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后是春天

第8章


吹干头发,她说你请便。我睡了。自顾躺床上睡觉。
他居然也到她床上,揽过她,她说:你干吗?信不信我打110。
他说,如果不是强奸卖淫110也不管吧。我又不做什么这么惊慌干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语声在他怀里,那怀抱也不让人恶心,甚至还有点亲切。她忽然想到他说的他们的身体是好朋友,脸噌地红。
他说:那次,你是不是第一次?
她直接否,不是。
他说,我感觉一般不会出错。
她说,第一次很让你骄傲吗?
他说也不是。只是如果你是,我想对你负责。
她笑,说,你不纠缠我就是对我负责。
他说,跟我交往一阵,你会发现你离不开我。
语声吐舌头,说,天,求你,不说撒泡尿照照,至少收敛一点。
他说:在你面前,怎么挫败感那么深。陈剑很出色吗?我就不信了。
语声立马无言,挣开他,闭眼睡了。冯至鸣生了点闷气也就回了。
晚宴在7点。冯至鸣4点就来找语声了。
修身合体的西服,配冯颀长挺拔的身材,懒洋洋猫一样的笑,显得风姿卓绝。
语声看他走近,也是怔了下。虽说帅哥看得也不算少,陈剑就是,但是冯同学身上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幽暗的魅力,闲闲散散中英姿洒落。
还没换衣服?等着看脱胎换骨的美人。他说。
语声说,从没人说过我美,你会失望的。待会人家说你眼光差怎么办呢?
他说,偶尔换个丑些的女伴别有滋味。
轮到语声急了,我,我……
至鸣无辜笑说,急啥,不是你妄自菲薄吗?
语声推冯至鸣出去,要换衣。
至鸣说,这么虚伪干嘛呀,你我都看过了嘛。
语声踢他,说,走不走。他才走。
换好衣服,整好头发,镜子前死照活照,还是不大安心。是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冯至鸣。这么想时,豪气又生了,有什么不配的。谁纠缠谁啊。于是看镜子里,自己眼睛鼻子还都挺那么回事的。便去开门。
冯瞅了她看,眼睛肆无忌惮盯着她的胸部。
她说:眼睛收敛点好不好。
他说,你这么穿不就给人看的吗?
又说,不行不行,不允许你穿成这样子见人。首先我受不了,其次,不希望你被别人看了。时间够不够,我给你买一件去。
语声说:你看得别人就看不得?
冯顺手揽过她,将她略倾侧,低头就吻她的胸,她叫,他放开她,说:我跟别人能一样吗?你三围多少?
语声有点恼羞成怒,说:你再动手动脚,我就不去了。
冯笑说:你罪魁祸首,还有,真那么难受吗?
语声一张脸红了又红。的确不难受,还有点沉溺,就是这样,才分外可气。
一小时不到,冯至鸣就拿来了新的礼服,很奢侈的大牌,露了点香肩锁骨,其余包裹得严实。自然还少不了首饰、鞋子。
大牌就是大牌,冯的品位也不一般,换衣后的语声是有点脱胎换骨。
是商业味道很浓的宴会,虽说是家宴,言语中全混杂着利益气息。大概好多人都有求于主人,阿谀奉承的词汇满天飞。譬如,女主人那件衣服色系明显不搭,却几乎所有人都称其好看。
语声是挺看不惯的。好几次想反驳,为了冯至鸣也就忍住了。
很拘谨的宴会完毕,就是喝茶自由攀谈。
至鸣过去应酬,语声落单,也不觉得怎么样,看满园的木棉,便过去看,花还开着,碗大的花红艳艳地蹲在枝干上,像伤口,又像火炬,看久了有种说不清的震动。
良久,有人过来,在她背后说:文小姐也喜欢木棉吗?
语声回头,见是女主人,便说:我喜欢花树,不单木棉。喜欢满簇满簇的花绽满枝头,像樱花,像杏花,看得久了,觉得她们像云一样会流动。那些繁华却终要凋落的生命总是让人很震撼。
女主人轻轻笑,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色泽淡雅的花,就像樱花桃花,年纪大后,就喜欢木棉这样很鲜艳的颜色,说不上为什么?
语声说:大概体验不一样,我们这种年纪还有点多愁善感,夫人倒预见了绚烂过后的真淳。
给你看一样东西,女主人突然说,拉语声进内室,拿出一卷画轴,是凡高的真迹,开满花的园子,点点星落的花缀在绚烂的秋季,让人心内猛生明媚。
语声说,凡高很少有的从容心境。
是的,女主人说,我总会想,无论谁内心总也曾有过一段最纯真的心境。
又拿起很多画轴,与语声品评。同时因画及人生,竟是分外投缘。
回去的时候,女主人竟执语声手,嘱她常来。
7
车开出一程后,冯至鸣蓄一抹笑,说: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报答?语声掂量那两字的份量,同时歪过头,朝他审视。
他说,人家送上门等着挨宰,你还小心翼翼?
