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比死更冷

心远悠然努力祈福
——2010年4月30日（五） 心远悠然
第七十二章：一起
  日子如流水般荏苒而去，从那天过后，封亦绅再也没有出现在病房中。
  
  左丞非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失落，心疼亦或是都有，他知道，封亦绅做到这步已经不容易，如果他早一点说，而不是现在，也许，他会拼命的回头，可时间很规整，他终究是晚了。
  
  他只能欠着他，一直欠着，他们之间只能用沉默来规划生活，前事种种，他却无力大手笔的消亡，那些日子，会紧紧的盘旋缠绕在他心底最深处，永不磨灭。。。。。。
  
  一日一日，日复一日，平静的日子，喧哗的内心。。。。。。
  
  伤势逐渐的复原，左丞非渐渐地开始熟悉没有封亦绅的日子。每每看到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文鑫，左丞非大多时候会忘记封亦绅，可挚爱的人是磨灭不了的痕迹，偶尔的瞬间，看着文鑫宽阔的后背，或是不经意一个熟悉的动作，左丞非就会想到封亦绅，一瞬间失神。
  
  很快这种情绪会因为内疚，而消失，却还是轻轻地在心底落下了他也不曾关注的思念。。。。。。
  
  重重的叹了口气，左丞非紧闭着眼眸，深深地专注的告诫自己，他需要的是新生活，那就要对得起他想要的人，不能三心二意，这样对谁都是一种不公平的折磨。
  
  所有的想念，所有的心疼，所有的愧疚，所有的不安，都收到了心底秘藏，他再也不能想封亦绅，就连那三个也是不容得再次旖旎轻语，从今天起，他要对得起另一个人。
  
  他知道，他斩断不了对封亦绅的爱，他能做的只有深深地藏起来，藏到他也不知道的角落，密封。。。。。。
  
  收敛了庞杂的心思，左丞非安静的等待着文鑫的归来。
  
  文鑫举步进来，看到左丞非定定的看向窗外，也没说什么，把出院手续塞进包中，方清朗的说道：“一会儿我们先回家把东西放下，然后就去万和春，凌空在那定了酒席，给你庆祝下出院。”
  
  左丞非转了转眸子，收回视线，转身间，轻声一“嗯”。
  
  窗外，呼啦啦的一群飞鸟欢快的飞向天际，渐行渐远，在蓝蓝的天空，白莹莹的云朵中变得小小的，小小的。
  
  左丞非侧着身子，看着那群翱翔于天际的飞鸽，心里突然安宁了。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转了身，正对着文鑫，听到自己说了句，理所当然的话，很轻，轻的似乎只要不注意就会飞走。
  
  “我们在一起吧！”
  
  即使声音小得几乎不可闻，可带着的却是那么坚定的力量。
  
  文鑫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这句诱惑的话语，他等了很多年，他想说了很多年，如今从左丞非嘴里亲耳听到，心里一时波涛汹涌，什么滋味反而无法言说了。
  
  这时，他应该感激涕零，幸福满足，愉快激动的接受左丞非的意见，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该拒绝，不应该再有遐想，他固然爱左丞非至深，可他依旧不愿意乘人之危。
  
  缓缓的徒步，无声的拒绝。
  
  几步上前，抓住文鑫的臂膀，转过那倔强惹人心疼的身影，凝视着文鑫，郑重其事的道：“我说，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封亦绅，更不是因为其他的，只是因为，我想跟爱我的人，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要一份简单的爱情，不在忐忑不安。我承认，我。。。。。。一时甚至永远都忘不了封亦绅，他。。。。。。是我心中磨灭不了的爱，但我现在想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是你。我想要的是安稳平淡的生活！”
  
  左丞非略带沙哑的声音，静静地如涓涓细流般阐述着他平稳的内心，认真而动人心扉。
  
  “只要你跟封亦绅说，他也能给你这些的。”文鑫乌黑的眸子紧缩，心里一痛，缓缓而无力地说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左丞非决绝的坚持，让文鑫壁垒森严的内心开始动摇，迟疑，但这一切都不足以瓦解他的原则。
  
