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第38章


    “谢皇上。”江耘接过其中一个,打了开来,正要折视,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臣现在是翰林书院的学士了,按例不能……”
    “哈哈,无妨,本是你的主意,看吧。”赵佶笑道。
    江耘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奏折,卷开看道:
    “人生如梦,老臣蹉跎仕途已几十年矣,贫病之时深感皇恩。老臣身在江湖之远,始知贫苦百姓之艰辛,窃思已过,而知当年王介甫之追求,然臣当年异其志……今日观之,社稷之重,在于百姓,变法之途,乃是大道,所虑者,条令、用人、实效也,勿使之敛财于民,勿失之于钻营之辈,乃我皇之所谋也。罪臣苏轼顿首。”
    赵佶得意道:“苏子瞻今日始知新法之利也,看来朕没有走错路。”
    江耘却怔在那里,苏轼啊,照耀整个北宋文坛的苏大家啊,不对啊,听明镜他们说,苏轼早在去年就过世了啊,怎么他还有写密折?
    “苏学士去年七月死在常州,此乃他临终之时写给朕的奏折,但一直未有机会上奏。此次常州有个大贤有密折权,乃是苏学士的好友,这送上来的第一份密折便是他的奏折。”
    江耘恍然大悟,想必苏轼在民间的官声不错,还有人为其奔走,让其奏折能送达于上听。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识苏大家的作品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所看到的是一本贫病之时所写的奏折。
    “苏大家忧国忧民之心不减啊。”江耘看完奏折叹道。
    “是啊,他到最后还是赞成变法的。”赵佶说道。
    “皇上,苏学士所言,条令、用人与实效,乃是变法的根本所在,很显然,当初那一套是行不通的。”江耘提醒道。
    赵佶没有在此事上深究,拿起另一个木盒说道:“这道奏折却是从河南来,倒解我燃眉之急,奏折中详细介绍了水灾现状,并要求朝廷赈灾,但言辞之中对于河南知县张顺德却并无多少诋毁之词,想来张知县倒不甚苛刻,只不过此事如何会至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安排好去河南的人选了吗?”江耘问道。
    “嗯,朕与大臣们商量过了,游定夫是最佳人选,或许对他一个新科状元来说,担子重了些,但对于调查赈灾这件事,势必牵扯到太多利益关系,官场内的结党营私,互相庇护,而他的身份却相当有利,无需有所牵制。我另派了两位得力助手,希望状元郎能不负朕望,查清楚这件事!”
    “臣却认为,此事怕不会这么简单。臣建议皇上双管齐下,两手准备。在明上游酢一条线,暗中则另派心腹之人前往调查,两相并无矛盾,而且可以互相印证,互相补充,从而更快,更好地弄清事情的真相。”江耘建议道。
    “喔,这个建议的确不错。”赵佶点头赞同道。
    “臣也是从微服私访的经历得出的想法。”
    “嗯,这也可以算作是一次微服私访,朕便派你去如何?”赵佶说道。
    “多谢臣上信任。”江耘长舒一口气,你总算不笨,派我去就对了。
    “呵呵,说起心腹之人,朕倒的确少了点,初时做王子的时候,哪有想得这么长远。今后可要好好留意一番。对了,此次官职安排,你和你的一干兄弟都是闲职,你不会怪朕吧?”
