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没的世界

第25章


石级两旁有18个涂有灰墁的巨石头像,8英尺邮方,龇牙咧嘴,面容狰狞。 
里克森不懂为什么早先的金字塔要这样隐匿起来。也许玛雅人本想建造一个更为宏大壮观的金字塔。他们是否实现了自己的打算已经无人知道。但里克森认为,这个内部的金字塔是非常美丽的。它的式样离奇,并不象其他的金字塔,似乎是介于玛雅帝国艺术和玛雅祖先原始艺术两者之间的过渡式样。 
对早先金字塔建造者的历史,里克森只能作某些猜测。石头头像是不会说出它们的秘密的。从刻有纪年的石碑上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启发。即使里克林能阅读注明公元68年第一块石碑上的所有象形文字,他对玛雅或玛雅以前的历史也不会有很多了解。石碑上大部分记载很可能只是祭司们观察天象的一些记录,它们的真正用意或许只是在加深神秘气氛,使祭司在人们眼中始终保持神明的形象。 
排场、典礼、仪式和魔法——这就是旧帝国的核心。无论金字塔本身,还是一块破碎的石雕,都带着祭司们充分利用每种机会来炫耀和故作神秘的印记。甚至每一块石表正式建立的日子也可能成为祭司宣示魔法的机会。在这个节日里,人们唱歌、跳舞,并为降雨和子孙兴旺祈祷。祭司们则回顾过去5年、10年或20年之间在天上地下发生的主要事件。事实上由于一般人看不懂石表上的象形文字,就更使这种魔法得以维持下去。祭司们很懂得愚昧的价值,他们千方百计保守书写的秘密,为的就是使象形文字可对一般人失常它那小小的神秘角色。但他们很少想到这小小一点神秘的代价是什么——是湮灭。当帝国、祭司和贵族被西班牙人消灭以后,玛雅文化也就随之消灭。如今恢复玛雅人的历史,也只能是百孔千疮、残缺不全的图画了。 
4. 尤卡坦的往事 
比起旧帝国的历史来,新帝国的历史要完整得多。这是因为人们对这段时期的知识已不必单纯依靠纪年石表的叙述。玛雅文化虽已不复存在,但幸而它还留下了一些叙事的记录,里面掺杂了预言、礼仪、教义回答、创世故事、历书、医学文章等等。这些记录用的是西欧文学拼写的玛雅语,也就是当年玛雅学者们从西班牙神父那里学来的方法。 
尤卡坦玛雅人目为神圣的书叫作《巴拉姆先知的书》。巴拉姆是玛雅最后一个伟大先知。他生活在15世纪末期或16世纪初期,由于他正确预言了从东方来的陌生人将要创办一种新的宗教,使他自己赢得了声誉。在以后的时期,许多其他和他毫无关系的预言也被寄存他的名下,虽然这些预言早在他以前就已经存在。《巴拉姆先知的书》在朱马耶尔、马尼、迪齐明等地都有发现。从19世纪以后,人们看出了这本书的宝贵价值,特别因为它的大部分是根据象形文字的原稿转录,而且不知怎么竟逃过了迪埃戈?德?兰达一伙的眼睛。 
在朱马耶尔发现的《巴拉姆先知的书》对研究尤卡坦玛雅历史的人特别有用。书中说的是伊察地方的历史概要。伊察在过去曾经是尤卡坦的3个统治家族之一,也是奇琴伊察大城的实际统治者。学者们从这本书着手,并在参考其他的巴拉姆书、考古发现和迪埃戈?德?兰达的旧书后,终于把尤卡坦的历史轮廓呈现在世界的面前。 
可以设想,从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来到尤卡坦的移民,因为忙于安顿和创业,在开始的好几百年里,几乎没有时间从事艺术和建筑。这里有许多的树林需要砍伐,而且人们还必须寻找水源。尤卡坦没有河流,但它的北部有一些天然井,而且常常极大。玛雅人不是地质学家,不知道在尤卡坦地下和石灰岩下面有着众多的湖泊和河流。但他们很快就学会利用这些灌满地下水的洼地所形成的泉井和岩洞,一点一点地建立起了他们的农场,种植庄稼并把他们的根深深扎进了尤卡坦的土地里。 
玛雅人的艺术和建筑才能还在沉睡。但一旦他们得以定居下来,这种才能就重新觉醒,并以新的热情接连建设了许多雄伟的新型城市,一座比一座更为美观、新颖和壮观。奇琴伊察是所有这些城市的魁首。它的一个有利条件是城内拥有两个巨大的天然泉井,使人们得以安居乐业。实际上,奇琴伊察这个名字,就是“伊察泉口”的意思。奇琴伊察逐渐成长为一个大城,从尤卡坦半岛甚至更远的地方,人们都成群来到这里献祭。 
