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不分先后

我不是鬼


在看到那疯狂逃窜的三名汉子后,寒遥眼中乍现精光,然后扔下白菲菲,踉踉跄跄的紧追着那三名汉子不放,只可惜脚程太慢,等追到厨房门口时,三名汉子早已不知去向。
    寒遥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休息,很随意的往厨房一瞥,便看到有人正坐在木桌前吃土豆。他心头狂喜,几步并作一步跨进厨房,亲切的拍拍背对着他吃得正欢的老人家:“婆婆,我也饿了,给我吃点行吗?”
    听到动静的老人家端着那碗土豆迅速转身,只一眼,就被寒遥这身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光辉形象和那张神鬼难辨的脸庞给震撼住了,震撼过后,才想到应该叫‘救命’,只是声音还没来得及出来,就很不幸的被土豆给噎住了;于是,被噎得脸红筋胀的老人家,一手猛拍着胸脯,一手还端着那碗土豆冲着寒遥直哆嗦。
    寒遥只看到这位满脸沟壑的老婆婆,端着一碗土豆热情的伸向他,因太过热情以致于激动到碗都快端不稳了,看这阵势,好像他要不接下,她就要跟他玩命似的,搞得他都盛情难却了。所以,他大手一挥,一把夺过盛满土豆的碗,连手也不擦就着满是黄泥的手,抓起土豆就朝嘴里塞,三口五口就解决一个,几分钟时间不到,一整碗土豆就没了。
    寒遥舔舔手指,将碗放到桌上,满脸希翼地问:“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眼睁睁的看着一家四口的口粮被这突然冒出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给吃了,终于咽下土豆的老人家一口气没缓过来,登时就晕过去了。
    寒遥一脸惊奇道:“咦,老人家,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中风了?”
    就在这时,三名汉子出现了,当他们看到晕过去的母亲时,难抑心中悲愤之情同时瞪向寒遥,却在触及他骇人的鬼脸时,吓得缩回了目光。老大胆子略大些,最先冲过去扶起母亲,颤声问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看到三人的表情,寒遥实在有些委屈,有些心急的解释道:“婆婆晕倒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很饿,我--”
    老二畏畏缩缩的插嘴道:“咱们家穷,家里买不起元宝蜡烛,你还是飘到别处去看看吧?”
    寒遥额上青筋直跳,嘴角也抽搐得厉害:“我饿了关元宝蜡烛什么事?我又不吃那些东西。”
    老三哆嗦着身子,吞吞吐吐道:“可,可是,可是,我们,我们家只有香炉灰。”
    寒遥整张脸都青了:“我又不是鬼吃那些干啥。我要吃的,吃的,就是正常人能吃的东西。”
    白菲菲进门后看到的就是寒遥边跳脚边要吃的情景,她一语不发,略带歉意的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然后在那几人惊恐不舍的眼神中,拖着寒遥朝外走。
    “我还要吃的,你拉着我干嘛?”寒遥不甘的抗议着,却因全身无力,不得不任由白菲菲拖着走。
    白菲菲鄙夷道:“你刚才的‘诈尸’行为,都快把别人吓死了,还敢像土匪一样抢食物。”
    “那是因为我饿了差不多两天了。”
    “你再罗嗦,我就直接扛着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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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雨飞苦着一张脸冲一大早起来就坐在大门口的霁龙说道:“老大,你到底要在这里等多久?”
    霁龙目不转睛的望着远方,坚定的答道:“等到她回来为止。”
    “嗯,说实话,白菲菲这次偷偷去救寒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真不知道,要不等有消息了,我亲自到你府上报告如何?”
    霁龙懒懒的抬抬眼皮,“我坐这里碍着你了吗?”
    文雨飞闻言一窒,“没有,但是--”
    “既然没有妨碍你,那你管我干什么?”
