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第190章


    “当然知道。”
    “太祖之后太宗即位,有金匿之盟,兄终弟及,弟还位于兄之子。有一次太宗在军中不知去向,众人欲拥立太祖之子赵德昭,被太宗所忌,逼迫自杀。相公”相公便是赵德昭之后。”司马倩道。
    江耘陷入巨大的震惊之中,不甘心道:“德昭之后。太宗多加以优抚,封王赐宅,其子孙均在京城附近啊。”
    “听老夫人说。武功郡王自别之时,为了避祸,防止叔叔赶尽杀绝,遣散家人。后虽被追回,却走脱了一个有孕在身的侍妾。陆家先生乃是太祖手下的忠心侍卫,那侍妾几经周折,终于来到陆家,产下一子后身故。那侍妾姓江。自此,陆江两家世代帮扶,乃有今日
    江耘心中百味陈杂。未曾想到自己之身世如此复杂。想着江家男性总是因精神之疾壮年而亡,倒与太祖之疾暗合,又想到老母亲总是为着自己不能开枝散叶耿耿于怀。此玄的他终于明白老人家的苦衷,皇家血脉,岂能轻易湮没。
    李师师道:“当初我半条命的时候,小桃一句“少奶奶腹中乃是皇家之血脉。生生将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可见我小康儿吉人天相,沾了天家之气哩
    江耘又惊又喜。连连道:“走了走了小桃那一句话的确管用。娘子,吉人天相,皇家之气,此话切不可说,天家之忌,非比寻常。我小康儿安乐一生已然足够。”
    李师师醒悟过来。连声道:“相公说得是,是我糊涂了。”
    “老夫人怕少爷乱了心思,便。丁嘱我不可告与你知晓。”云桃总结道。
    江耘埋怨道:“却只瞒着我一人小倩也是你告诉她的?”
    司马倩道:“相公错怪小桃了,老夫人临行之时,唤我三人,将此事告知,说,”
    “说什么?”
    “待她身故,便告知于你。并有一言:往事已矣,安身立命。”
    云桃却有她自己的理解,笑嘻嘻道:“若叫我说,那官儿做得开心便做,不开心便不做。何苦为他卖命,他夺了相公”
    江在把捂住她那张快嘴:“我的姑奶奶,不能再往下说了,此陈年旧事,未必能了解的如此清楚,以不变应万变吧
    暮色深沉,江耘独坐在园中的一角,心中百转千回。原本以为自己根正苗红,却不曾想到会如此之“红。”当今皇上赵估居然是自己的侄子,虽然血脉之缘历经百多年,早已淡去不少,身份之尊荣却不容忽视。那些暗访自己身份的人定然来自敌方的阵营,所为的目只有一个,将他江耘踢出朝臣之列。自太宗以来,皇家之人便游离于政权中枢之外,乐享余年。若只是初来贵地,江耘只怕乐见其成,时至今日,却让人情何以堪。
    “我之种种努力与抗争,便因此而消弥与无形吗?便眼睁睁看着二十年后那场危局的发生吗?”江在遍遍地问自己,却始终不能给出答案。
    小径之尽头,美清清信步而来,见江耘坐在石凳之上冥思苦想,走上前来关心的问道:“江学士何事发愁?”
    江耘回过神来,见是姜清清,说道:“无事。清清姑娘出来散半
    “嗯。在楼里呆的闷了,便出来走走。”
    “说来惭愧,回京城这么尖了,尚不曾再闻佳音。”
    “江学士事忙,岂能耽于声乐。”姜清清笑着道。
    “清清姑娘客气了。说起来江耘到是个俗人,闻不得闲情雅乐罢了。唔,今日可是单日?”
