粉红玫瑰，梦幻的飘忽之美，香气是那样的浓郁。她深深地望着唐以东离开时候瞬间落寞的背影，竟然觉得眼眶里有些雾气，一定是没睡醒，一定是的！
  
  玫瑰那么少，她反复地看着。早就知道它的数量。
  
  刚好是十一朵，
  
  唐以东，你的随便一抓，真是准啊！骗谁啊！
  
  之西刷好牙，精神恍惚得飘到客厅的饭桌上。
  唐以东正在喂向向吃饭，一口、一口地，甚至细心地替她围了围兜。
  
  唐以东给向向喂饭的时候，流动着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疼爱，只有一个真正当自己是爸爸的，才会展露。之西在一旁失神地看着，竟不知是何感觉……
  
  唐以东抬头凝视着她，眼神瞬息万变：“今天，公司的事情不多，N市的儿童公园，我一次也没带去过。今天。向向和我约了要去，要不要一起？”
  
  之西其实心里很想笑，他和向向约好了，向向再聪明，毕竟也才一岁多，怎么约，也不过是借口？但似乎他就吃定她不会拒绝。
  
  之西不甘心一直这么被他吃定，所以她选择沉默着……
  
  “我想带向向画一次沙滩画，我记得，某人说过，如果以后有宝宝，一定要带她选一幅全家福的画来填色。”他给之西盛了一碗小米粥，笑着递给她：“其实，我一直记得。”
  
  之西一时愣住。
  
  “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爱。”他执着地望着她。
  
  之西无视他突然而来的深情，低头认真地喝起了清粥，直到喝完，她装作无所谓地摇头，笑道：“可是，怎么办？以东，除了婚姻，我什么都不想要，包括爱。”
  
  “西西，你要搞清楚状况，是你……”唐以东靠近之西，玩弄着她散发幽香的发丝，危险的口气：“你要求我让你回来的……你现在没权利，跟我讲条件。”
  
  之西憋着一口气，一触即发，但最终压下，心里不断默念：为了向向，为了向向……最终说服了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吗？狠心老爸要替她女儿抓住童年的尾巴，她有什么权利不同意。这是好事啊！
  
  之西哈哈大笑：“以东，两年没接触你，你居然连玩笑也开不起了。哈哈……从头到尾，我根本没说我去啊。”
  
  其实，她没开玩笑，她是真的不想去，她有一千个可以去的理由，只有一个理由让她止步，那就是那里有他们的足迹，她最怕他们曾经甜蜜的回忆……
  
  之西很庆幸，儿童公园终是没去成。
  
  亲爱的唐BOSS被某个高紧急电话轰炸走了。
  
  走的时候，还特别歉意地看着她和向向，之西被他看得心里毛毛，很煎熬。那一瞬间，好象起了化学反应般突然有点想去儿童公园了……错觉，绝对是错觉！
  
  她很虚伪地说：“下次吧，还有好多个月呢，总有机会的！”
  
  唐以东无力地靠过来，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捻着她的肌肤，他唇语：“多想快快补偿你。”
  
  只可惜她听不见，因为她紧紧地闭着眼睛。
  
  唐以东轻轻落下一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睁在眼睛，避无可避地听到他说：“晚上，等我回来。”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开始调皮地眨眼：“向向要早睡，我要陪她，才不等你，你自己有钥匙。”
  
  唐以东笑，之西看得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有绽放这么灿烂的笑容过了，清澈的笑容流淌出灼人的光华：“好，我们不等。那你早点睡。”
  
  唐园。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小黄急得头发也快着起来了。
  
  “叶子，她没事吗？”唐以东觉得有些气闷，习惯性地松了松领带。为她总是不让人省心！？
  
  “沈医生来过了，说是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少奶奶还在昏睡中……”小黄几乎是提着脑袋回答以东的问题。
  
  “怎么回事？唐家没人了吗？照顾一个孕妇，也照顾不好！？”唐以东是真的火了，要是叶子的孩子没了，任辰风那小子对之西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少奶奶这几天老闹着胃疼，饭总是没吃几口，就给推了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唐以东揉着眉心。
  
  “就在您那天走后，天天住公司开始。”小黄如实回答。
  
  唐以东正想发难，发现沈医生正提着简单医药器材箱出来。
  
  唐以东走上前去，问：“沈叔叔，怎么样？叶子她没事吗？”
  
  沈老医生，扶了镜框，没好表情地看着唐以东，并不想马上回答他，急死他最好。
  
  过了好一会，沈医生才缓缓开口：“东子，你和叶子，我可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叶子打小就喜欢你，有眼睛都看得出。你说你不喜欢就不要给她希望就好了，明确地拒绝她，不要娶她。你这样娶了她，却不给她幸福，这不是造孽吗？”
  
  他似乎还嫌骂得不够狠，又补了一句：“虐待一个孕妇，你简直不是人！让她怀孕了，又不好好照顾她，东子，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好好问问它，它还在吗？”沈医生手指狠狠地戳着唐以东的胸口。
  
  唐以东只是愣愣地点头：“沈叔叔，说的对，是我错。那么……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了吗？”
  
  “进去吧。”沈医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东子，想想她的身体，就算真的没爱了，也对她好点吧，做人总是要有良心的，当年不是叶子，你能活下来吗？叶子现在身体状况差，多多少少你也有些责任吧？”
  
  唐以东侧脸线条僵硬，终是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