一个叫克休的民族,也属于玛雅血统,但却被其余的玛雅人视为异族。他们和伊察的玛雅人一直发生摩擦和争战,直乌斯马尔和玛雅潘3个大城市之间建立联盟的时候,才保持了200年的和平。然后,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原因(有人说是偷走了新娘),他们重又发生了冲突,使联盟归于瓦解。奇琴伊察的统治者企图谋害玛雅潘的国王。玛雅潘的国王于是把墨西哥盟友招来助战,逐走了奇琴伊察的国王,并赶尽杀绝了城里的居民。但反对玛雅潘的战争并未停止。公元1541年,玛雅潘被攻陷并夷为平地。 
从那以后,玛雅人开始无可挽回地走向末落。灾难接着灾难,一个巨大的龙卷风掠过当地,把一些老树连根拨起。疾病袭击了庄稼和果树。鼠疫夺去了大多数人的生命。饥荒和接踵而来的内战使更多人丧生。就在这种被削弱和分裂的局面中,西班牙人来到了他们的中间,一举解决了他们。 
上下千余年的历史,仅靠这样一点史实,是不可能指望其中有什么突出的人物记载的,但先知书中却说,过去曾有一人深深影响了玛雅人的历史。 
大约在12世纪或13世纪前后,在玛雅人中间出现了一位异地来的生客。墨西哥人称这人为“克沙尔柯特尔”,即克沙尔飞蛇。玛雅人称他为“库库尔坎”,即羽蟒。根据传说,这人是奇琴伊察在一次战争中捉到的俘虏。玛雅人立即将他掷进“圣泉”,作为向“雨神”纳霍克——尤坶查克的祭献。但库库尔坎没有淹死,到正午仍然活着,于是玛雅人按照自己的习俗把他从水中捞了出来。当他们将他奉献给“雨神”时,他们已经将他也列为神了,所以在他们眼里,库库尔坎已并非凡人,而是一位活着的神。 
无论传是否可信,但这个库库尔坎却真成了奇琴伊察的统治者,尤卡坦最有权威的首领。远近每一个人都将他当作神明,为他建立享殿。同时,到处出现了石雕的羽蟒。艺术家们给了他一个响尾蛇的身子,但他的身上不是鳞片,而是克沙尔神鸟的羽毛。 
库库尔坎把玛雅潘作为首府,并在尤卡坦实现了和平。但正当他权势达到极顶的时候,他却突然失踪,就象他来时那样飘忽不定。 
当考古学家们发掘那纪念他的神庙时,他们心里都在猜想这位神秘的库库尔坎的来历。他可能只是一个墨西哥人的首领。但假若真是那样,为什么玛雅人在一幅画像里描绘他蓄有络腮胡须?印第安人只有很少的面毛,玛雅人是把他们的面毛全部烫掉的。难道库库尔坎是个白种人?事实上他确实非常象山姆大叔。他是北欧人吗?或许历史上有两位库库尔坎,一位是神,一位是英雄。 
象这种想入非非的猜测,是既没有人能够证明,也没有人能够驳倒的。库库尔坎的面目是不易弄清的。只是在西班牙人到来以后,有关玛雅的历史记载才比较翔实,使学者的研究有了可靠的依据。 
奇怪的是,根据这些记载,西班牙人在开始征服时并不是非常得手。恰正相反,第一个回合完全是玛雅人赢得的。 
公元1511年,载有20名西班牙水手和2名妇女在不久以后死去。其余的人都落到了玛雅人的手里。玛雅人并没有礼遇这些陌生人,其中5名按照以往的规矩立即被杀:玛雅人把他们的心活活掏出来,祭过神后,又把尸体支解大嚼一顿。剩下的俘虏被关进了木头笼子,他们的命运不问可知。后来,除了2人以外,其余的人都照样被献给了神。 
这2个人,一个是虔诚的神甫,名叫格罗尼莫?阿奎拉尔,一个是水手,名叫贡萨洛?盖莱若,都由于太瘦而被留了下来,准备在笼子里养肥了再说。但他们并不想听天由命,乘着守卫不注意的时候,他们冲出笼子逃进了丛林。大概丛林中的恐怖总比呆等着被开膛挖心要好些吧。 
阿奎拉尔和盖莱若昼伏夜行,经过了好几个可怕的日日夜夜,终于碰见了一伙友好的玛雅人。这些玛雅人所以优容两个西班牙逃犯,是因为他们也正是这些玛雅人的仇敌。两人自然又都成了俘虏。阿奎拉尔以后被交换给了另一伙人,后来回到了正在入侵的西班牙人身边。但盖莱若却宁可留下。他尽自己的所知开导玛雅人,而且自己在各方面也完全成了玛雅人。他将耳朵眼扎成“糖缸柄”的式样,并象玛雅人那样在耳朵眼里插上一根扦子。他的后脑不能象玛雅人的一样扁平,因为这是要在婴儿时期形成的。而且他也不会象玛雅人那样做斗鸡眼,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没有在两眼中间挂过一个蜡丸。至于胡须,现在再用热布来烫也不济事了,只好由它去长。但玛雅的少女们显然不在乎这些。总之,他后来和酋长的女儿,一个美丽,有才艺、有教养的姑娘结了婚,并且成为部落中最受尊敬的人。 
当西班牙人得知盖莱若的下落时,便传话叫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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