她笑,我从不贪小便宜,尤其是你的便宜。
怎么?他说,我看着就像居心叵测。
她点头,是啊。我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中你圈套。
说得我对你虎视眈眈似的,文语声,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如此?
她笑说,问你呀。又说,开玩笑了。我只是,坦诚布公地说吧,我希望我们不要深入各自的生活。发生的就发生了,掸掸掉,各自继续各自的旅程。
他顿一顿,说,希望如此。只怕。
怕什么?
他瞥她一眼,慢悠悠说,有些东西不是个人能主宰。
她笑,说,也许是,只是我们的事绝对可以自己主宰。
他看前面的路。不发一言。
掸掸掉,继续各自的旅程。类似的话,他对很多女人说过,这次却被这个女人说在前头了。他有点不爽,先以为是自尊,心沉下后,发现是失落。
那就掸掉。他提一股气,对自己说。
送她回酒店,他倚她房门上,说:多少钱?
她诧异地看他,他又懒洋洋说一遍。
她才醒过神,说,免费。做好事,心情会比较快乐;而快乐呢是无价之宝。但愿我能给你带来好运。
他说谢谢。转身走。而后退房。
夜色起来了,闪烁的霓虹投影在车窗玻璃上。他什么也没想,只是开车的时候头仰了仰。
三日后的下午,正跟分公司的经理商讨新产品发布策略。有电话进。
他接过。
却是文语声。
那女子在电话里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他静听她说。
她似乎踌躇,一阵后,方说:我想问问你在北海有没有分公司或办事处?
没有。他说。
那,算了。她的语气有些颓丧,要挂电话。
他说等等。然后说,为何不直接说事由。想找人帮忙,不需要迂回曲折。
她笑,我只是不想太麻烦你,如果顺便能帮我就让你帮了。
他说,正好欠你人情,你有资格让我还。
她说,恩,好吧,我的包被劫了,现在身无分文,请支援我一下。
他说,住哪里?
她说了酒店名。然后说:等我回北京后我把钱还你。
他说,那你等着吧。
她说,那个,你找个人来就行。
他说,我没说我亲自来。
她一时有点尴尬,呆呆哦了声。
他放下手机,继续会议。
三句两句就结束了,而后让手下帮忙订票。结果当天去北海的班机已经没有。要么等明天,要么从南宁转。他想了想,决定当天就到。她身无分文,要不去,她晚饭都没着落。想不到自己居然也会怜香惜玉,虽然她压根也不香玉。
到她酒店已是晚上9点多。(奇*书*网.整*理*提*供)
他没直接上,在外头抽了支烟。因为他不太能摸准自己的心情。居然有点紧张,又有点波澜。半支烟后,他掐灭,上去敲门。可她居然不在。
他有点火气,明明知道他要来还四处跑,压根不把他放心上。
又出去抽烟,一支烟抽完,抬头看到她就站在他不远处,惊喜交加的样子。
他说过来。她小跑过去,抑制不住的欢喜,说:远远看着以为做梦呢,真是你,这么快?以为要明天呢?
他看她那欢欣的样子,气早就委顿下去。说:晚饭吃了么?我很饿。
好。她笑着说,我请你。那个,暂时借用你的钱,记我名下。
她挥手打车。将他带到一条熙熙攘攘的小吃街。
一溜的大排挡,中间夹杂着各种小食铺。轰闹的人声,电视声、汽车声与潮湿闷热的天气交织在一起,烦嚣而生动。
是我请客,所以带你来这里。海鲜烧烤,很好吃。虽然你也许觉得简陋,但是坐在这里看看马路,看看人,你会觉得市井生活才是有生命力的。她说。同时拉他在一张白色塑胶椅上坐下。前面是一张漆皮摩挲的桌子。他身后的电视机在放一个选秀节目,主持人喋喋怂恿着观众投票投票再投票。前面隔了马路是商场,楼宇环了些彩灯,一半是坏的。马路上人和车却出人意外的多,摩的时不时从人潮中惊险地掠过。
语声去点餐了。他平身第一次坐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带着好奇和茫然。
不久她过来了,手里拿了两瓶冰啤和几只一次性杯。
给他和自己倒了。
他说:你不是不能喝吗?
她说: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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