  凝眸对视这倔强的执着的人儿，他的坚持，他的感情。。。。。。他统统都可以读到，读懂，平行的视线中，左丞非为他打开了心扉，关上了为另一个男人情深几许的门。
  
  握住他手臂的手掌是如此的有力，让他分分秒秒的感受得到他的浓烈的心意。
  
  而他的手心已经溢满了汗水，青涩的血管绷紧浮现，分外的难堪！
  
  他只能沉默，用沉默来渲染自己的决心，用沉默来压抑自己深刻的渴望。。。。。。
  
  “文鑫，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初恋，我曾经一直暗恋你，我一直都忘不了你，即使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一切。而至于，我跟封亦绅已经不可能。我曾经用心等他，想等他一辈子，就在他身边默默守候，可这样的日子，我曾经信誓旦旦，我能远远的守候一生，可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我和他。。。。。。已然没有了回头路，不是他不肯，而是。。。。。。我不容许自己回头。我想，试着爱你，可以吗？”左丞非双眼明亮的正视着文鑫，细腻而柔软的说着，心里的苦涩一点一点流去，新生的期待在渐渐冒芽。
  
  文鑫伸手挣开左丞非的手掌，侧转过身子，长身玉立，不曾坦言，也不曾瞄过左丞非一眼，眼神只是定定的看着房间里的时钟，随着秒表的走动，心里也咚咚作响，甚至更快，更急。
  
  许久，左丞非只是盈视着文鑫，不再缠绵细语。
  
  静谧在空气中弥散，弥漫熏染了小小的病房，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良久，一切如左丞非所愿，文鑫永远不懂得拒绝左丞非，他不是封亦绅。
  
  长长一叹，乌黑的眸底滑落去最后一丝落寞寂寥。。。。。。
  
  转回身躯，跨上一步，嘴唇轻晒，纤长结实的手臂紧紧地将左丞非圈在怀中，圈紧，圈牢。高贵的头颅慢慢的压在左丞非的肩膀之上，轻轻地细语绵绵，呢喃旖旎，苦涩的情意，眷恋的深情。。。。。。
  
  “左儿，你确定你不会后悔？”低低的询问，低低的犹疑，给彼此最后的机会放逐。
  
  “和你在一起，我做不到后悔！”你是除了封亦绅外，我第二个想过一辈子的人。这种想法，我曾经寄念于封亦绅，而如今，我想寄于你。
  
  左丞非如是说着，隐瞒着后半句，确定那是肯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他用不到后悔二字，在这个男人面前，后悔只是装饰而已。
  
  至于封亦绅，他从未后悔，他只是心灰意冷而已。
  
  “那。。。。。。我就任性一次，好吗，左儿？”文鑫放弃，他心甘情愿大败于左丞非，给彼此一个甜蜜的不可预知的未来，总比什么不做，而好的多。亲人，挚友，再怎么渲染的耀眼关心，也比不及心底念念不已的爱人关系。
  
  “好。”坚定地回答，倍增心底的旖念，他没有退路。
  
  “从这一刻起，你再也没有离开我身边的权利。！”文鑫迅猛的抬起头，毅然决然的叙说表明，这既定的事实。摁住左丞非的后脑勺，看似狠狠地亲了下去，有喜悦，亦有苦涩，裹扎混乱其中，最终变得分外甜蜜。
  
  左丞非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吻，细腻而温柔的吻，不同于封亦绅暴虐而霸道的吻，一如他们的人，他们的情。
  
  唇齿相依，誓言般的吻，骤然而起，华丽落幕。
  
  一吻落毕，文鑫字正腔圆的正式吐露着练习了无数次的爱语。
  
  “我爱你！”曾经以为一辈子都只能在心底诉说，在时光的年轮中，一次一次镌刻，而现在，他得到了上帝的垂青，他感恩戴德。
  
  “现在我喜欢你，将来我会爱你，请给予时间。”真挚而温和的语言，动人心魄！
  
  左丞非目光柔和真挚的凝视着文鑫，眼中尽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文鑫笑了，再次缓缓的搂紧着珍贵的爱人入怀。
  
  这一刻，左丞非安心的依靠在文鑫的怀中，相依相偎的身影紧密的没有一丝缝隙。
  
  这一刻，封亦绅黯然失魂，墨黑的眸底咆哮着极致的愤怒，而更多的是无法宣泄的悲痛。他想冲进去，愤怒的拽开两个人，他想把左丞非拉进自己的怀抱，他想说，那是我的人，我一个人的，你怎么敢碰，别人怎么能沾染。。。。。。。
  
  可他什么也没做，失去了左丞非的誓言，他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默默地看着，默默地愧疚懊悔着，如同这些日子一样，左丞非不喜欢看到他，他就只在病房外偷看，从不靠近。
  
  他苦涩的默然转身，萧瑟的身形，背影是那般荒凉而凄楚。他没有资格再来干预左丞非的决定，他只能像个丧家之犬一般狼狈离去。
  
  此时，能与他做伴的只有杜康。
  
  得到与失去只在一线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