    “今日是初八哩”姜清清嘻嘻笑道:“江学士又非园中宾客,岂能一概而论。若有兴趣,可去清清院中小坐,自有琴声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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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贰 清明 第185章出使辽国
    月葳瞪瞪,姜清清小院点中有月桂与桅子花,时值六小亡叭尚早,桅子花却开的正盛,清香淡雅怡人。江耘坐于院中,与姜清清相对,看着她点火焚香,素手微调,动作不急不缓。
    琴音终于响起。一如初闻时的清丽。此刻的江耘却早已换了心境,心中的烦恼与忧虑不曾减弱半分,只觉琴声嘈嘈。
    姜清清不曾抬头,却似乎感受到了江耘的情绪,便双手按琴,停了下来,清声道:“看来江学士的确心有所忧,连琴都听不下去了。”
    江耘长叹一声。抬头看着姜清清的眼睛,说道:“清清姑娘见谅,江耘失礼了。”
    姜清清好奇道:“清清尚不曾见过江学士心忧至此
    江耘道:“此事实不可对外人言。江耘有功亏一篑之忧。”
    “江学士朋友众多,定能分忧解难
    “此无解毛死局。江耘不能因此而拖累其他人。”
    姜清清默然无语,两人静坐与夜色之中。
    “清清自小艰苦。和母亲一起流落风尘。每每有伤心无力之事,求于寺院。院中的菩萨说不得话,菩萨跟前的和尚却每有慰心之言。他说,芊行尽心。无愧于已,那便足够了
    姜清清的声音平和淡然,轻轻的说来,仿佛暗夜之中的花香。
    江耘纵然心结未解,亦不敢拂了佳人的好意,施了一礼,道:“多谢清清姑娘的开解。夜色已深。不敢再叨扰,江耘告辞。
    看着江耘步履沉重地离去,姜清清轻叹一声,在心中默默地祝福道:“但愿江学士吉人天相,能解了这个危局
    暗夜的树影之中,陆匡的双眼微闭,紧抿着嘴唇。脸上写满了忿恨之色。自己从江南赶回,风尘未洗,急急跑来见姜清清,却让他看到这一幕。
    江耘啊江耘。半个月之后。我看你如何收场。
    崇宁四只六月初十,朝廷下发圣旨,以童贯为辽使。江耘为副,五日之后出使辽国,商椎两国互市之事。这只是明面上是旨意,朝中众臣心中却都清楚。此番赴辽,远不止表面上如此简单,岁币之数,西北之事才是其中之关键。宋军在青唐之地的胜利,让西夏感到了紧张,今年二月,西夏遣使李造福求援辽国,辽国便派了使看来大宋调停。
    一直以来,辽国与西夏唇齿相依,三月间,耶律延禧更是以族女南仙封成安公主,下嫁西夏国主李乾顺以固同盟之情。
    是以,此次辽国之行,虽说承了童贯的情,江耘亦不免心中嘀咕,出使辽国,少不的费一番唇舌,远不如想象中那么轻松。
    在得知身世之后。江耘向陆伯勤细细问起当日之事。陆伯勤乍闻江耘之事,也是大惊失色,说道:“怪不得老父如此慎重。让我急急上京告知此事
    “事关重大。老爷子做得对。如今我担心的是我家中老母江耘忧声道。
    陆伯勤却不这么认为,宽慰江耘道:“子颜勿忧。那些人并未大张旗鼓,也不曾探的什么关键之事,且年代久远,知情之人极少,莫要自乱了阵脚。老父向来慎重,不到危急时刻,不会惊动老夫人的
    江耘无奈道:“敌暗我明,只能见招拆招了。出使辽国在即,江耘心中始终有不详之感,此去辽国也罢,京城也好,或许会有事发生。
    陆伯勤拍着江耘的肩膀道:“子颜放心去吧,我听闻那蔡老相公近况不妙,自身尚且难保,弹劾的奏折满天飞了
    “但愿如此吧
    李清照最近很苦闷,自拒绝了那个一鸣居士之后。母亲王氏仍然不死心,三番五次地在她跟前念叨,不胜其烦的她延长了工作时间,流连与慧贤雅叙,或听音于琴楼,或对弈于棋苑,每月不玩到百时绝不回家。从江氏兄弟口中得知江耘正在著书,李清照兴冲冲地来找江耘,想着在他走之前问他索要手稿。
    找到了江耘,李清照劈头便问:“江学士做得好大事,《风雅宋》岂能独赏。”
    江耘笑道:“易安居士的消息到是灵通的很
    李清照格格笑道:“听说是言语无味,生涩之极。”
    江耘尴尬道:“此乃初稿
    李清照将手一摊。说道:“拿来,待本居士一阅
    江辆眼一横。说道:“尚未完稿,不敢献丑。”
    李清照嘟着嘴道:“本居士却是好心,你不是要去辽国吗,先把写完的部分交给我,我帮你润色。你要知道。本居士现在的名头,可比你大得多了
    江耘开心笑道:“哈哈,原来如此,江耘感激不尽。在此先谢过易安居士了。”说完,朝他一揖,捧得李清照喜上眉梢。
    “最近江学士也是风头正劲,可谓一策震朝堂。”
    江耘谦虚道:“过奖了,江耘也不过是借风行船而已。漕银解运通过钱票来运作。虽然利远大于弊,怎奈其中牵涉到太多人的利益,真正施行还有许多阻力。”月,一占头赞同道!”的确如此,老父吊凡告老。却有不少老顺一,郑说蔡相公虽然困境重重。炮受清议,却有以退为进之计。一山更有一山高,那个沈鸿博深受蔡相公倚重,绝对不是个可小觑的人物,在江南督行新法极是得力,新进又在上舍之中提拨许多门生,在皇上眼前也是个红人。”
    江耘不置可否。说道:“虽有政见之分,但不得不承认,此人到是会做事
    李清照道:“江学士此去辽国,定然一展当日英雄大会的风采,挫敌扬威。”
    江耘笑道:“哈哈。便借你吉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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