    ……
    问题是你黑着一张阎王脸坐在寒府大门口,就没人敢出门或进门啦!就连昨晚因为寒遥再次失踪而被紧急召回的十二分堂堂主,也是因为你守着大门,没人敢从大门口进来,全都是或跳墙或翻墙进来向苏培宇报到的。
    而心理素质稍差点的还被他吓得不敢出门,比如说苏培月、苏培云还有布圆。按说苏培月和苏培云不敢出门是因为惧怕霁龙阴睛不定的性格倒也说得过去,但是那位身材圆滚滚的布圆的反应可就耐人寻味多了。
    昨天下午一看到霁龙来了后,她就和培月培云一起跑了,这倒没什么,任谁看到霁龙将门一脚踹裂的景象,都会怀疑这人是来寻仇的;但是,当他应付完霁龙准备回房间时,居然发现布圆鬼鬼祟祟的扛着一个小布包准备跳墙走人,好巧不巧,在她跳出围墙的一刹那,却刚好将已经跳墙进来的十堂主给直直的撞飞了出去--
    就这样,布圆的逃离被堵了个正着,而被撞飞的十堂主,直到现在还在晕睡呢,真可怜。
    文雨飞陷入沉思,霁龙则是望远欲穿的看着远方,两人一直静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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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暖阳很舒服,然而腿脚不利索的人却始终寒着一张五官难辩的脸,一瘸一拐的跟在白菲菲后面,两人一路沉默着,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夺目光辉,这一路低气压的走过来,凡是见到这一对怪异的男女搭配组合的,莫不倒吸几口凉气,然后迅速避让。
    眼看快到霁月城了,若有所思的白菲菲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寒遥说道:“到这里你应该认识回家的路了,我先走了。”还没反应过来白菲菲在说什么,她“咻”的一下不见了。
    “她在搞什么呀?”寒遥对她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各走各路。
    时近元旦,热闹的街市人头攒动,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讨价还价声比比皆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拨指头算下来,他在这里也住了三月有余了,现在反而没有了刚到霁月城的那种‘这里就是我家’的归属感了,倒是有种越住越陌生的感觉,他有些自嘲笑笑:会不会是因为知道霁玲已经不在这城中,所以才会产生了这种沧桑感?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发现米铺的屋顶上有抹熟悉的人影,定睛一看,咦,这不是寒妙吗?天勒,他终于遇上亲人了。
    他快步朝前奔去,大声呼叫寒妙的名字,待他走近时,不光那疑似寒妙的人影不见了,连刚才买米的人和卖米的人也不见了。
    “唉--”
    寒遥愁眉苦脸的搭拉着脸,继续往前走。
    啊,前面巷子口的那个正在买煎饼果子的人不是寒其吗?寒遥兴高采烈的拔足狂奔,边跑边喊寒其的名字。
    结果--
    一条巷子的人不见了。
    沮丧的寒遥继续前行--
    哇,那棵大树上的黑影不是寒名吗?太好了,又遇上亲人了。他狂喜般的呼唤着寒名的名字。
    结果--
    整条街上的人都不见了。
    寒风卷起枯枝残叶呼啸而过,那空荡荡的街面,看得寒大庄主的心,是倍倍儿寒啊。
    (后来,霁月城流行着一个传说:冬至的正午时分不宜外出。据说有些刚入土的人怨气很重,极有可能化身成僵尸在城中肆无忌禅的横行,其特征是:长相恐怖、一身黄土、见人就喊、是人就追。
    寒大庄主以此特别的方式载入了霁月城的传说史册,实属巧合。当他得知霁月城有此传说时,连儿子都出世了;所以,他并不记得自己对霁月城的历史有这么重要的贡献。因此,他语重心长的交待儿子:以后冬天就别去霁月城拜访大舅了,要去的话还是等到元旦过后吧。)
    寒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回来,远远的能看到的人,都在他走近后忽然不见了,这一切实在太奇怪了。
    他渐渐逼进大门,咦,这是哪家的门神站错了地方跑他家门前来了呀?
    当他接近门神时,门神愣住了,他也愣住了,双方都极其错愕的打量着对方。也对,自从那次相亲宴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了。
    “霁、霁大哥?”寒遥迟疑的率先开了口。
    他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寒遥:“你是--”霁龙自认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面前这人分明就是从土里爬出来的,还有那分不清哪是眼睛哪是嘴的五官,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见过这人。
    “小生是寒遥啊。”
    --
    霁龙瞠目结舌,此时的感觉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既要尽量保持淡定不惊的冷漠表情,又觉得此时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但他抖着唇,几次想掀唇,却不不知道开口该说些什么,好半晌他才突然冒了一句任谁也想不到的话--
    “你这是在扮灶王爷吗?像、太像、真是太像了。”
    你这是在说笑吗?
    这下,轮到寒遥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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