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一乘二

牙各从落妈房里出来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把房门带上，正打算贴靠下门板让自己那略带虚软的身体暂时有个靠倚时，却在瞧见走廊另一端落奔的身影时，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把心神一凝她脚步如同往常般轻快地想迈回自个的房间，可终究还是无法如愿，淡瞥了眼落奔横在她房门口堵住她入屋开门的那只手，“想问什么直问吧。”即使内心已笑不出来，可此时她脸上的笑意表情却是那般地显眼。
    静然地瞅了她一眼，落奔缓声问道：“我妈同你说些什么呢？”
    “就是家常闲聊呀！”牙各在吃笑了两声后以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瞧着她。“怎么，你啥时变得喜欢八卦这些呢？”
    “落牙各，别岔开话题，我是在认真地同你说的。”落奔的心情显得很是沉重。
    牙各眼神黯然地垂向地板。“我又何尝不是认真的呢？只不过，我回应的对不上你要的那个答案；而你，”抬眼望向对方，“你给我的亦一样。”
    透着忧伤的眼神让落奔的视线闪躲了起来。把横拦的手垂了下来，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落牙各，你别这样。”
    一次又一次地听到“落牙各”这三个字，让牙各唇边的笑意变得越来越苦。“习惯有时候真是可怕的东西，虽然我提醒过你我不喜欢你叫我落牙各，可你依然改不了这个习惯。而我呢，虽然说过不想理应你，可每次还不是你一叫我就惯性地就应了。”
    “只是一个姓就让你这么介意吗？”落奔喃喃地问着，没给牙各回应的时间她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对我有那份情感？”
    牙各失笑了声。“的确是挺矛盾的呀！看来我是该自个把这矛盾理清下了，嗯…，我想明天我该搬出去了。”
    落奔的心被那三个字[搬出去]震住了。原本低沉的语调瞬间化转为厉声地质问着对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进来就进来，说出去就出去，这里就只该被你当作旅馆对待吗？”
    “要不然你希望我怎样？”
    虽然牙各心里一直告诫着自己别介怀，可在落奔如此厉声的质问下她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淡然地处之。不该有的委屈出现在不该有的时机让她只感特别的无助，却又无法放任着这份无助不去管束，右手紧掐握成拳，伸出左手转扭了下门把，把房门打开走了进去。
    在合上房门时她回转身给了门外的落奔一个虚弱而无力的笑。“落奔，我与你不同，你可以对我没有非份之想，可以忽视我对你的特殊情感。但我做不到，若继续同一屋檐下，我心中的压抑迟早有一天会失控，失控的冲动下伤到你，这是我无法忍受的。我呢，本就是抱着不单纯的目的进驻这个家，如今呢，该是把这份不单纯打包带回去了。”
    牙各眼神不再留恋地把门合上，独立的空间让她的身体虚软地滑坐于地，背靠贴在门板上的她倔强地把头仰抬起，闭上眼不让那代表脆弱的东西来打垮她。
    第二天，牙各很早的就起了床。
    紧接着第二个起床的人是落妈，在看到厨房内她忙碌的身影时，她无声地退了出去。
    然后第三个起床的落爸在看到餐桌上静坐的落妈时，朝玻璃格式的厨房张望了眼，后无声地挨着落妈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第四个起床的是路基，望着餐桌上的两个长辈，再瞅了眼厨房，走到餐桌上惯坐的位置他也是无声地坐了下来，晚他两分钟下楼来的落迈也选择了同样的方式。
    落家最后一个起床的人是落奔，当她顶着两只熊猫眼踏进客厅时，迎接她的是餐桌上八只眼睛静然的注视，十只眼睛全然无信息地对望着，直到一道轻快的悦笑声响起才各自收回了视线。
    “早上好呀各位！来，赏赏我准备的不仅可口且样式多样化的早餐。”牙各满脸兴奋地献上手中大托盘内的丰盛早餐。“首先这是落爸的牛奶、芦笋海苔三明治，落妈的豆浆、水果火腿三明治；接下来是路基哥的土耳其咖啡、郁鱼沙拉包，落哥的豆浆、葱香三明治；再来是落奔的雪菜肉末粥。”
    一份份早餐被她贴心地摆放于五人各自的桌面上。“这些主食你们先享用着，我再进去把小点心端上来”
    牙各脚步轻快地朝厨房移进，不一会儿几碟精致的小点心又被奉端上了桌。“怎样，我牙各式的花样点心很令人食指大动吧？”她P颠P颠地冲着众人眨眨眼。
    回应她的是众人言语的无声动作的有形，个个推出右爪取食着碟中的点心。
    牙各很是无趣地轻撇了下嘴角。“喂，最后一餐别只顾着吃嘛！来点言语的表示嘛，夸夸我又不会少点味道？”
    落迈第一个拨空抬起头来。“好吃！”
    牙各嘴角轻扬，快乐的小弧度。
    路基紧接着抬眸。“很好吃！”
    某人的小弧度又上升了一级。
    “非常好吃！”
    某人上升一级的弧度在落爸这一声中更见有形。然后眼神讨喜地移向落妈那边，在那肯定的含首下有了满足。所以她安静地垂眸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没拨出视线去期待最后一人落奔的表态。
    一家六口人享受好早餐后，散席的时刻降临了，牙各把行李箱从楼上提下来，淡淡的一笑后挥挥空闲的右手。“走了。”
    在她步伐不带逗留头也不回的走至门口处把两扇大门都开启时，伴随着一阵风袭来落迈的声音在身后窜了过来，把她的行李箱提了过去。“我送你。”
    牙各笔挺的身子明显地怔了下，后默然地点了点头率先迈出落家。
    这一路上车里的两人一直沉默着，在车子停进一处高级小区牙各即将下车时，落迈出了声：“你真决定如此了吗？”
    牙各回望了他一眼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落迈长长地叹了口气后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好好照顾自己！”
    牙各扬起一个笑颜。“我会的。”
    与落迈道别后，牙各提着行李走进小区的第三幢楼房，坐上电梯到达第七层楼，望着702#门牌，深呼吸了口气她按下门铃，在宿寒柔笑眼神的迎接下把行李箱提了进去。
    靠贴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眼休息了会，她睁开眼望着对面沙发上的宿寒。“就打扰你一天，明天我就去找租房。”
    宿寒浅笑了下，以满是可惜的语气说道：“才一天呀！我还以为可以永驻呢？”
    牙各扫视了圈眼前这套高级的公寓，嘿笑道：“这样的房子任谁都大爱啊，能永驻求之不得呀！不过，谁让咱经济窘迫呀，住着我会心虚的。”拍了拍坐下那舒服的大沙发。“决定了，晚上我就在这窝着享受一晚的喜剧片。”
    宿寒很是无能为力地摊下手。“抱歉，我这可没喜剧片供你消遣。”
    牙各一听无力地仰天花板一个白眼顶上。“不用抱歉，你会有才怪！”起身振了振神，朝宿寒伸出手。“走，陪我出外找片去。”
    “好吧！”
    宿寒无奈地起身把手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