    “微臣不敢。”江耘连忙说道。
    “朝廷的空缺实在太少,而且此次安排以蔡相为主,为今后的施政选拨良吏,你们都是年青人,历练较少,故未能入他法眼。今后定有机会一展抱负。”赵佶解释道。
    江耘心中暗骂,口中却不敢怠慢,说道:“微臣等岂不会明白皇上深意。”
    “河南的调查使五日后便会出发前往河南,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这是朕的随身之物,下属官员们都会认得,你拿着吧。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出。”赵佶安排道。
    “多谢皇上。”江耘接过赵佶手中的金牌,只见上书“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朕再写道手谕,让殿前步军寺选个好身手的统领与你同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赵佶考虑地很周到。
    江耘心中感动,说道:“皇上如此赏识微臣,微臣感激不尽,一定尽心竭力办法此事,不负所托。”
    赵佶笑道:“朕还等着你早日回来,再去京城市井查访一番呢。对了,你那个慧贤雅叙慈善竞买所得的500两我让户部的官员前来收取……”
    卷壹 惊蛰 第044章 才女清照
     两日后,慧贤雅叙之中,京城书画大家郭熙举行了他的个人书画展。做为当今皇上的老师,他的名头显然要比张择端又高了许多,冲着他的身份,许多人便要捧场一番,连带着便宜了慧贤雅叙又多卖了几张会员卡。说到收入,江耘很显然已将不用为此而发愁。几天前的那场棋苑比赛,吸引了京城众多的好棋人士,马胖子的那场主题拍卖会因此大赚特赚,最后的成交额足足有3000两,这让他那百分之八的佣金交得十分爽快。此举也给了他的同行们一个启示:环境也可以让拍品增殖。
    与张择端的画展不同的是,郭熙的画展的开始时间定在了下午。刚刚以600两银子赢得了慧贤雅叙半年酒楼经营权的“真味楼”老板李景泰审时度势,特意选在今天开业,想借一借今天的人气,并愿意为此次画展免费提供了酒宴。在各自的利益面前,双方一拍即合。此时的园中,装点得极为华丽,虽然还不到画展正式开始的时候,来往的游人已经不少,好不热闹。
    “爹爹,没想到这里的规矩还不少,还非要我再办一张会员卡,真不公平。以后可要多来,不然亏了这50两银子。”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江耘耳朵里,虽然压得很低,但江耘还是听见了。不知道是谁带了自己的女儿出来游玩。
    “哼,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以后自己可以来吧。”另一个中年男声说道。
    江耘听得好笑,转过身来,入眼的是两个迎面走来的男子。左首一人五十岁上下,长脸黑须,神态雍容,右首的那个。啊哈,真是人生何不不相逢,那个打马女强人是也!仍是那副男子打扮。
    左首中年男人认得江耘,拱手施礼道:“江公子,幸会幸会。”
    江耘一看,原来是礼部尚书李格非,赶紧致意道:“原来是李大人,招待真是不周。”
    李格非略显尴尬,显然也知道了江耘认出了他父女俩,只得介绍道:“今夜郭大人的盛会,特意前来捧场,小女素爱些诗词书画,拗她不过,便穿成这副模样。清儿,快来见过江公子。”
    女强人上前朝江耘施了一礼,低头的刹那不忘狠狠地瞪了江耘一眼。江耘眨了眨眼,拱手还礼。正好前面走来了郭熙,李格非告了声罪,迎上前去应酬。
    她父亲一走,女强人便彪悍起来:“小子,我们不认识,记住了。”
    江耘也不客气:“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女强人还当真了:“放心,下次让你先走三步便是。”
    江耘急了,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成,恶毒地瞄了瞄她与众不同的下半身,嘿嘿笑道:“公子的份相终是差了点。”
    女强人要抓狂了,低声骂道:“登徒子,看哪里了!”紧张起来,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既然要扮男子,便要扮得象,象你这样,不过更吸引人眼球罢了。以你的身段,如果将腰部加粗一点便更好了。”
    以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防,那女强人没想到江耘能说出这番话来,暗指自己的丰臀简直是调戏自己,气得双脸通红,却又不敢声张,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真个是鄙俗不堪!”
    考虑到李格非便在不远处,江耘不敢太过放肆,看着对面的她已无力反击,便转换了话题,没话找话地说道:“李姑,李公子觉得这里怎么样?”边说边双手一摊,算了,我们讲和吧。
    女强人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心情,回道:“还不错,不过,50两似乎太贵了一点,寻常人家,可以过活好几年呢。”
    “当初创办慧贤雅叙,便是为了将它打造成京城的高档之所,弘扬高雅文化。”江耘解释道。
    “哼,高雅的不一定便是高档。污浊之地便没有独善的人吗?贫寒士子难道不能品琴谈词吗?在我看来,可要比那些个焚琴煮鹤的污浊公子们要好得多。”女强人毫不客气地说道,一副你便是污浊公子的模样。
    “咳咳,慧贤雅叙乃是初创,很多地方还要不断完善和改进中,我相信它今后会越来越好。至于你所说的一些情况也的确存在,象前几日我们就开除了一个醉酒闹事的人。象这种人,正如你所说,我们是不欢迎的,无论他有多少钱。”江耘尴尬地解释道。他想表达的是,慧贤雅叙虽然是个花钱的所在,但也并非只是为了赚钱。“而且,创办这个慧贤雅叙的初衷,只不过是为了安置几位姑娘,能让她们在此自食其力。”
    “喔,真是这样吗?我却偏不相信,谁知道你是不是别有居心,一脸贼眉鼠眼的样子。”女强人看着园中弹曲、煮茶的侍女们讽刺道。
    “够了,我几番相让,你还真不知好歹。不就是赢了你几两银子么?”江耘微怒道。
    “与银子无关,你要为你刚才的话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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