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第159章


    小剑应付道:“略懂。”
    姜清清微微一笑。看似不经意道:“姐姐的手儿却不象是弹琴的。”
    小剑没注意,伸出自己的手儿,端详了一番,疑道:“是吗?”蓦然似有所悟,缩了手,抬头紧盯着姜清清。
    姜清清仍是平静之色,笑道:“我们在哪见过。清儿除了京城便在杭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杭州。”
    小剑默然,低头自顾自喝茶,心中却不知其用意,深浅未知之下,不敢再贸然应答。
    那边,才子们正议论得热烈,却也没人顾着这边。姜清清笑着道:“想不起来便算了,许是我记错了吧。姐姐自便。”
    小剑心中惊奇。暗道:“这丫头眼睛到是历害,当初在他家园子里,混在那么多人之中,都能对我有印象。”
    小石之所以在此。是为了印证她自己的推断。那画象中的七人经过十数天的跟踪之后。有两个人得到了证实,他们频繁出入于城北的胡府,而从李清照口中得知,胡府的主人正是蔡京的党羽胡师文的府第。而这两人,又都喜欢来听琴小剑便也跟看来了,想着在这里扩大目标,多些收获,却不曾想到,竟然引起了姜清清的注意。
    既然如此,多呆无益小剑趁着姜清清不注意,贴着墙出了门,转身见四下无人,一折身钻入了琴楼边上的竹林里,隐入黑暗中,静静得等着那两人出来。
    夏夜的蚊虫极多,小剑正苦不堪言之时,门内却走出了两人,正是姜清清送了陆匡出来。
    “清妹,蔡师的知你也来了京城,时常念叨旧、束看你六你也知来此处不大方便,薛大家与蔡师匪浅,上也该走动一下。”
    “父亲的书信之中。却并未提及此节,清儿向来惫懒,蔡先生想必不会和我小辈计较的。”姜清清道。
    陆匡轻笑道:“哈哈。实于你说吧,蔡师只不过想一闻弦琴雅乐,略忆江南风月罢了。唔。待天气凉爽些,我寻个清静之所,到时候还望清妹赏脸。”
    姜弃清无可无不可。淡然应道:“也好,总不能拂了老先生的一”
    陆匡继续道:“我来了京城。总要做一番事业,既不能独善其身,便兼济天下吧。”
    姜清清的反应却不如陆匡预想中的热烈,淡淡道:“希望陆公子能多为天下的百姓做些善事吧。”
    陆匡点头道:“我跟随着蔡师历练,自觉受益不浅,新法之行,大利于社稷小惠于百姓。乃是及时之雨,蔡相深负贤名,圣上上述父兄之志。我等读圣贤书的。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夜色中的姜清清眉头微皱,应件道:“如此清儿预祝陆公子鸿图大展。”
    躲在黑处的司马小剑心中暗道:“原来这姜清清和那蔡京也是认识的,这绣花枕头更是有关节,今晚且不管那两人了,只单单跟着他便好
    小剑的跟踪果然收到了成效,那陆匡出了目子,坐着轿子一路走,竟然也到了胡府,把小剑气得咬牙切齿,那事,这小子也有一份!
    恨归恨,小剑的头脑却是清醒,没有打草惊蛇,思量了一番,决定去找他大哥,司马善。
    司马善揉着眼睛。打着中哈欠,推醒了身边的小妾,说道:“回你自己的房中。小妾满脸不高兴,嘟嘟囔囔的走了。司马善关了房门,没好气道:“出来吧。”
    小剑从床后闪出身来。笑道:“胖哥威风不减当年哇。”
    司马善略消了气。自豪道:“那是自然,说吧,什么事?这么晚,横竖出不了城了。”
    司马小剑恨声道:“我找到害我姐姐的人了。”
    司马善奇道:小倩吗?她怎么了,谁害她?怎么你上次没说?”
