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相公是狐狸

19 离歌之三宝


诗娘拉着我向着阿君的书房杀去。
    我在心中估摸了一趟,觉着她在这儿住了那么漫长的一段岁月,对于这儿应当是比自家房子还要熟的。
    书房外有两只狐狸小仙守着,见着诗娘自是无需通传,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
    我的右脚将将往门槛跨了一步,差点儿分不清东西南北方向。
    将近巳时末,院落外种了一株桂树,遮天蔽日,屋外烈日西照,屋里亮堂却不刺眼,三寸日光悠悠斜斜晾下来,有淡淡的墨香扑鼻,阿君的侧脸覆盖在日光之下,睫毛之下便覆盖了些许阴影。
    他今日穿了身玄色的衣服,上面罩着白色的纱袍,坐在金雕玉镶的椅子上,神色淡淡的看着我,我很不争气的吞咽了口口水。
    谁说我对着阿君的脸能把持得住的?见今我的抵抗力是越发的弱了。
    阿君盯着我瞧了一会儿,微皱眉,脸上却带着笑,飘飘然道:“小猫也来了,肚子咕咕叫,可不是饿了?”
    诗娘神秘莫测看着我,步履朝阿君处敛了敛,微微一笑,“觉年方才晒书可是出了不少力。”
    我干干笑了两声,从容道:“还成,还成,就是有点口渴。”
    阿君自在的倒了一杯水,朝我招手,唤我道,“小猫,过来。”
    我口渴得很,行快两步,差点绊倒,阿君手快扶起我,我脚一伸,又差点带倒张凳子。
    阿君既为我倒了杯水,我自然就着他的手喝下满满一杯浓茶,还嫌不够,又捧着茶壶,掀开盖子咕噜咕噜全喝下去了。
    诗娘捂着嘴咳了一声,作怜爱状道,“这孩子,牛饮水的毛病忒严重了。”
    阿君摸着我的头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我偷偷抬眼瞄了瞄他,心中十分忐忑,实则我不想被他看见我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诗娘站在我面前,将将那么一比我便黯然失色。
    假若她是颗璀璨无比的夜明珠,兴许我便是那臭水沟里捞出来的吐着泡沫星子的比目鱼干眼窝里那对白眼珠子,还不带发光发亮的。
    我哀愁的叹了叹气。
    一顿饭,吃得我心中一折三叹。
    狐狸婢女端了菜上来,诗娘忽而换了一副性子,每夹一筷子,便柔声一笑,对阿君说, “这是你平时爱吃的菜,今儿我命小厨房多做一些出来,君可要多吃些。”又体贴的舀上一小碗羹汤,细声细气道,“你平时批改公文忒为费脑,这黄豆羹对补脑甚有好处。”
    我听得十分艰难,待得吃了有四成饱,我方才明白,诗娘今日是来显摆她与阿君有多恩爱,有多鹣蝶情深的。
    待诗娘将那些个酸诗又回味一遍,我方长叹一口气,便见她似是端了笑,悠悠然道,“此刻我们三人坐在这儿,当真像一家人。”
    阿君停了手,唔了一声,不辨声色。
    我面色一变,犹如遭了雷劈。头上犹如飞奔了数千只小蜜蜂,狂歌狂舞,唔,那首歌是怎么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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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君、诗娘:孩子
    觉年:哎~
    诗娘:爹爹像太阳照着阿娘
    阿君:诗娘像绿叶拖着红花
    觉年:那我呢?
    阿君、诗娘:你像种子一样正在发芽
    觉年:哦呵呵~
    背景音:阿君、诗娘、觉年,我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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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听诗娘如何将这句话说圆。
    她道,“君是男主人,我是女主人,至于觉年嘛——”她拖长了音,转过头对着阿君轻言细语道,“这灵活机敏的样子,你瞧着像不像宠物小猫?”
    阿君抿了抿嘴,淡淡地将我望着,玩味一笑,“唔,是蛮像的。”
    我脑中翻来覆去,头埋得更低了。待我扒完眼前的饭,游魂一般同他们起身道别。阿君低低应了声,转头看着我道,“小猫昨夜可住得惯?”
    我点点头,便听见诗娘兴高采烈在一旁施施然道,“姒姒长年积月在山上住着,百无聊赖,我和君上了年纪便与小辈们有些个代沟,见今觉年你既上了山,又与姒姒颇为投缘,便多陪陪她,免得她活了上千岁,却也没别的玩伴。”
    我又望着阿君,他似是而非点了点头,看着我道,“姒姒方才像还在寻你。”又顿了顿,说,“姒姒这孩子因着前些年的事便有些郁结,你且多开解开解她。”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郁郁寡欢的回去了。
    因着得了他们两个的叮嘱,我少不得要在姒姒身上花些功夫,近些天便日日耗在她身上,连带着时间也好打发了。
    那日之后,我日日与姒姒喝茶斗鸡饮酒,因着从小在家养成的习性,做起这些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我是十分上手的。诚如诗娘所说,姒姒虽则活了上千年,其实模样还是似足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玩心其实很重。见我在吃茶逗趣上颇有悟性,姒姒更加粘糊我,与我是越发亲密无间了。
    姒姒小孩子心性,与我投缘,我在这山上无依无靠,也算是多了位妹妹。只是我千算万算,却真真没料到,姒姒她始终不知我是名女子。
    我与姒姒变着花样的吃喝玩乐,终有一日乏了。姒姒便提出了泡温泉的新法子,我伸手掐指一算,时近秋霜,天气越发的凉翳了,斐弥山上寒夜露重,泡泡温泉去去湿气,我想想觉着是个不错的提议,自然应承了她。
    姒姒眉开眼笑道,“那口天泉是自斐弥山脉地下引出来的,因着斐弥山脉里有些热气,水迸发出来自然带了暖意。天泉在斐弥半山腰上,地点甚是隐蔽,因着对修炼疗伤有些个作用,平时总是吸引某些小仙小怪进去,时常日久,水质便有些个败坏。为免坏了斐弥风水,在很久前舅舅已经在泉水旁加了封印,外人根本看不见。”
    我神色复杂,看着她欲言又止,道,“阿君下了封印,自是无人能破的,你我又怎能进入到泉区内呢?”