    小剑理了理头绪,将浏阳之事和自己在京城的查访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司马善听得哭笑不的。这事给闹得,也只有小剑能办得出。
    “唉,姑奶奶。你可真能闹,这不是你害得你姐姐么?”司马善忍住笑道,“话说回来,这也算成*人之美了。”
    “屁,我从没见过姐姐这么,这么不知所措。”司马小剑还在兀自纠结。
    “照我说,你当初就不应该送到你姐姐那里”司马善狭促的笑道。
    小剑跳将起来。便要招呼过来,却被司马善一把按住道:“说笑说笑,谈正事谈正事。”
    小剑犹自解释道:“总之此事应他们而起,蔡京老贼之仇,与我不共戴天。胖子,不该是你赚多了银钱,娶了许多小妾之后。便不记得自己的本原了吧
    司马善却仍是乐呵呵的。笑骂道:“莫要激我。你个小屁娃儿,当初我与你大哥两人流落街头,几乎冻死,义父把身上仅有的棉袍披在我俩身上之时,司马善这一生都不会背负他老人家。尽管义父施恩不望报,但某从来都不曾忘记过。我之所以隐忍,是为了积蓄力量。”
    小剑却不以为然,说道:“积蓄力量?敛财而已。若要我说,便要帮着江耘,让他做了大官,也学着那老贼样,石碑独刻那蔡京的名
    司马善摇头道:“小剑,你终是年轻,那蔡老贼钻营数十年,才坐上前辅之位。你当官儿是那么好当的?江耘他虽然受皇上赏识,人也能干,却尚差许多火候。你说我敛财不假,然我所敛之财来的正当,绝无坑蒙拐骗的勾当。你莫要小看钱财之力,我却已想了一个。法子,便是从这钱财上做文章。要给蔡老贼下个绊子
    小剑感兴趣道:“胖子快说说看,怎么个弄法?我姐姐和大哥钱也不少。”
    “新法之中有一条叫做市易法,便从此法之中做文章司马善骄傲道。
    小剑哪懂这些。司马善也知道小剑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便说道:“这也是我一个初步的想法,真正要运作起来,却需一个统筹全局之人精心设局,谋势谋时。才能有所胜算。”
    “谁是合适的人选?”小剑道。
    “你说呢?”司马善卖关子道。
    “江耘却在浏阳呢。我觉得他就有这本事
    “小剑如何忘记自家人。”司马善不满道。
    小剑洗然大悟。乐道:“你是说瑜哥哥么?”
    司马善点头道:“正是,你瑜哥哥和我书信往来之中,对于义父清名受辱之事亦是耿耿于怀。此番找他,必然乐意,只是你大哥与他心结未解,两人却不要碰面的为好。”
    小剑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两年前;我碰到他,还送了一副上手的精钢铁抓给我,爬起城墙来都利索。”
    “他此刻正在西北秦州种师道军中幕府之中效力,此事甲出寸大书信!中不便说。众趟却是要你老且附衅。不。我告诉你此计之关键。”
    小剑听得连连点头,爽快道:“行,我去说完,起身便要走。
    司马善急道:“如何说走便走?关外道路艰难,这一路只怕不下一个月,且带些盘缠。”
    小剑已不见。声音却传了回来,“象你这般有钱人,一路之上多得是。我帮他们花点好了。”
    不多时小剑已经回到京城的住处,李清照的闺房之中。黑暗中,李清照睡得正熟。小剑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叫醒她。从桌上拿起纸笔。努力回想着这几天从李清照那里学会的字,歪歪斜斜的写道:“我走了,二回。”月字写不来,灵机一动,画上了一个月亮。
    小剑从腰中抽出一方黑巾,迎风一抖,蒙了脸。只露出两个晶莹漆亮的眼睛,双手饶住黑巾,在脑后打了一个结。略带留恋的扫视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翻身出了窗台。
    远行,我想我还是喜欢在黑夜中远行。
    潭州的府衙比浏阳的县衙可是整整大了两倍,后园的景致也胜过旧处许多。此刻的江耘却无暇观赏。只埋头急走。从那头走到这头,不停的来来回回,也没有期待中的那声响亮的哭声。
    他就要做爸爸了,此番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然而,这黑夜却是漫长,漫长到令江耘从喜悦到烦燥再到绝望。
    潭州最老道的接生婆子进去已经整整三个。时辰,潭州最好的大夫也在产房外直摇头。不敢与江耘的目光交接,云桃指挥着帮忙的丫环们进进出出,送进去的是热水,捧出来的却是触目惊心的血水。
    初时还能听到师师的喊叫声。现在却已微不可闻。场内的所有人都知道,知府夫人难产了。
    司马啸和母马倩都已闻讯赶来,此刻却也是急得束手无策,江耘几次欲冲进产房,都被两人死死的拖住。
    “贤弟,你此玄进去于事无补,还是莫要添乱了。”
    云桃急匆匆的跑来,脸色苍白道:“少,少爷。少奶奶怕,怕是不行了,你,你还走进去见,见”云桃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江耘心如重击。旺一软,几乎件地。司马啸搀扶着他也是唉声连连,司马倩更是哭出声来。
    江耘挣扎着。踉踉跄跄地跑向产房,冲了进去。只见李师师脸如白纸。不带一丝血色。产床之上,尽是血水,让人不忍直视。
    江耘捧住师师的脸,悲声道:“师师,不要。师师,不要。我不要孩子了。”
    接生婆子惶急道:“大,大人,胎儿的腿卡在产道里,产不出来,”
    江耘暴怒道:“别说废话了,快干你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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