    姒姒扑闪扑闪着眼睛,笑嘻嘻望着我道,“姒姒之前不是为着婚事一蹶不振么,也曾闹过投水呀绝食之类的傻事,闹腾得厉害,身子便有些不爽。后来舅舅带着我上山休养,见我身体虚弱,落下不少病根,一个心软便把口令告诉我了。”
    姒姒带着我来到半山腰上,念了念门禁,果然如她所言,本是遮天蔽日的一片繁茂树林,哗啦一声现了本形。三两下功夫,眼前霎时变作云气缭绕、雾气氤氲的景象。想来那眼泉水是仙气得很,连同周围的气泽都变了,泉水是一派青色的,眼见之处天地之际是铺天盖地一片混沌,云气混着雾气,将我心里搅得痒痒。
    姒姒咳了两声,惊喜道,“禁制果然数万年如一日,这舅舅,也忒懒惰了。”言毕又嘻嘻的笑着。
    我打了个干哈哈,奉承道,“果真是个好去处,这儿深得我心,真是不错得很哪!”
    姒姒欢呼一声,执了我的手便要替我解衣。
    我踉跄几步差点摔进水里,心中是忽悲忽喜,默了默,对着她磨牙道,“呃,虽则斐弥山民风彪悍,但始终我是猫族出世的,总得秉持着猫族习性不是……男女有别,我们俩还是各自泡各自的吧。”
    姒姒思索良久,方道,“猫族的礼法我还是懂得一些,古语有云‘入乡随俗’,你既入得了斐弥山,住在青丘国里,便无需讲那猫族的礼法。”
    我忍了好一会,紧紧捂住自己的袍子,才阴沉着脸道,“不成不成,我……我鲜少与人共浴,一旦有人在身边,会不习惯的。”
    姒姒握着我的手惆怅了一会儿,唏嘘道,“哎,一个人泡泉甚为乏聊,我也是想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解个闷,伴着这青山绿水朵朵白云,也是很得趣的。”她又伸手在衣襟里探了探,我脸色一变,下意识捂住双眼。
    还好她并非我所想那般恶劣,=皿=。只是拿出一个小小酒壶,黯然道,“亏得今日我还偷偷自舅舅的酒窖中拿了一壶流觞饮,想着与你小酌一杯。”
    她拿出了水酒,又随手在树上使了个术法,摘下几颗花果,吐了吐舌头俏皮道,“这儿的花果对修炼甚有好处,你便收了吧。”
    她又是哄又是骗,见我仍旧不为所动,最后似是云淡风轻叹了声,无奈道,“如此,你便自个寻另一处泉口泡着去吧。”
    她迫不及待和着衣裳跳入水中,翩翩然在水中扑棱着水花,又回身叮嘱我道,“你莫乱跑动了禁制,待我泡完再去寻你。”
    我在心中想踏实了,自是一一点头答应了她。
    我兴冲冲调转方向,循着地上成荫的绿树走,低头默默记着回去的路径,不知不觉走得远了,没想到拐过前方一株生长得郁郁葱葱的歪脖子树,居然别有洞天。
    树歪了半边的脖子,生生盖住了树下一片小湖泊,湖水呈青碧色,仙气沉沉,雾气四溢,泉口突突的往上滚着泡泡,看着十分可喜。
    我三两下脱了外袍,一头扎进水里,水哗啦一声漫过来,温热的气息笼盖住了我,自是有一股无以名状的感觉在心中升腾,我悠悠叹了气,心中暗了声,真是活脱脱一口仙泉哪。
    我顺了顺头发,又将衣裳往上撸了撸,衬着和煦微风,将方才姒姒推给我的花果扔进口中嚼了嚼,闭着眼睛迷糊打了个盹。
    风轻轻抚着脸,天上祥云走得很慢,青碧的湖水间渲染出我的一冉单薄身影,我微微眯着眼,自在的哼着小曲,很是趣致。
    就在我自得其乐之时,却觉着衣物贴在身上不大爽利,正寻思着在这个时候不知会不会有人在这地方出没,要不要将身上衣物褪去之时,便听见在湖边的大石后,仿佛是稀稀疏疏有些个声响。
    我有些犹豫,脱衣裳的手钝了一下,切切伸长耳朵倾听,却又听不出什么动静。我迟疑着在水中移动步伐,最终鼓起勇气闷喝一声,“是谁?”
    因在水中不大灵便,我越走向湖里便越踩不到边,踮着脚尖亦步亦趋,将将走进石块之时,脚底一个踉跄,身子歪了歪,脚底忽而踏不见底,心神岔开一小块,整个人直愣愣就要扑入水中。
    眼看就要沉入水底,我双手扑腾着,却越沉越快,我心想着这回是要生生受一回灭顶之灾了,将将闭上眼之时,却恍惚闪过一枚黑色的身影……
    那枚黑色身影原先就隐没在石后,本就身形高大,气息却隐忍不发,十分沉稳。他一个翻身锁住我的双手,伸手一拽就将我往他怀里带,又借着巧力将我扣在湖畔,抿着嘴逸出声来。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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